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門則已,一出門就遇到沒想過會遇到的人,魏蘭蘭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自己這運氣。
她左看看右看看,笑得有些勉強:“大哥大嫂大姐,這麼巧!”
一口氣喊了三個人,讓魏蘭蘭想起小時候過年親戚來爺爺家拜年,機械性喊人的情景。
大姐聽出他們是一家人,笑著點了點頭,沒急著說話。
劉保業一臉欣喜上前:“弟妹,有聽說你要回來第二高中複讀,沒想到會在這遇到。”
宋雁荷則問了句:“什麼時候回來的?”
魏蘭蘭笑:“開學那天。”走進才留意到,兩人穿的不是平時的衣服,有點類似工服之類的,不免有些詫異。這兩人也出來縣城打工了?小賣部倒閉了?
看到魏蘭蘭打量自己,宋雁荷驕傲挺了挺胸,告訴她:“我們現在在縣城新開的賓館工作。”
兩人每個月工資加起來有六十多塊錢,想給女兒買奶粉就買奶粉,這在以前根本不敢想。宋雁荷很後悔,為什麼以前那麼蠢。看到劉荷花在縣城過得風生水起,就應該早點出來的。
如今回家,她再也不用看公公婆婆臉色,相反的,他們還得討好她。
魏蘭蘭看著大嫂那驕傲的小樣子,也不知道說什麼好,隻得說:“恭喜恭喜。”
不問自說了下自己概況,宋雁荷才記起問問這個弟妹過得如何。
魏蘭蘭能怎麼說呢,隻能說挺好的,然後不經意透露了下自己考了班級第一的事。
雖然和保國的年級第一沒得比,但班級第一也已經足夠震撼人了。
果然,劉保業和宋雁荷聽到她看了第一,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樣了。特彆是宋雁荷,腦海裡已經開始回憶當年劉保國考上大學後,電視台記者來采訪的風光場麵。
宋雁荷情不自禁拉著魏蘭蘭的手,親熱說:“蘭蘭可真聰明,和保國一樣都是讀書的料。等你也考上大學,咱爸一定會驕傲地和其他村民吹‘我劉星火家可是出了兩個大學生’。”
對這話,魏蘭蘭表示認同,她公公是隻要給點顏色就會恨不得開染坊的人。
在聊天的三人都沒留意到,大姐在聽到‘劉星火’這名字的時候,原本一直帶著笑意的臉,突然僵住了。
當然,很快她臉上又恢複平靜。隻是那不自覺緊握成拳的手,還是泄露了她的激動。
宋雁荷和劉保業隻是利用休息時間出來買點東西的,和魏蘭蘭聊了這會已經耽擱不少,這會不得不走。分彆前,還讓魏蘭蘭有時間去賓館找他們。
終於揮彆了煩人的大哥大嫂,魏蘭蘭一改之前冷淡的態度,熱情挽著大姐的手說話。
“大姐,你還是來找人嗎?吃飯了沒?我還沒吃呢,給個機會我請你。”魏蘭蘭在心裡默默補了句,相逢不如偶遇,荷花,我隻能改天再找你了。
大姐笑了笑:“怎麼好意思呢,你還在上學。我請你吧,我正準備去國營飯店吃飯。”
魏蘭蘭不肯,解釋:“我雖然現在還在讀書,但之前賺了不少錢,請你吃一頓還是不成問題的。”
“我請你,彆和我爭了,大姐可是一個月賺兩百多的人。”
這工資一亮出來,魏蘭蘭閉嘴了。
兩人一起來到國營飯店,直接要間包廂。大姐的解釋是,想好好聊天說說話。
魏蘭蘭懂,財大氣粗的人就這做派,她以前也是這樣的。就喜歡不受打擾吃東西。
大姐闊氣點了很多好吃的,絲毫不擔心兩人吃不完。
魏蘭蘭看到那一碟碟端上來的美味佳肴,嘴角就忍不住上揚。
她可真是喜歡大姐這內斂又大氣的性格了。
吃飯間大姐笑道:“認識那麼久,還不知道你和你對象是哪裡人。”
魏蘭蘭皺了皺眉,告訴她,他們是離縣城很遠的,坐車都要半天的劉家溝人。說到劉家溝,魏蘭蘭就忍不住說了下在那頓頓鹹菜白粥的苦日子。
也許是憶苦思甜吧,回憶了下在劉家溝的苦日子,這滿桌子的菜更好吃了。
大姐聽得好是心疼,忍不住感歎:“劉家的日子這樣苦!”
魏蘭蘭糾正:“不是劉家,是劉家溝大部分家庭都這樣苦。當然也有個彆好的,能隔三差五吃頓肉。”
“剛聽你那位大嫂說,你公公叫劉星火?”
“嗯,當了幾年村長,有些飄了。”
“你們村同名的多不多?”
魏蘭蘭想了想,點點頭:“挺多的,好多人叫旺財福貴什麼的。不過我公公兩兄弟的名字還挺特彆的,沒有重名的。星火、星果。”
大姐笑了笑,笑意卻不達眸底:“想必是取自那句話‘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吧。”
魏蘭蘭笑眯眯點了點頭:“我也覺得。”
他們那個年代的人對領導人一般都很崇拜,用他們的話取名也太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