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文嶺聽到了動靜,轉過頭,正好看到宿遠西一拳打暈了對方,沉默了。
他對比了下兩者的噸數,那名醉漢的體型可是宿遠西的兩倍有餘,但還是被一拳乾倒了。
宿遠西轉了轉手腕,淡定地說:“繼續走吧。”
胡文嶺神色複雜地點頭。
有人跌跌撞撞地擦肩而過,根本沒有看他們一眼。
宿遠西聞了聞,都是刺鼻的酒精味。
胡文嶺囑咐:“進入東區前,我們得先路過酒吧一條街,那裡人多口雜,亂事最多,我們可彆隨便摻合。”
頓了一下,他想起什麼,又說:“也不能隨隨便便打暈路人。”
宿遠西聳肩,“正常人類想讓我出手,是另外的價格。”
所以不正常的就能動手了是吧!?
胡文嶺神色複雜。
這時,一陣光亮驟然發散而來,宿遠西微微眯起眼睛,不躲不閃,直直地看向前方。
在巡邏掃過四周的燈光下,一名倚靠在牆上抽著煙的女人挑起了眼睫,冰冷的眼神上下審視遠處的兩道身影。
安裝的義眼足以讓她看清二人的麵孔,她的視線掠過胡文嶺,停滯在了後麵那張麵孔上。
那是一張陌生又熟悉的臉。
隻一眼,她就知道是個大麻煩,比前邊那名大少爺更棘手。
隻是想避開煩人的宴會,獨自抽煙的尋子列神色微微變化,豎起的黑瞳就像是正在捕獵的蛇,興致盎然。
饒是不關注星網的她,也知道對方就是最近大出風頭的軍校生,連臉蛋也不遮一下,是不知天高地厚還是有備而來...就得好好探探了。
她輕慢地吐出煙圈,勾起嘴角笑出了聲。
笑聲吸引了二人的注意力,胡文嶺猛地轉頭,微微皺眉看向對方。
尋子列抬起手,說了聲嗨。
胡文嶺更加警惕了,反而是後邊的宿遠西點了點頭,權當回了個招呼。
尋子列也沒做什麼,就抽著煙看她們走過,煙圈模糊了麵孔,像是刻意抹去自己的痕跡。
胡文嶺走遠了,確認對方沒跟上來後,嚴肅地說:“你以後彆回招呼,那種人在這裡多的人,小心被盯上。”
宿遠西麵色不改,敷衍:“知道了。”
胡文嶺知道她在敷衍自己,看了她一眼,就轉過了頭。
反正他已經說清楚了,到時候出事了可彆怪他。
正如他所說,進入東區前得先路過一條酒吧,宿遠西一踏入,差點被閃瞎了眼。
在酒吧門口,身著兔男郎裝的男子四處招客,頭上的耳朵還會一跳一跳,黑色布料緊緊地包裹著身軀,勾勒出每一塊肌肉的輪廓。
他一見到兩人的身影,立刻迎上去,笑吟吟地詢問:“兩位要喝酒嗎?”
胡文嶺一臉嫌惡,就差沒說個滾字。
對方見招攬不成,立馬把目標轉向了身後的身影,第一眼,他就瞪大了眼睛,但很快,他就恢複了正常,微笑著問:“看來兩位是要去東區?”
胡文嶺加快腳步,不想在這裡逗留多一秒了。
宿遠西剛邁開腳步,手指忽地一收,正好躲過伸過來的手,對方愣了一下,很快又喜笑顏開了。
本來想勾手指勾引一下的,但目前看來…算了,先留個好印象再說。
兔男郎朝她曖昧地眨了眨眼睛。
“有時間過來玩哦。”
宿遠西沒回,她繼續跟著胡文嶺,心裡那顆石頭卻越來越沉。
大意了。
連門口的迎賓員都能神不知鬼不覺地靠近她...如果對方帶了武器,恐怕她已經被轟炸了半個身體。
胡文嶺毫無察覺,等到了東區,他就丟下了一句彆死就行後,便大大咧咧地走了。
宿遠西注意到無數雙眼睛正黏著他離去的背影。
不一會兒,就有人悄悄地跟上去了。
被“拋下”的宿遠西轉過頭,打量四周,她想了想,轉而投身暗巷之中。
才轉過第二個拐角,眼前忽地有飛點迅速濺來。
宿遠西側臉躲過,那飛點啪嗒地粘在了牆壁上,留下了鮮豔的痕跡。
無數的紅色血點緩緩流下,伴隨著含糊的喘|息聲蜿蜒曲折。
倒映在宿遠西眼裡的景象與犯罪現場無異。
幽暗的巷子裡,捂著自己喉嚨的女子背靠著牆壁緩緩滑下。
從指尖蔓延的血液不斷噴湧而出,臉色也越來越蒼白。
她眼裡的幽光閃滅,望向了宿遠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