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替 解沉夢(42)(1 / 2)

嵐城主駕臨觀月樓, 驚的正在房中歇息的花娘,連滾帶爬的下樓來迎接。

“城……城主。”看著不動聲色坐在大廳裡的男人, 花娘額上滲出冷汗來,“不知城主駕臨,有何貴乾呐?”

“我找扶搖。”

眼前這男人, 曾是觀月樓最大的金主, 隻是後來和扶搖不知因何鬨的不歡而散, 在成親前夜,將扶搖趕了出來。後就再未來過此處了。現在他忽然到訪,花娘忍不住嘀咕——莫非是想與扶搖再續前緣?

“她不在?”因為花娘遲遲未回, 男人又問了一句。

花娘身子欠的更低, “在,在——老身馬上叫她出來。”

“不必了。”坐在桌前的男子站了起來,“還是我親自過去吧。”

花娘覷了他一眼, 想到當年他為扶搖一擲千金的勁兒,心裡又動了幾分。

……

觀月樓後院,琴音幽幽, 一座被篁竹遮掩的閣樓,因為門前落葉無人清掃而顯得蕭條至極。

“小姐!”

房間中的琴聲忽然止息,“何事?”

丫鬟還來不及回答,花娘便已推門走了進來, “扶搖呀, 嵐城主來看你的, 還不快出來迎接?”

房中彈琴的人, 似乎是慌了心神,手指無意間撥了一下琴弦,奏出的聲音打斷了之前的清幽曲調。

從門外走進來的男人,身著一身深藍色長袍,頭戴珍珠玉冠,麵若冠玉,眼中含情,端的是溫文柔秀的相貌。扶搖起身前看了他一眼,發現他與當年相比,要內斂許多。當初她還能從他臉上揣測出他的情緒,此刻再看,竟是什麼也看不出。

“好久不見,扶搖。”熟稔的語氣。

扶搖心中一震,想到這人當年對自己說的話,隻覺得心頭生出一股無比的寒意。

一旁的花娘,自然不知兩人隱情,見嵐城主這樣說,還以為是他今日要與扶搖舊情複燃。為避免打攪他們,花娘還尋了個借口,帶上門退了出去。

一時間,房間中隻剩下扶搖與當年的舊情人對視著。

“怎麼,不請我坐下來麼。”

扶搖低下頭,上前請他落座,為他奉茶,“嵐城主請坐。”

接了扶搖遞過來的茶,嵐驚闕並沒有喝,隻握在手中,看杯子裡沉浮的茶葉,“你昨日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扶搖低頭站在他的麵前,不知為何,看到了他的手。當年這雙手,在冬夜中為自己取過暖,也曾在得知真相後,狠狠將她推開過。

“嗯?”

扶搖驚醒過來,明白今日之人,已非當年之人,“城主應該知道當年之事,都是有人一手設計的。”

他是知道。隻是那人狡猾,在他發現之前,就已經逃之夭夭了。

“城主當初,還與那人有過一麵之緣。”扶搖按著金珠子教的,告知給嵐驚闕。

有過一麵之緣——嵐驚闕驀然想起,自己當年在得知真相後,憤然離開,在下樓時,撞到了一個青衣的童子,那童子身上,掉下來了三顆珍珠。後來他封了樓搜尋扶搖背後的那人,卻怎麼也找不到當時撞到的那個小童。難道……就是他?

“我可以將那人下落告知給城主,隻要城主答應我一件事。”

嵐驚闕還在想那小童的相貌,但當時隻是匆匆一瞥,他記得最清楚的,就是那三顆從他袖子裡掉下來的珍珠和他耳垂上的一顆紅痣,“哦?說來聽聽。”

“我想請城主,在我招親當日,親至場地幫我坐鎮打點。”扶搖將自己的條件開了出來。

雖說撿了她的繡球就可以迎娶她,但她自己心中清楚,若是大戶之家,自己最多也就是進去當個妾侍。以後身份低微是小,受正房欺辱是大,但若是嵐驚闕幫她主持,嫁進去之後,旁人想要欺辱她,可就要掂量掂量嵐驚闕的麵子了。

嵐驚闕知道她打的是什麼主意,“你不是下個月才招親麼?怎麼,還要本城主等到下個月?”

“不敢。”扶搖道,“若城主答應,我現在就告訴媽媽,招親一事,就安排在三天後。”

嵐驚闕閉眼沉吟半晌,道出一個‘好’字。

他也確實是想見見當年那個將他玩弄鼓掌,又從他眼皮子下全身而退的人了。

……

煙雲的一間酒樓中,一個騎著快馬趕來的人,提前進去知會了一下掌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