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替 解沉夢(24)(1 / 2)

“這位大伯,郾城怎麼走?”路過的馬車上, 跳下來一個唇紅齒白的少年郎, 攔著那趕著水牛的老伯問路。

“喏——過了這座山, 走北邊那條官道就到了。”

笑容可掬的少年郎拱手向他道謝,“多謝老伯。”說罷,翻身上了馬車。

老伯趕著水牛, 準備要去下地, 忽然聽到馬車裡傳來唔唔唔的聲音,伴隨著踢蹬車門木板的聲音, 他正覺得疑慮時,頭頂忽然傳來一陣破空聲,抬起頭一看,見是一個黑衣的劍客, 翩然落在了馬車上,和那趕車的少年並肩坐在一起。

老伯看那腰間掛著佩劍的黑衣男人, 一下不敢多管閒事了, 趕著水牛就蹚進了水田裡。

那兩人,自然就是從清河出來的罹決與金珠子。金珠子看罹決回來, 問了句, “你乾嘛去了?”

“解決了一下,跟在後麵的幾條尾巴。”罹決道。

金珠子一下子會意。

這時,車輪忽然被什麼磕絆了一下, 馬車裡馬上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 金珠子掀開簾子一看, 將兩個被他捆的結結實實的公子,都歪倒在地上。

馬車此時又顛簸了一下,其中一個公子,往後邊一滾,腦袋撞在車壁上,發出‘咚’的一聲。另一個也沒有好到哪兒去,和根擀麵杖似的在裡頭滾了兩圈,好好的白衣上都沾了許多灰塵。

罹決側首看了一眼,見兩人狼狽姿態,臉上也無甚表情。那兩人,卻仿佛蒙受了巨大的羞辱似的,被塞了團麻布的嘴裡,唔唔唔的發著抗議。

金珠子鑽進了馬車中,就近扶了一個坐起來,嘴巴裡還在埋怨,“哎呀,好好的座位不坐,乾嘛要在地上打滾。”

“唔唔唔!”如果不是手腳都被捆結實了,他會跟個麵團子一樣滿地打滾嗎?

金珠子無視他淩厲憤怒的目光,將他扶的坐好之後,就又去扶另一個人。

“唔唔唔!!”

金珠子眨了眨眼睛,“你說什麼?”

那青衣的公子,最為狼狽,鼻青臉腫不說,如玉的麵頰上,還沾了一片黑灰,“唔唔唔唔!!”

金珠子拔出塞在他嘴巴裡的麻布,青衣公子即刻就怒吼出聲,“你要殺便殺!何必這樣羞辱本少爺!”他著實氣的不輕,胸口都因憤怒氣的起伏不定。

金珠子滿臉無辜,“你這可就冤枉我了。我綁著你,不是怕你們二人又打起來嗎?”

起先金珠子也沒有綁著二人,隻是這二人似乎是有仇,一言不合便要動起手來。為了避免馬車被拆或是鬨出太大動靜,被官府盯上,金珠子隻能勉為其難的讓罹決將這二人綁了起來。

那青衣公子正要張口再罵什麼,金珠子卻已經又將那麻布塞了回去。

“唔唔唔!!!”

金珠子掀開車簾,又鑽了出去,罹決道,“你要綁著他們去郾城?”

“現在是這麼打算的。”金珠子沒有否認,“不然就這麼將他們放了,他們也學不會教訓。”

罹決倒是不在意金珠子想怎麼教訓那二人。

在馬車上坐了一天了,金珠子望著天邊夕陽,伸了個懶腰,“大俠,你說,我找他們要多少贖金合適?”

“隨你。”

“五千兩?一萬兩?”金珠子也在心裡打著算盤。

馬車裡的二人,也聽到門外這兩個‘劫匪’的商議,氣的又拿頭撞起了車壁,金珠子聽著那咚咚咚的聲音,故意道,“哎呀,我看那個青衣服的,身上寶貝眾多,怎麼也比那白衣服的值錢。”

白衣公子聞言,踢蹬起車壁以示自己的抗議。

“不過,你說那白衣服的,是——是青逆門的少爺?經商的,應該比那個打鐵的什麼,什麼破雲樓底蘊豐厚。”

那馬車裡坐的二人,是世仇,平日裡街上撞見了,都恨不得要打起來,現在金珠子這一通挑撥,可不一下子將這二人都激怒了嗎?

罹決知道金珠子是故意的,看他將那兩個世家公子,氣成這副模樣,他嘴角竟忍不住上翹了幾分。

金珠子掀開車簾,問裡頭二人,“喂,你倆誰更值錢啊?”

兩個人被堵著嘴,哪裡說的了話,還是金珠子拔了他們嘴裡塞的麻布,他們才能開口。

青衣公子說,“自然是我,誰人不知,我破雲樓所鑄神兵,江湖人萬金都難求得一把!”

金珠子眼睛一亮,“那還是你最值錢咯!”

白衣公子遇見仇敵,也是紅了眼眶,忘了自己與那青衣公子,都是被綁來的,張口便道,“萬金難求一把又如何?近幾年,你們破雲樓中,可沒有幾把像樣的神兵問世——而我青逆門不同,門下商號眾多,五鎮七縣皆有蹤跡!”

“哦!那還是你更值錢!”

金珠子挑撥的語氣,令這兩個本就結怨的公子,此刻怒意滿懷——

“區區消息販子,得意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