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棠看他這幅氣鼓鼓卻又不舍得撒氣的樣子,忍不住憋笑,軟軟地說:“好哦,謝謝郎君。”
宿懷璟一怔,要出門的步子瞬間滯了下來,扭過頭匪夷所思地看向容棠,差點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容棠卻旁若無人地脫了外袍和中衣,一邊解著腰帶,一邊將衣服往屏風上掛,動作間偶爾抬頭,狀似疑惑地問:“不是要出去嗎?”
“你喊我什麼?”宿懷璟問他。
屋內炭火很足,又有一桶散著熱氣的艾水,便是脫光了衣服也不會覺得寒冷。
容棠渾身上下隻穿著一條褻褲鑽進水中,抬眼理直氣壯地說:“郎君。”
一瞬間,宿懷璟覺得有一根勾了餌的線在他眼前來來回回地晃,容棠在桶內撥了撥水,
() 又趴到壁沿,抬起頭天真地重問了一遍:“不是要出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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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統毅然開溜:【宿主你好自為之,我休眠了。】
容棠沒理它,仍舊抬著眼睛看宿懷璟。木桶很大,足夠兩個人共浴,容棠用腳翹了翹水,問:“不走?”
宿懷璟暗暗咬牙,瞪了他一眼,轉身抬腳。
容棠卻像是剛想起來似的,多問了一句:“懷璟你覺得接觸盛承厲晦氣,才讓我泡澡,那你呢?你不用去去晦氣的嗎?”
宿懷璟腳步一頓,不回頭,聲線已經開始沙啞:“我等你睡下了再去泡。”
“多麻煩啊……”容棠小聲嘀咕:“又得讓廚房多燒幾桶水,又耽誤時間。”
他望著大反派的背影,很認真地建議:“跟我一起泡好了,反正桶夠大。”
冬夜清冷,炭火將整間屋子都熏得又暖又曖昧,屏風上繪著雀鳥圖,恍惚間讓人想起紅綠喜服上那兩隻鳳凰和仙鶴,一翱翔雲端,一殷殷追尋。
水聲在身後響起,夾著容棠輕聲的嘟囔,宿懷璟立在原地半天,終於轉過身,隔空望向容棠的眼睛,低聲道:“你在勾引我嗎?”
“我哪有?”容棠反問,好像很是委屈,眼底卻劃過一道狡黠的光。
他在北方上的學,室友結伴去澡堂互相搓背都是很稀鬆平常的事,並不會激起多少羞恥心。
誠然他確實不該邀請宿懷璟,多少有以身飼虎的危險。
但大反派分明氣沒有消,晚餐前的對話沒有達成統一,容棠害怕他等下回去躺在床上左思右想,心裡還是氣不過,喚出影衛潛入宮中直接將盛承厲殺了。
再不濟就算以參商的體型,撲上去撕咬開男主的喉嚨,其實也不是什麼難事。
他的確會害怕慌張,不想看見這個世界又一次因為盛承厲毀掉。
容棠轉過身,不看宿懷璟,以退為進:“你不來就算了,我一個人泡地方還大些。”
語氣裡沒有一點享受的喜悅,反而全都是要求沒得到滿足的小性子,宿懷璟除非聾了才聽不出來。
他等了一會兒,門扉始終未傳來開合的聲音,身後站立不動的人總算邁出了步伐。
容棠心下剛鬆一口氣,很快又提起另一口氣,宿懷璟站在木桶邊,居高臨下地望著他,黑乎乎的艾水之下藏著幾近赤-裸的身軀。
他低聲問:“真要我進去?”
撩人的時候容小世子一點不怕,可等宿懷璟麵無表情地站在他旁邊,低下頭垂著眸望向自己的時候,容棠霎時有點後悔。
糟糕,玩過頭了!
他下意識往桶裡沉了沉,宿懷璟彎下腰,手伸進浴桶,拽住他胳膊,聲線沙啞,透著幾分壓抑的隱忍:“棠棠,你真要我進去嗎?”
燭火在屋內輕晃,浴桶向上冒出白霧,穿過容棠的眼睫,又停留在宿懷璟的下頜上。
他下最後通牒:“棠棠,我隻給你一次反悔的機會。”
() 容棠差點立馬腿軟認慫,可以想到自己的目的,還是梗著脖子點了下頭:“你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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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點小心思,一眼就看穿了。
宿懷璟心下氣惱,又實在不舍得對容棠發火,獨自憋悶了半天,隻扔出來一句算不上控訴的控訴:“你一點都不會哄人。”
容棠:“……?”
他緩了一會兒,理解了宿懷璟話裡的意思,怔然半晌,低下頭淺淺地笑出了聲。
那點以身飼虎的慌張,在這樣鬨脾氣的大反派麵前,簡直毫無必要。
他怎麼會忘了,宿懷璟哪怕再委屈,也好像從來沒往他身上撒過氣。
比如現在,既克製著自己不真的鑽進浴桶,又因為要聽容棠說話而不離開的大反派。
可愛死了。
容棠心想。
他抬起頭,那點緊張全部放鬆,眼角眉梢俱是被水霧氤氳出來的潮濕笑意。
容棠輕聲喚:“懷璟。”
宿懷璟瞥向他,不吭聲,一副脾氣很差不好惹的樣子。
“你低頭,我有話跟你說。”
大反派蹙了下眉,既不想那麼聽棠棠的話,又控製不住自己聽他的話,幾乎本能地就又往下矮了矮身子,完全沒想著屋子裡就他們倆,有什麼悄悄話是必須湊得這麼近的。
“嘩啦——”兩道聲響,宿懷璟剛反應過來,臉頰便被一雙濕漉漉的手捧住,溫熱的呼吸噴灑在下頜,容棠仰起頸項,帶著濕氣的吻便落在了宿懷璟唇上。
蠟燭適時發出一聲迸裂的輕響,燈光變暗,水流溫柔。
“你好乖啊。”容棠輕聲笑著,又在麵前人唇上輕啄了一下:“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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