他本來就想逗逗紀燃。
誰想身後人沉默了一會兒,突然道:“……有點兒。”
這下輪到秦滿沉默了。
紀燃一說就後悔了,接著道:“我他媽都說了不來這了。”
秦滿突然站起來,轉過身,抓住他手上的毛巾:“彆搓了。”
紀燃一怔:“嗯?”
“來做。”
紀燃瞪大眼:“操,不做,你瘋了??你看看這是哪裡……”
“現在是下午三點半,誰會在這個時候來洗澡?”秦滿在他耳邊蠱惑,“而且這還有簾子,拉上就什麼都看不見了。”
紀燃恍然。
怪不得秦滿會突然答應來澡堂。
“你是不是早知道這裡上簾子和木門了??”
“不知道,真不知道。”
“……”
兩人赤著身,又有過多次深入交流。現下隻要一個眼神,一點細碎的接觸,都能成為燒光理智的最後一簇火。
紀燃轉過身,手放到木門的開關上。
秦滿還以為他要出去:“等會兒,把身子擦乾……”
他話還沒說完,紀燃就抬手一個用力,把那小小的簾子拉上了。
洗浴空間本身就小,這麼一遮,完全隔離開兩個世界。
秦滿沒再說話,隻要紀燃一個眼神,他便能毫無顧忌地奉獻出全部。
兩人一迎一合,接了個綿長的吻。
水漸漸有了溫度,現在已經入了冬,外麵涼意陣陣,簾內熱火朝天。
在澡堂,到處是能就地取材的東西。
一切做好,秦滿伏在他肩頭,突然想到什麼,停頓下來:“……套子還在校褲裡。”
聽聽,這他媽是人說的話嗎。
紀燃往後猛地一頂,咬牙道:“那就這樣,快點。”
秦滿從來不是正人君子,在這方麵更不是了。
他舔舐著身下人的後頸:“……一會我幫你清理乾淨。”
紀燃爽透了。
一股奇妙的圓夢感摻和著快意,幾近滅頂。
他們正興在頭上,突然聽見腳步聲,紀燃驚得一頓。
“沒事,你夾著我了。”秦滿啞著聲音,伸手,把紀燃的腦袋微微往下按,“委屈你,往下一點……不然簾子會有影子。”
紀燃感覺到秦滿五指探進他的頭發裡,輕輕地、一下一下地揉捏,安撫。
是看門的大叔。
“你們的時間到了!”大叔道,“再不出來要關水了哦……另一個人呢?”
“知道了,他去旁邊的廁所了。”秦滿沉聲道,“我們加一個小時。”
從澡堂出來,紀燃頭皮都麻透了。
還好嶽文文等得煩,把衣服放下就走了,要讓他知道他和秦滿在澡堂裡呆了一個多小時……
估計會羨慕死吧。
“腿酸不酸?”回到車上,秦滿問。
紀燃坐在副駕:“你抬兩小時腿試試?”
“是我的錯。”秦滿體貼道,“下次你就躺著,腿也不用抬,全都我來。”
“閉嘴。”
秦滿點開車載音樂,今天節假日,快到飯點,街上車不少,車輛密密麻麻擠在一起,挪動不得。
紀燃默了半晌,又開口:“晚飯一起吃。”
“好。”秦滿問,“出去吃,還是來我家?”
“在我家。”
秦滿手上一頓,轉頭看他。
紀燃:“……看我乾嗎?”
“舍得讓我進去了?”秦滿笑了笑。
“彆陰陽怪氣的,去還是不去?”
“去。”秦滿道,“你勾勾指頭,我哪兒都去。”
今天開的是秦滿的車,到了門口,秦滿道:“我去停車就來……”
“停我家車庫吧。”紀燃打斷他。
秦滿再次側目,目光比方才還驚訝。
“我把你車牌輸進係統了。”紀燃看向窗外,裝作雲淡風輕地說,“……還找人來裝修了一下。”
“裝修?”秦滿心臟不受控製地微顫,“我沒聽見裝修聲。”
“沒費那麼大勁,都挑你去公司的時間才動的工,你不是天天把員工逮到家裡來開會嗎?”紀燃撇嘴,“也沒做什麼……就是做了個書房和衣帽間,還多做了個牙刷架……之類的。”
秦滿一怔,半晌說不出話來。
所以前幾天不讓他進家門,就是因為在裝修?
他情緒翻湧,嘴角的笑藏也藏不住:“寶貝兒,你這是……在跟我求婚啊?”
紀燃震驚:“我哪裡跟你求婚了?!”
“我願意。”
“……所以我說了我沒有在求婚。”
“那我跟你求婚,你娶我吧。”秦滿微笑,“反正這輩子我也不會讓你娶彆人了,嫁人更不可能。”
紀燃側目:“然後呢?”
“嗯?”
“你求婚就這樣?”紀燃嗤笑,“公共澡堂洗個澡,回來車上隨便說兩句,就想我娶你啊?”
秦滿笑容褪去,盯著他看了幾秒:“你在這等我。”
紀燃一愣:“什麼?”
秦滿沒應,他打開門,快步回了家,隻剩紀燃一個人還坐在車上。
沒等紀燃回過神來,左右過去甚至沒到一分鐘,秦滿就回來了。
見他匆匆上車,紀燃失笑:“你乾嗎啊……”
剩下的話,在看到秦滿掏出戒指盒的時候都吞了回去。
“陳安生日那天,給你的戒指是臨時買的。”秦滿道,“因為擔心你起疑,買的也不貴。”
“……”
秦滿打開戒指盒,是款簡潔大方的銀戒,旁邊兩條簡單的紋路,中間鑲著鑽。
秦滿道:“找人訂了一個,裡麵是你的名字縮寫。”
“我的名字縮寫?”紀燃啞然。
這不都該寫對方的嗎?
看出他在想什麼,秦滿一笑:“寫我的,怕你不願意戴。”
紀燃又沒話說了。
秦滿頓了頓:“如果你不滿意,那我回去再想想,下次再向你求。”
“這戒指我收了。”紀燃把戒指從盒子裡挑出來,直接戴到了自己手上,“不過這不能算求婚戒指,我也沒答應你的求婚。”
“你重新做個。”他接著說,“……做個有你名字的。”
秦滿發現,自從跟紀燃在一起後,他的喜怒哀樂,幾乎就係在這人身上了。
這種滋味很妙。
他沉溺其中,無比享受。
當晚,兩人沒克製住,在紀燃床上久違的做了一次。
今天的運動量實在太大,做完後,紀燃赤/身躺在床上放空自己。
他終於忍不住,轉頭問旁邊那個一直捏著他的指頭在瞧的人:“你看夠沒有?”
“沒。”秦滿理直氣壯。
紀燃累得不想說話,打了個哈欠,往他肩頭上靠。
秦滿親了親他的額頭:“小學弟,彆睡……你叫我聲老公聽聽。”
紀燃道:“老公。”
“……”
“……”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秦滿猛地清醒,坐直身來:“等會兒……你剛剛叫什麼了?”
紀燃好笑地看著他:“不是你讓我叫的?”
秦滿隻是說說,沒想過他真願意叫。
“我沒聽清。”秦滿低頭,蹭他鼻子,“再叫一次。”
紀燃問:“……你這是什麼怪癖?”
秦滿眼巴巴地看著他。
兩人對視幾秒,紀燃無奈,低著聲音,叫得特彆乾脆:“老公。”
“老公在。”秦滿應得飛快。
他心癢難耐,隻能去反複磨蹭他的嘴唇。
紀燃笑了:“你像個傻子。”
“我愛你。”秦滿說。
紀燃怔住了,他笑容維持在臉上,詫異地轉頭看身邊的人。
他們距離極近,紀燃甚至能感覺到他的脈搏和心跳。
“我愛你。”秦滿笑著重複。
紀燃啞然。喉結來回翻滾良久,才終於找回聲音:“我也是。”
“我愛你……很多年了。”
從第一眼開始,就覆水難收,無法拯救。
年少時不斷仰望的太陽,如今成了隻屬於他一個人的光。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