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錢袋上繡的東西頗為彆致,金珠子拋起時,在黑色的緞麵,在陽光下,竟然映照出一片楓葉的紋路。
“咦?”金珠子將錢袋攥到手中,細細查看上麵剛才看到的紋路,隻是他不是江湖上的人,看著也不知道這圖案有何寓意,就拉著罹決詢問,“這上麵的圖案,你認識麼?”若這楓葉,是江湖上哪個名門世家的標誌,他可就要考慮腳底抹油了。
罹決瞥了一眼,搖頭。
金珠子放心了,罹決這種江湖人都不認識,想來那兩個被他們欺負的公子,也沒什麼來曆才是。
麵前,正是家酒樓。金珠子停下腳步,對身旁罹決道,“走,請你進去吃頓好的。”
罹決聽見這句,眉腳都挑了起來,“你要請客?”
金珠子已經抬腳走了進去,聽見罹決這一句,扭頭望過來,“怎麼,我看起來像是那種吝嗇的人嗎?”
難道不是嗎?
這句話罹決沒說,隻看小二迎上金珠子,領他靠窗落了座,他也跟著走了進去。
金珠子坐下之後,張口問道,“小二,你們這裡有什麼特色菜肴?”
罹決當他又要點蘿卜白菜一類,沒想到金珠子聽小二介紹完,點了點頭應道,“那就把你說的,選個幾樣端上來——若是吃的不好,我可是不會付錢的。”
小二把金珠子當成了哪家跑出來遊玩的貴少爺了,候在旁邊伺候,“您放心嘞,我們店裡的幾樣招牌,沒有吃過不說好的。”說罷,他將那白方巾往肩上一搭,就下去準備著了。
金珠子揮手將他打發下去,扭頭開始瞧那酒樓裡其他的客人。
罹決望著他,將劍取下來,擱在手邊,“今日出手這麼闊綽?”
金珠子笑了下,拎起茶壺,殷勤的給罹決倒了杯茶,“瞧你說的,從前不是我們不熟嗎?現在熟了,自然不能慢待了你。”
罹決看著麵前倒滿的茶杯,不置可否。
金珠子雙臂放在桌子上,捧著臉頰,和麵前的罹決對視,“大俠,你在江湖上,是不是很有名啊?”
罹決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無名之輩。”
“誒,那麼謙虛做什麼。”金珠子眼睛眨啊眨的,細看,還能看出幾分崇拜似的光,“你看你武功那麼好,人也英俊瀟灑,不是師出名門,就是……”
“客官,您的菜——”小二忽然端了菜過來,金珠子讓開了些,話也沒說完,“二位慢用。”
等小二下去之後,金珠子還盯著罹決瞧,他看了下左右,壓低了聲音,對著罹決道,“大俠,你其實就是那種江湖名門的少爺,不想繼承百萬家產啊,武功秘籍啊,出來浪跡江湖是不是?”
罹決還是冷冷的吐出兩個字,“不是。”
金珠子才不相信。一開始,他當罹決是個落魄的劍俠,但如今發覺,他那武功,比他那些見過的江湖人,高不知道凡幾,這樣的人,說是沒有些背景來曆,簡直是不可能的。
“大俠……”
罹決已經拿起了筷子,“吃飯。”
金珠子越看越覺得可能,如果真的是這樣,他這頓飯就請的值了。
兩人用了午飯,金珠子拿出剛劫來的錢袋,準備結賬走人的時候,櫃台後算賬的掌櫃,眼尖的看到錢袋上的楓葉標誌,衝出來,拉住伸手收銀子的小二,擺手對金珠子道,“二位——二位——錢就免了,二位用的滿意就行了。”
金珠子愣了下,那小二也愣了。
“你的意思是,不收我們的錢?”金珠子道。
掌櫃兩隻手攏著,仿佛有些怕他們似的,“少爺能來小店,已經是讓小店蓬蓽生輝了——這奴才不懂事,還望二位爺勿怪,勿怪。”
不用給錢,無論是什麼原因,對金珠子而言,都是好事一樁。他將錢收回錢袋裡,好像真的與掌櫃熟識那樣答應,“好說好說。”
“二位爺用的可滿意?”掌櫃的一麵說,一麵看向罹決。
金珠子自然注意到了,他心道,這酒樓莫非就是罹決開的?他方才還跟個沒事人一樣,真會裝,“滿意滿意。”
罹決也懶得解釋什麼。
“那就好。”
“我們還有事,就先走了啊。”金珠子道。
掌櫃的親自把他們送到門口,點頭哈腰,“二位慢走,下回再來小店,小的一定讓二位滿意。”
等到目送二人轉過街角之後,小二莫名的揉著後腦勺問掌櫃的,“掌櫃的,那二人什麼來曆?不收錢就罷了,怎麼還……”
掌櫃的不等他說完,已經扭過頭來打斷他的話,“沒看到血楓令嗎——那可是青逆門的少爺。收他的錢?你活的不耐煩了?”
“青逆門?”小二喃喃念了一遍,而後也反應過來,哭喪著一張臉,“這……這……少爺進來,什麼也沒說,我就隨便安排他們坐下了。”
“哎,下次仔細伺候著吧。”說罷,掌櫃的甩袖進去了。
……
金珠子沒察覺到,是那錢袋上的楓葉起了作用,還以為是因為罹決的背景,正在一邊走,一邊套他話的時候,身邊的罹決,忽然握緊了佩劍。
金珠子看左右都是行人,沒什麼不同,問了句,“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