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道:“入宮二十人,留下二人。”
宿懷璟輕笑了一聲,合上信封緩慢燒著火漆:“找一個大夫,隨身照顧著,替他將腿治好。”
流雲不解,但他向來不會質疑宿懷璟的命令:“是。”
火漆無聲融化,宿懷璟低頭,將其印在信封之上,而後開口,冷心冷性、玩世不恭,性命於他不過是棋盤上的黑白子,隨手就可以拋擲銷毀。
他說:“然後挖一隻眼球帶回來給我。”
流雲微微一滯,恭敬低頭:“是。”
話音落地,他還想多等一等主子接下來的吩咐,耳畔卻敏銳地捕捉到一道很輕的腳步聲。
流雲微一皺眉,正以為是刺客隱匿身形刺殺,宿懷璟卻猛地一下吹滅了桌上蠟燭,將密信全都收了起來,而後二下五除二地脫了衣服躺到床上。速度之快令人咂舌,以至於流雲一瞬間找不到任何恰如其分的詞語可以形容當下的情況。
他還愣愣地站在牆角,宿懷璟蓋上被子又坐了起來,凝眉望向他,聲音低沉急促,催命似的趕人:“走!”
流雲一怔,來不及思考,身體先本能地執行命令跳出了窗外。
窗棱合上的同時,門扉被人從外打開,流雲抬眼望去,看見容棠悄悄摸摸的身影。
暗衛消失在後院,月影掛在雲端,方才想不出來的形容一下子有了答案。
很像是……新婚的妻子密會情郎,被相公逮個正著的樣子。
話本裡都是這樣演的——行風沒空的時候,主子會讓他去給世子爺買話本,裡麵牆頭馬上、牡丹亭中,都是這樣演的。
流雲呆呆地想著,絲毫沒意識到將自家主子想象成新婚嬌羞的妻子有什麼不對。
他在原地站了站,縱身消失在庭院。
屋內光下昏暗,連炭都沒點上,容棠踏進來的瞬間,不自覺瑟縮了一下。
他攏了攏身上衣袍,走到炭盆的位置,廢了很大功夫點上炭火,屋內才漸漸暖和了起來。
昏黃的光線映在牆壁上,四處皆是暖融融的。
宿懷璟在床上躺著,左等右等沒等到棠棠來自己身邊,像個毛頭小子似的,急躁地想睜開眼睛去望,身側卻突然凹陷了下去。
他微微一怔,還沒來得及反應,棉被已經被人掀開,一隻腳便鑽了進來。
被褥稍稍拱起,身邊人有一個脫衣服的動作,厚重的大氅落到地上,與床邊踏步相碰,傳來悶悶的敲擊聲。
心上人半夜爬床,自己脫了衣服鑽進被窩,誰能忍著不動作,都該去看大夫。
何況宿懷璟本身就是大夫。
他索性不忍,伸手假裝睡意朦朧,想要攬住容棠,肌膚相觸的一瞬間,大反派卻再也鎮定不下去,整個人僵在了床上。
容棠感受到他動作,沒再刻意放輕聲音,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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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下頭蹭蹭他鼻子,輕聲耳語:“彆裝睡。”
宿懷璟喉結不自覺吞咽,睫羽輕顫了一下,緩緩睜開雙眼。
炭爐微弱的火光映照在屋內,四周昏暗又曖昧,沐浴後的皂莢清香散落在鼻尖床畔,比風月樓的脂粉香曖昧千萬倍,輕易撩動人心。
身上人的眼睛像是一汪剔透的水,又像星星,耳根紅紅,小聲抱怨著:“怎麼不去我房間?”
宿懷璟不解,手不知道該往哪放,放哪裡都很孟浪,視線甚至還想往床下瞟。
他覺得驚訝,完全不敢相信容棠竟隻披了一件大氅就走出了房門,而今大氅落了地上,他身上這個人渾身上下不著寸縷,溫溫軟軟的腳尖不時蹭過宿懷璟褻褲包住的腿。
說是挑逗,卻又純情;說他單純,又確實……算不上清白。
宿懷璟聲音微啞,腦袋快要不能思考,隻能誠實回答:“棠棠說讓我回自己房間的。”
“……”
容棠萬萬沒想到這人這樣死板,之前不能做什麼的時候葷話張口就來,如今自己投懷送抱了,他卻跟塊木頭似的。
容小世子撇了撇嘴,手腕向下,抓住宿懷璟的手指,輕捏了捏,然後帶著他往身後放:“我隻是讓你回房間洗澡,又沒有讓你走了就彆回來。”
他小聲嘟囔著:“我等了你好久,都不知道乾了沒有,你幫我弄,我不想再碰了。”
宿懷璟:“碰……什麼?”
下一秒容棠的手指就給了他答案。容棠有些難耐地悶哼了一聲,到底還是不適應:“我用過脂膏,也自己擴張過了,但可能還是不太夠,你如果想舒服的話,自己專心弄,否則沒下次。”
說話聲微喘,幾乎湊不成一個完整的調子,容棠說完就將腦袋趴在了他頸窩,打死不願抬頭看人了。
宿懷璟還處在震驚之中,嗓音微沉,小腹發緊,手指停滯著,進出不得,溫潤濕滑的觸感清清楚楚地告訴著他,容棠等他之前都做了些什麼。
宿懷璟找了很久,終於拽回快要飄到天上的理智,悶聲問:“棠棠在做什麼?”
異物停亙,不上不下不動彈的感覺太過難受,容棠皺了皺眉,輕扭了一下腰,抬起頭,望向宿懷璟,比他更訝異:“你在猶豫什麼?”
宿懷璟:“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我當然知道。”容棠說得坦然而大方,“我在實現承諾,也在享受人生。”
他低頭蹭了下宿懷璟的鼻子,像極了誌怪話本描繪蠱惑人心的精怪:“春宵苦短,哪有這麼浪費的道理啊?”
宿懷璟與他對視,維持著最後一絲理智向他確認:“棠棠確定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容棠點頭,親了一下他的嘴唇,笑道:“我知道。”
說完他頓了一秒,宿懷璟幾乎立刻就要抽出手指下床,容棠卻皺了皺眉,有些不太好意思:“不過我陽痿一時半會治不好,你幫幫忙,替我找一下後麵的點,我剛剛沒摸到——”
“嘣——”地一聲,宿懷璟腦袋裡那根弦斷了。
他死死盯著容棠的眼睛,翻身將其壓在了身下。
容棠稍慌張了一下,隨即笑開,包容到了極點:“辛苦你了,懷璟。”
他家小孩這麼聽話,給一點甜頭是應該的。
……
一個時辰後,容棠害怕得往床頭鑽:“夠了夠了,嗚——”
兩個時辰後,容棠眼睛都睜不開,恨不得直接暈過去,眼淚糊了滿臉:“我錯了,懷璟,停下——!”
二個時辰後,天色微明,晨風吹過虞京,容棠渾身上下提不起一點力氣。
宿懷璟端過來一杯熱茶,溫溫柔柔地哄他喝下。
容棠癡癡地喝了半杯茶,回過頭望見一塌糊塗、潮濕得不能睡人的床榻,懵了幾秒,抬腳踹宿懷璟,聲音又啞又澀:
“畜生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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