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一替 解沉夢(61)(1 / 2)

酒樓喧鬨, 安靜吃飯的罹決, 忽然若有所覺的抬頭,往大門口看了一眼。

金珠子正挑著魚刺, 抬首卻看到麵前的罹決拔劍, 他將粘在唇上的細小魚刺拔下來之後, 問了句,“大俠, 怎麼了?”

罹決還沒開口,一道聲音就從金珠子的頭頂傳來——

“那塊金令,就是他賣給我的!”

金珠子扭過頭,見口鼻往外流著黑血的金店掌櫃,在兩個紅衣男人的挾持下指認著他。

找到了要找的人,那兩個紅衣男人隨即鬆開金店掌櫃的衣襟, 將他推搡到一邊。金珠子認得他們, 是極樂教的那兩個護法, 隻不知他們為何來的這麼快。

“將他帶回去複命。”一個紅衣男子道。

另一人點頭,上前就要來抓金珠子。

罹決出鞘的劍,橫擋而出。被阻攔的男人, 目光一利,看向了他,“我極樂教辦事,你也敢攔?找死!”死字剛落, 他就伸手入懷, 握著腰帶往外一扯間, 那看起來柔軟無比的布料,就化作一道柔韌的鞭子。鞭尾青紫,一看便淬有劇毒,他握著鞭子,往罹決麵上斜抽而去。

罹決仰倒避開時,一腳踢向桌底,桌子翻滾著騰空而起。

等那人一鞭將桌子從中抽成兩半裂開之時,罹決劍尖已經迫近他的眉睫。他還沒見過這麼快的劍,即便匆匆閃躲,那銳利的劍氣,還是在他臉頰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血口。

紅衣男人來不及查看傷處,隻遠遠避開之後,心有餘悸的望著罹決。他武功雖然不算高絕,但放眼江湖,能在幾招之內將他打傷的人寥寥無幾。

這人到底是什麼來曆?!

另一個紅衣男子見狀,也從袖中抖出十數枚碎葉刀,夾在指腹,向那罹決近攻而去。金珠子都看呆了,還是罹決提醒一聲,“去柱子後。”他才反應過來,躲去了柱子後。

酒樓裡的人,見江湖人打起來,生怕誤傷紛紛躲了出去。三人從酒樓靠窗位置打到大廳正中,桌椅紛紛碎裂不說,連通往二樓的樓梯,也在那紅衣男子甩出鞭子時,從內陷落下去。

“你到底是誰?!”與罹決越過招,這兩人就越是心驚。

罹決也不做聲,一柄長劍在他手中,有如天下獨一的神兵一般,二人協力纏鬥也討不得好,還在身上留下了不少傷口。

罹決知道這二人追來,必是極樂教要找金珠子的麻煩,他下手也沒有留情,一招一式都是要命的殺招。兩人險之又險的躲避過幾輪之後,交換了一個目光。由一人上前去纏住罹決,另一人直撲向柱子後的金珠子。

“小心!”罹決知道金珠子不會武功,提醒一聲之後,便想去救他。但攔在他麵前的紅衣男人,寧肯中他一劍,也不肯躲開。

金珠子聽到罹決那聲‘小心’之後,臉上便出現了那個紅衣男人的手。他手掌大張成爪狀,向金珠子的麵門抓去。金珠子抱著柱子躲開,他一擊不成,便又甩著長鞭而來。

金珠子一麵鬼叫,一麵繞著柱子閃躲。紅衣男子想抓他,但每每都被金珠子躲開。也不知是巧合還是如何,他往左金珠子就往左,他往右金珠子就往右,中間一根柱子隔著,他就是無可奈何。

罹決見金珠子暫時無礙,鬆了口氣之後,握著長劍,在紅衣男子的傷處剜了一下。那被劍刺穿肩胛的忍不住痛叫一聲,捂著肩膀急退,才免於被罹決直接廢了手臂。

與金珠子糾纏的紅衣男人,看同伴被傷成這樣,知道再耗下去也是徒勞,就直接放棄了金珠子,高聲喝令一聲,“走!”

同時,他袖子中砸出一個黑色的彈丸,彈丸落地,煙霧瞬間彌漫開。就在他們要借著這煙霧逃走之時,罹決的劍,已經破開煙霧逼了過來,這一劍直取他的心口,若不是那傷了肩胛的男人,彈出的碎葉刀讓那劍鋒偏離了半寸,他此刻便要命隕當場了!不過即便僥幸保住了性命,這一劍也讓他傷的不輕,為求保命,他舍了長鞭,直擲向金珠子的麵門,罹決果然分心,他們二人就借此空隙逃遁走了。

“沒事吧?”

金珠子搖頭。那鞭子沒了灌注的內力,便隻是一條尋常的鞭子。

“我去追他們。”

“好。”金珠子知道,若讓這二人回去,說不定還會有尾巴跟上來。

罹決提劍去了,留下金珠子站在狼藉一片的酒樓中。

……

是夜。

一個血染衣裳的男子,攙扶著一個人,踉蹌的從大門闖了進來。守在院子裡的人即刻上前,“什麼人?”火光一照,照亮那人滿是血汙的臉,圍上來的眾人皆是大驚失色,“護法大人!”

“教主……”紅衣男人氣息奄奄的說完這一句,便力竭的倒在了地上。

半個時辰之後,服下教內秘藥的紅衣男子,已經悠悠轉醒,戴著紅色麵具的男人,正負手望著他。

“教主,屬下無能——”

男子並未怪罪他,隻看著他除去衣衫的身體上裸露的傷口。這些傷口都在極其凶險的地方,很多隻要刺入幾分,便能奪人性命。

“你如何傷成這樣的?”

看見教主沒有怪罪的意思,紅衣男人才伏在地上開口,“是一個男人,他與教主下令要抓的人在一起。屬下……力不能敵,就……”

“能把你們傷成這樣的人,江湖上可沒有幾個。知道那人來曆嗎?”

“屬下不知。”

沉默半晌,那戴著紅色麵具的男子才開口,“好好休養吧。”

“……是。”

戴著麵具的男人,轉身走了出去。留下那臉色慘白的紅衣男人,回憶起自己被那人追逐的恐懼,仍然忍不住發著抖。差一點,他與死隻差那麼一點。

……

有了白天那個插曲,金珠子等罹決一回來,就繼續駕車趕路了。這一回他謹慎了許多,換了馬車不說,還往自己臉上,粘了些胡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