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替 解沉夢(83)(2 / 2)

罹決沒有因為金珠子的討饒而放鬆動作,隻借著他抵靠在金珠子肩上姿勢,去吻他的肩膀。金珠子這種在風月場所討過飯吃的,能應對文人雅士,少俠豪紳,卻偏偏應對不來罹決這樣青澀的男兒。說來也不儘然,隻是因為罹決是個刀口舔血的主,他神誌不清時,連金珠子也不敢招惹他。

罹決也是憑著本能在動作,金珠子生的一身白肉軟肉,雖然沾了些血汙,但摸上去還是凝脂一般。罹決雙手握慣了冰冷的刀刃,卻是頭一次摸這溫香軟玉。

金珠子以為罹決是把他當成明月惜才安靜下來,也不敢反抗,隻順著罹決的動作,將腿放開了些。

命最重要。

命都沒了,清白有個屁用?

金珠子一直都是這麼識時務。

血跡斑斑的嘴唇,被罹決伸出來的舌頭,一點點的潤濕,而後又舔的柔軟,金珠子看著罹決眼中的凶戾之氣減弱了些,也稍稍鬆了口氣。但這口氣,鬆的太早了,因為罹決雙臂穿過他的腿肘,將他雙腿大張的抱了起來。

仰頭便是藍天飛鳥,低頭是低矮灌木。被抱起的金珠子,剛想說些什麼,用舌尖舔舐他唇瓣的罹決,便又吻了上來。

……

罹決清醒過來時,已經是正午了,他將那明晃晃的光線一照,便十分不適的移開了目光。

奇怪,他懷中好似抱著什麼一樣。

抱著……

罹決低下頭,看到一縷黑發,散落到自己的手臂上來了,而一個頭顱,正枕在他的手臂上。罹決想扶額思索一下發生了什麼,不想手臂抬起來,正看到幾個指甲抓撓的痕跡。

他身上雖多有傷口,卻從來沒有這種無關緊要,貓抓一樣的痕跡。

枕在他手臂上的人,因為罹決動了,歪著頭滾到了地上。罹決背後的碎片還沒有取出來,此刻已經痛的麻木了,不過還好他早已忍受過這樣的痛楚,站穩之後,伸手夾著那被血汙糊在肉裡的碎片,略一用力就拔了出來。

“呃———”碎片上,還夾了不少肉屑,罹決將它扯出來之後,便運功將肩膀那一塊的穴道封了。等做完這些,他才有機會去看躺在他腳下,也是他剛剛抱在懷裡的人。

那人是金珠子無疑,隻是……

罹決看一眼自己鬆開的衣裳和腰腹間也都有的抓痕,心中的迷惑越來越大。

蜷在地上的金珠子因為沒有手臂可枕,睡的極不安穩,輕輕挪動身體的時候,兩股間紅紅白白的東西就沿著腿根流了出來。罹決一看,反倒是被嚇到一般,往後疾退幾步。

有些零星的記憶在此刻湧入他的腦中。

他想起了一些片段——金珠子咬著他肩膀說好疼,讓他輕一些,還有……

罹決去摸自己的肩膀,那牙印並不重,比起其他的傷口簡直不值一提。但就是因為摸到這個牙印,罹決的臉色變得比方才拔出劍的碎片更為蒼白。

金珠子肌膚嬌嫩,力氣稍大一些,都能在他身上留下幾日不消的淤青,更彆說罹決那樣大的力氣了,一番折騰下來,躺在地上的金珠子,看起來是慘不忍睹。身上牙印遍布不說,手腕腳腕處還有一圈的紫深紫色淤痕。罹決越看越心驚,到後來,他竟忍不住想要轉頭而逃。

但他走了,要將金珠子一個人留在這嗎?他這副模樣,山林間隨便來個野獸,都能將他叼去當成口糧。隻是,他留在這裡,金珠子醒來會說什麼?會罵他,還是和明月惜一樣,用那樣恐懼的眼神看著他?

罹決不敢往下想。

他連自己的傷處都沒有處理,隻木然的守在一旁等金珠子醒來。

金珠子也是被折騰的慘了,這又是他的第一回,一覺睡過去,到了傍晚時分才醒過來。

罹決本想守到他醒來就走的,但是當金珠子真的醒過來,他又走不了了。打也好罵也好,即便和明月惜一樣看他,他也……認了。

金珠子眼前有重影,他醒來時,沒看到站在旁邊的罹決,隻感受到身上蓋著件血腥氣甚重的衣服,他將衣服掀開些,然後用手肘支撐著坐了起來。

隻他還沒坐穩,就抱著屁股呼起痛來。站在旁邊的罹決,看到這一幕終是忍受不住,走了過來。

金珠子聽到腳步聲抬起頭來,在看到罹決時,白慘慘的臉上浮現出驚嚇的表情,然後眼睛一閉,又栽倒回去。罹決不知道他是裝昏,還連忙上前,將他抱到了懷裡,“珠子,珠子——”金珠子沒有回應,罹決就將手掌抵到他身後,為他傳輸起內力來。

金珠子會裝昏,也是被罹決磨的受不了了,現在他見罹決這個反應,又將眼睛睜開了,“大俠,你終於恢複過來了!”金珠子說著,都要哭出來了。

罹決這才知道,他方才昏倒是裝的。他看到金珠子眼中含著的眼淚,身體一僵,站起身就要離開。沒想到金珠子直撲到他的懷裡,“你差點把我殺了,嚇死我了——”

罹決被金珠子箍著脖子,自然站不起來。

金珠子借著賣慘談起條件來,“你還對我那個那個——我不管,你起碼要賠我五千兩讓我去看大夫!”木已成舟,不多要點好處怎麼行?

罹決沒想到金珠子會是這副反應,抱著他光裸的脊背,一時不知道作何反應。

金珠子吸著鼻子看他,他眼睛紅紅了,下眼睫沾了眼淚,貼在眼瞼上,更顯得可憐可愛極了,“不賠算了,弄些水給我喝總行吧?”他叫了一上午,嗓子都啞了。

罹決看著他,忐忑的心忽然落回了肚子裡。

金珠子被罹決抱了起來,地上罹決的衣裳,也被他揪著搭在了胸前。

“賠給你。”

“你想要的,我都給你。”臉上血汙已經被擦拭去了,借著夕陽的映照,他這曆來冷厲的麵容忽然溫柔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