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鵬x江雲間(二)(2 / 2)

“找我有事?”程鵬問。

江雲間聲音聽起來有些慌亂:“我沒打擾您吧。”

“沒有,我剛開完會。”

“……那就好。”

電話沉默了十來秒。

程鵬笑了,極有耐性:“怎麼了?你說,沒關係。”

他不知道,另一頭的江雲間因為緊張,握著手機的指頭都泛了白:“沒什麼事……我就是想問,我的行程表您收到了嗎?”

“收到了。”程鵬說,“還挺滿的。”

江雲間忙說:“我擠一擠,肯定能擠出時間來,您……隨時可以找我,不用太顧忌那個。”

“沒事,我說了,不會在時間方麵為難你。”程鵬莫名覺得有意思,他問,“你找我,就是為了問我有沒有收到行程表?”

“不是……”程鵬聽見電話那頭的人做了個深呼吸,然後用微乎其微的聲音說:“我……這幾天是年假,沒有工作,不知道您看見了嗎?”

程鵬挑眉,半晌才從嘴邊溢出一聲笑:“想趁假期,多縱縱欲?”

為了緩解緊張,江雲間正給自己灌水,聞言嗆得咳了近半分鐘,整張臉通紅。

被戳破了。

“不、不是的。”他倉皇地解釋,“我隻是跟您說一聲……不是您想的那樣。”

“既然閒著,就過來吧。”程鵬打斷他。

江雲間噤聲,許久後小心地問:“可以嗎?”

“地址我發在你手機上。”程鵬說。

江雲間語速很快:“是在哪個酒店?我能提前去等您嗎?”

程鵬:“不去酒店了。”

“嗯?”江雲間沒明白。

“你現在不適合去酒店。”程鵬起身,穿上西裝外套,“來我家吧,安全一點。”

江雲間坐在出租車上,圍巾幾乎遮了整張臉,他看著窗外,拚命想抑製自己的心跳頻率。

還好現在是冬天,他穿得再多都不奇怪,不然還真不敢坐出租車。

他從來沒敢肖想能去程鵬家裡,現下他就像被天上掉下來的餡餅砸中,頭昏腦漲。

程鵬給的地址是一棟公寓,他到達樓層,按門鈴前,先把外套脫了,隻剩一件打底毛衣。

穿得太厚,怕看上去顯胖。

門很快打開,程鵬穿著米白色常服,衣袖撩至手肘,是江雲間從來沒見過的隨意休閒:“外麵這麼冷,你就穿這個?”

“車子上的暖氣開得很足,就脫了。”江雲間撒謊。

“進來吧。”程鵬道,“鞋櫃裡有拖鞋,新的,你換上。”

江雲間點頭,跟在他身後進了屋。

房子裝潢跟他想象中一樣,簡潔優雅,磚紅色和白色相間,落落大方,能看出設計下了心思。

但江雲間完全沒多餘的心思去觀察這些,他一進這個房間,就覺得鼻息之間全是程鵬的氣味——破案了,那天他在酒店大床上汲取的,應該是程鵬習慣用的某種香水味。

平時在各個環境下都能很好適應的人,此刻局促地站著,不知道下一步要做什麼。

“你怎麼還站在這?”程鵬從臥室出來,“我要出去一趟。”

江雲間一愣:“去哪?”

“我疏忽了,家裡沒套子,也沒潤滑了,得下去買。”程鵬路過時,撚了一把他耳朵,“很快上來,你可以到處看看,彆傻站著。”

就這麼一個簡短的肢體接觸,江雲間連呼吸都要忘了。

程鵬剛要出去,就被江雲間拉住衣服。

“我帶了。”

程鵬一頓,回頭看他。

因為緊張,江雲間眼睛亂眨:“下車的時候剛好在便利店門口……就順便買了。”

江雲間還記得幾年前,他和程鵬在一起的短暫時光。

那段時間程鵬的公司正處於高層交接的狀態,忙得他們除了上床,沒乾過彆的。幾乎每次,程鵬都是穿著西裝就開始了,到結束時連衣服都穿得齊齊整整。

而現在,程鵬穿著柔軟的家常服,布料偶爾因為姿勢摩擦在他身上,也都讓他覺得舒服至極。

他嗓子啞了,怕叫出來不好聽,江雲間就拚命忍著。

程鵬覺得好笑,伸手刮了刮他的喉結:“叫出來,我喜歡聽。”

江雲間一怔,身子更紅了,羞恥又聽話地喊出聲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禁欲久了,程鵬興致很濃。他甚至想再拉著江雲間磨蹭一會,手機突然響起。

江雲間躺在床上,氣喘籲籲,還有些緩不過勁,臉蛋紅得厲害。程鵬點了煙,接起電話。

合作方打來的,說是想跟他再談談合同,問他有沒有空開個視頻會議。

聽程鵬說的,江雲間能隱約猜到談話內容,等程鵬掛了後,他撐著身坐起來:“那我不打擾您,先回去了。”

“躺著。”程鵬起身,隨手套上衣服,揉揉他頭發,“臨時工作,不會很久,一起吃個夜宵再走。”

江雲間覺得程鵬揉的不是他的頭,是他的心臟。

片刻,他找回聲音:“……好。”

程鵬出去的時候,沒關臥室的門,江雲間能聽見他在客廳跟合作方討論的聲音。

昏暗中,江雲間的眼睛微微發亮,裡麵的情緒根本藏不住,四周沒人,他也沒必要藏。

他突然想起幾年前,博鎮問他,為了跟程鵬兩周,埋下一個不知何時會炸的地雷,到底值不值得。

當時他笑笑沒說話。一是他和程鵬的關係都結束了,值不值得沒必要說;二是話太酸,他自己放在心裡嚼著就是。

但他現在有些後悔了,畢竟除了程鵬和自己,博鎮是唯一一個知道他們兩人有交集的人。如果以後博鎮再問起,他會應得很痛快。

值得。

哪怕這種幸福感隻存在兩周,兩天,甚至兩個小時,他都認為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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