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吩咐下去, 今日午膳換在文沁廳。”
“是。”
“平日裡我吃的慣的菜色,多做幾樣端上來。”嵐驚闕吩咐完,看了眼站在他身旁的金珠子, 偷偷摸摸已經從桌上端了一個碗起來, 一副張口要咬的模樣,他清了清嗓子,道,“怎麼,小丫鬟餓急了?”
金珠子這才反應過來, 自己差點下意識的去咬那金碗驗證金子的純度了,“是,是有點餓。”
嵐驚闕對下人又補一句, “菜都上的快些。”
“是。”
金珠子趁他走神的功夫,在碗沿上咬了一口。嘶——純金的!
嵐驚闕沒有注意到他這個小動作, 隻看他將金碗放回去,又摸起了一旁的金筷托, “咳——”
金珠子伸出去一半的手,又縮了回來。
“在牢房裡,他們沒給你東西吃嗎?”不然怎麼隻看著餐具,眼神就發直了呢?
“給了。”金珠子迎上嵐驚闕的目光,露出一個嬌怯笑容道, “沒吃飽。”
嵐驚闕看他還站著, 就使了個眼色讓他坐下, “坐著吧,菜一會兒就上。”
“多謝城主大人!”金珠子看桌子下沒有椅子,從旁邊搬了一個過來坐下了。
嵐驚闕身邊伺候的丫鬟挺多,卻沒有哪個,長的比金珠子還水靈嬌俏的。他托著腮看著坐在右手邊的金珠子,看他目光在桌子上來來回回的打轉,還以為他是局促拘謹。
“小丫鬟。”
金珠子這才將視線從純金的餐具裡□□,對著嵐驚闕眨了眨眼睛。
“你不會,真是個姑娘吧?”
金珠子又眨了眨眼睛,像是沒聽懂。
嵐驚闕問出來之後,心裡也是一動,要是個男人,那確實沒趣,但若是個伶俐嬌俏的小丫鬟,那可就……
“城主大人要驗明正身嗎?”金珠子說著就要去解腰帶。
“咳,不必了。”其實看金珠子的喉結,嵐驚闕就知道他是個男人,但因為他穿著女裝實在貌美,饒是嵐驚闕看著,都生出了幾分彆樣的心思。隻金珠子這麼一說,他那心思又都沒了。
金珠子將手縮了回來,正襟危坐的等待上菜。
因為嵐驚闕方才特彆交代過,廚房裡準備的很快,不多時,就開始上菜了。嵐驚闕這樣的人,吃穿用度自然不凡,滿桌菜色都是貴品,有的尋常人家見都見不到。嵐驚闕看一旁的金珠子瞪大眼睛,以為他是沒見過這樣的菜色,親手遞了筷子過去,“小丫鬟,不是餓了麼?吃吧,多吃點。”
金珠子盯的,自然不是盤碟裡的佳肴,而是盛著佳肴的金器。他咬了一口筷子,辨彆出筷子是純金的之後,又起身借著夾菜的空蕩,去敲了敲碟子。
當——
也是純金的!
還未動筷的嵐驚闕,莫名的看到金珠子的看向他的目光,變得殷勤了熾熱了起來。他正要問怎麼了,金珠子忽然語氣激昂道,“城主大人,以後您說什麼就是什麼,小的對您忠心耿耿,天地可鑒!”
雖然嵐驚闕確有這麼目的,但金珠子這麼輕而易舉的說出來,還是令他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
吃飽了的金珠子,正履行著貼身丫鬟的職責,替城主大人打掃院子裡的落葉。隻是他打掃了快半個時辰了,地上的葉子還是那麼多。
掛在屋簷下的鳥籠中,又傳來了畫眉鳥啾啾的叫聲,金珠子看四周無人,扔掉掃帚,歪在屋簷下準備閉上眼眯一會兒。隻是他還沒眯太久,頭發就被人從後麵揪緊了,與此同時,一把薄如蟬翼的劍也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彆發出聲音,不然殺了你。”
這帶著幾分殺意的聲音,聽的金珠子一陣親切,“大俠!”
身後的人頓了一下。
“大俠,是我啊!”
實在不是金珠子不回頭,而是那劍就抵在他的脖子的那一層皮膚上,他見識過這劍的銳利,知道自己一動,說不定就要留道血口子了。
抵在他脖子上的劍鬆開了一些,金珠子扭過頭,果然是罹決。
罹決潛入城主府,想尋一個口舌,方便打探金珠子的蹤跡,不想叫他看中的一個歪倒在房簷下打瞌睡的婢女,竟就是金珠子。
“你怎麼……”罹決將劍完全收了回去。
金珠子拍拍屁股站起來,又看了一眼四周,拉著罹決到了一個僻靜的角落中,“大俠,我是被那個城主威脅的。”
“他威脅你?”
金珠子可憐巴巴的和罹決哭訴起來,“是啊,你不知道,那個嵐驚闕,其實是個……”金珠子沒有說出來,隻擺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讓罹決自己去猜測,“我以前跟他結了仇,現在回來撞上他,被逼著穿女裝還不算,還要鞍前馬後的伺候他!”
罹決自然信金珠子說的,他握緊配劍道,“我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