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第一替 解沉夢(99)(1 / 2)

宮中死牢戒備森嚴,罹決潛進來, 都已經是不易, 他們出去時, 又捎帶一人,自然是驚動了死牢的守衛。

“什麼人!”

數十守衛聞聲聚攏過來, 齊齊拔出佩刀, 對準三人。

罹決握在手中的劍,劍光一閃,刹時間攔路十餘人,皆被一劍封喉的倒下。解挽衣知道金珠子身旁有個江湖人, 但不知這江湖人, 武功竟高到如此地步, 他還沒有看清, 這十餘條人命便沒了!

“走!”罹決提著劍走在前麵,但凡遇見人,沒有機會呼喊就被一劍斃命。

金珠子也是個明白的,這時候要是讓他們叫出來, 召來宮中的十萬禁軍,到時候死的就是他們了。所以他一直沒做聲,乖乖跟在罹決身後, 跟他一路闖出死牢去。

……

晨曦微薄之時,從宮中逃出來的三人, 便已經坐上了離開京城的馬車。此時還沒有人察覺, 那已經擇日處斬的解王爺, 已經逃出生天了。

罹決知道金珠子不喜歡血,坐在馬車外麵趕車。馬車裡隻剩下金珠子和解挽衣二人。

“你那朋友,可真不簡單。”解挽衣道。

金珠子一臉洋洋自得,“當然,大俠的武功可是天下第一!”

門外正在拿絹布擦劍上血跡的罹決,聽到這一句,唇角綻開了一絲笑容。

解挽衣隱隱知道他們二人關係的不同尋常,但此刻,也不想往下問。隻扶著額頭,靠在馬車上休息。

金珠子看他臉色比前幾日見到時還要難看,額上又有涔涔冷汗,就輕聲問了句,“王爺,你沒事吧?”

“沒事。”

他這樣子,哪裡像是沒事的?

“等離京城遠些了,我再找大夫給你看看。”金珠子說完,就要從車廂裡出去。不想解挽衣伸手過來,氣若遊絲的懇求一句,“金珠子,陪我會兒吧。”

在王府時他也是這樣。

金珠子已經掀開了車簾,罹決就坐在外麵。解挽衣說這句話時,罹決正好望進來。

“我現在身邊,隻有你了。”他本就生的溫柔俊美,現在容顏憔悴的向金珠子示弱,更是令人抗拒不得。

“哄睡十兩。”

“……”

本來麵色冷厲的罹決,聽到這一句,眼中戾氣儘散,他看著金珠子毫不留情的掀開車簾在他身邊坐下,忍不住又瞧了一眼裡麵解挽衣哀哀戚戚的可憐神色。

簾子落下,閉上眼睛的解挽衣回味著方才罹決望過來的一瞥,從鼻腔裡發出一聲重重的哼聲——這麼些年他都過來了,怎麼可能會遭了一次變故就這麼的脆弱。他還不是想……

隻可惜他喜歡的,是個愛財如命的也就罷了,還是個鐵石心腸的!

……

金珠子勉強懂些藥草,覺得解挽衣在王府時,人參雪蓮都吃不好,那再去看彆的赤腳大夫也是白搭。所以他自個兒采了些藥草,黑乎乎的煮成一碗,端給解挽衣吃。

“這藥顏色怎麼……”解挽衣看著金珠子端過來的黑乎乎藥草,著實有些難以下咽。

金珠子口上說著‘良藥苦口利於病’,手上就把碗直接抵到他唇上去了,“解王爺還是趕緊喝了吧,早點喝早點好。”

解挽衣的病,本來就是心病,現在他出了京城,心中又有了決策,這心病自然也就沒有了。隻是病去如抽絲,金珠子將藥碗抵到他嘴上,強給他灌進去,還是逼得他恨不得連肺腑都咳出來。

“咳咳咳——咳咳咳——”

金珠子給他灌完,正要出去,解挽衣忽然張口,叫住了他。

“王爺還有什麼吩咐?”雖然口口聲聲叫著王爺,但他如今身份已經不比往昔,那‘王爺’二字被金珠子叫出來,和‘大俠’沒什麼區彆。

“我想起來,當初我爹有個結義兄弟,雖然他已逝世,但我與他獨子,還有些交情。”

“哦?那人在哪兒?姓甚名誰?”

“煙雲城。嵐驚闕。”

金珠子端著碗,僵在了原地。

解挽衣不知金珠子和嵐驚闕有什麼過往,隻看他舉止怪異,就多問了一聲,“怎麼,你認識他?”

“認識,認識,風花雪月嵐城主嘛,當年我在樓裡,可聽了他不少逸事。”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湊巧的事情?

解挽衣也沒有多想,隻想著先去煙雲避一避,事後再做籌謀。

金珠子端著藥碗出去了,裡頭的藥渣,被他倒在了大路上,“大俠,我們改個道去煙雲。”

正在駕車的罹決,聽到煙雲二字,眉頭都是一皺,他仰頭看金珠子,見他在自己身邊坐了下來。

“去煙雲?”那煙雲城主,可不是好對付的。

金珠子知道罹決在擔心什麼,向他眨一眨眼睛,“我自有辦法。”

……

“咻——”

錦帽貂裘的嵐驚闕,一箭射中一隻在雪地裡倉皇逃竄的公鹿。

身旁隨他一起來的人吹捧道,“城主真是箭法如神!”

嵐驚闕沒有什麼表情,隻吩咐左右,將那鹿撿回來。

雪又紛紛揚揚的下了起來,煙雲城也比不上四季如春的京城,寒風獵獵時,嵐驚闕終於也收起了興致,一夾馬腹道,“今日狩獵就到此為止,回城去吧。”

那些人本來就是陪他出來打獵,現在見他開口,自然是兜著凍僵的手,和他回煙雲城去了。

嵐驚闕騎的駿馬,是萬裡挑一的良駒,即便在雪地裡,也跑的比其他人的馬匹快。那些跟隨在嵐驚闕身後的人,隻見他的馬四蹄揚雪,轉瞬間跑出百步遠,想追都是不能了。

策馬走在前麵的嵐驚闕,被寒風割麵時,想到了前幾日聽到的京城傳來的消息——說是解挽衣因謀反,已經問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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