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亮,劉保國就自然醒了。
他看了眼旁邊睡得正沉的人,想起昨晚自己的孟浪,紅暈悄悄爬上臉頰,身體也莫名燥熱起來,便乾脆起身。
洗漱出來,魏蘭蘭也醒了。
他有些自責,以為是自己弄出的動靜太大,才會吵醒了她。
“時間還早,再睡一會吧。”太久沒喝水和開口說話,劉保國的聲音比平時要沙啞許多。他自己也意識到了,走到桌子前,拿起杯子給自己倒了一杯涼白開,咕嚕咕嚕喝儘,這才覺得喉嚨舒服些。
魏蘭蘭其實是摸到旁邊空了,下意識驚醒的。這會確認他在,自然是要睡回去的。隻是她也有些口乾,昨晚劉保國忽然變了個人似的,親的她嘴唇都疼了。
“水……”她艱難掀開眼皮,看了他一眼。
劉保國又倒了杯,送到她唇邊,喂著她喝下。
解決了口乾問題,魏蘭蘭是再也撐不住了,很快沉沉睡去。
劉保國撥了撥她額頭的碎發,輕聲說:“我去外頭買些粥回來。”
半睡半醒的魏蘭蘭聽到粥,皺了皺眉,小聲咕噥:“我不喜歡喝粥,我想吃牛奶麵包。”
這話聽得劉保國手一頓。不喜歡吃粥。可在劉家溝,他們家幾乎頓頓吃粥。
她到底藏了多少委屈沒說?
劉保國心有些疼,輕聲應了聲好。
魏蘭蘭重新回到睡夢中的時候,劉保國輕手輕腳出了門,去買她喜歡吃的牛奶麵包。
然當劉保國在附近走了一圈,都看不到有店鋪賣魏蘭蘭想吃的麵包時,一直含笑的小臉有了幾絲苦惱。
無奈,他隻能問當地人。
好多人都表示,不知道這東西是什麼。終於遇到一個知道的,卻告訴他,這種珍貴罕見的東西,隻有北京大飯店這種高級的地方才有。
聽到這話,劉保國神情開始變得有些凝重。
一方麵是買不到魏蘭蘭想吃的麵包,心裡有些失落。但更觸動他心的是,這東西不過是西方人日常飲食。咱門中國的茶葉、菜肴,幾百年前都已經傳到大西洋彼岸。然西方人如此日常的東西,在中國竟然如此罕見。
這認識刺痛這他的心。
好在牛奶雖然也不平常,但總算是能買到。
售貨員問他:“要買純奶還是酸奶?”
劉保國一愣,他沒喝過,還真不知到兩者有什麼不同。
想了下,他決定各來一瓶。
因為尋麵包耽擱了時間,劉保國回到招待所時,魏蘭蘭已經睡完回籠覺,精神抖擻等著他。
可能是睡的好,魏蘭蘭本就白裡透紅的臉,比平時更具神采,劉保國看著心情好了許多。
他笑問:“醒來很久了?”
“沒有,才一會。”魏蘭蘭伸了個攔腰,起身給他擰了條毛巾擦汗,並開玩笑說:“你這是晨跑了嗎?怎麼弄得滿頭大汗。”
他放下買的牛奶,還有代替麵包的紅糖饅頭、餃子,有些不好意思,老實告訴她:“買不到麵包。”
“麵包?”魏蘭蘭完全不記得自己迷迷糊糊中說的話,看著那胖嘟嘟的紅糖饅頭,沒吃都覺得胃口大開。而且,竟然有牛奶!是昨天愛情的滋潤讓小哥哥開竅了嗎?竟然不再是買豆漿,而是牛奶。
劉保國拿濕毛巾擦了擦臉和手,嗯了聲:“你說想吃牛奶麵包。”
“我有說嗎?”魏蘭蘭有點緊張,懷疑自己說夢話了。
完了完了,如果真沾上了說夢話的臭毛病,以後一定會影響小哥哥睡覺。
她試探性小聲問:“你昨晚睡的還好嗎?”
劉保國卻誤以為她指的是昨晚兩人那個纏綿深吻,臉忽然紅得像發燒,一股熱意直往腦門殼湧。
他丟下一句‘睡的很好’,慌張轉過身,又進了洗手間。
魏蘭蘭:???
今天的天氣一定很熱!
唉,可他們還得出門找房子呢。
魏蘭蘭喪著臉,猶豫著到底喝哪瓶牛奶好。
最後,她選了新鮮純牛奶。
每日一杯鮮牛奶,做個精致的居居女孩。
劉保國在洗手間洗了好久臉,冷靜許多後才出來。
魏蘭蘭很自然的把酸奶遞給他,問:“外麵熱嗎?”
“還好。”劉保國咬了口攤主極力推薦的他們店招牌紅糖饅頭,感覺確實不錯。
魏蘭蘭想到劉保國不懼熱,覺得他的‘還好’可信度不大,還是自己親身驗證一下的好。
於是,她俯下身,在劉保國身上嗅了幾下。
嗯,清清爽爽的,小奶狗的味道\\(^o^)/~。看來外麵應該不是很熱。
劉保國卻因她這舉動,那好不容易才褪下的紅暈,又爬上臉。有點擔心,是不是走了一路,自己身上有汗味,也抬起手,小心聞了下。
“不臭不臭。”魏蘭蘭小口小口咬著饅頭,笑眯眯告訴他,同時欣賞和他的害羞。
被人輕易看穿窘困,劉保國好生無奈,乾脆徹底不管心中那股赧意,忿忿咬著饅頭。
他一個饅頭都吃完了,魏蘭蘭卻還是小口小口吃,隨著她咬一口,饅頭就出現一個凹口。
她平時吃東西就斯文,不過今日是不是吃的格外慢了些?而且笑的也特彆小心。
劉保國終於發現不妥,問:“你是不是嘴巴有點難受?”
魏蘭蘭咽下口中的饅頭,小心翼翼把嘴唇翻了翻,讓他看到嘴角的破損,嬌嗔指責道:“都是你啦,昨晚發狠了一樣。”
想到昨晚那個火辣的吻,魏蘭蘭打了個冷顫。
小哥哥動情起來,親吻都這狠勁,如果那個那個,唔,自己豈不是更加吃不消?
啊,隻是想,魏蘭蘭心就砰砰跳,忙拿起牛奶喝了一口。
劉保國看到她嘴角的那點破損,臉更紅的同時,心也有些疼,帶了點愧疚道歉。
他昨晚是魔怔了嗎?怎麼如此粗魯。
“一會買點藥塗塗。”
魏蘭蘭嗯了聲,不忍心看他這麼內疚,安慰道:“買點西瓜霜塗一下,兩天就好了。”
“好。”他告訴自己,以後絕不能再因為親熱把蘭蘭弄傷。
這時候的劉保國,信誓旦旦,哪想到日後,會這麼打臉。不過這都是後話。
吃過早餐,兩人按原計劃出門找房子。
他們怎麼都沒想到,和趙子謙的緣分會如此之重。昨天才見過,今天又在街上偶遇。
看到他們,趙子謙顯然很開心,隔得老遠就揮著手大聲問:“保國,和媳婦約會嗎?”
劉保國:“……”好想裝作不認識這個人。
魏蘭蘭則是看到他旁邊的姑娘,兩眼一亮。隻有他和那個姑娘,嘿嘿。
蒼天有眼啊,報仇的機會來了!
待四人走近,魏蘭蘭立刻賊兮兮看著趙子謙身邊的姑娘,問:“你同學?”
不料趙子謙卻紅著臉,大方承認:“我相親對象。”
魏蘭蘭:……這麼坦誠,她還怎麼往下說?
語塞過後,她隻能笑著說:“恭喜恭喜。”
趙子謙害羞低下頭,以自己才聽得到的音量小聲嘀咕:“還不是被保國同學刺激的。”
所以高考結束,家裡說給他安排相親,他想到保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能找到個情意相投的,便沒拒絕。
果然,等到相親那日,去到一看,他淪陷了,對相親對象一見鐘情了。好在相親的姑娘對他印象也不差,兩人在暑假接觸了幾次後,便由著家裡把婚給訂了。
站在趙子謙旁邊的姑娘,見他一直沒介紹自己,紅著臉扯了扯他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