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陪著貴妃娘娘去聽大師講經了麼。”薑妙不在乎彆人知道安遠侯府嫡庶間尖銳的矛盾,毫不留情的揭露了她。“怎麼這會兒又有空過來?”
能被薑妙邀請來此處的人,對安遠侯府這點子事都知道得很清楚。
雖說薑姀被薑長義像嫡女一樣寵著,看起來在安貴妃跟前也很有麵子,時常被接進宮中,可真正的世家貴女都瞧不上她。
薑姀也沒料到薑妙竟不給她顏麵,她原本想著薑妙貴為太子妃,一定不希望家醜外揚,這才大搖大擺的過來了。
自己的嫡姐是太子妃,她偏要去討好安貴妃。這會兒又來跟嫡姐論什麼姐妹之情,真真是沒臉。
“姐姐入宮後咱們姐妹就見得少了,如今機會難得,自然要多親近一二。”薑姀忍了忍,到底還是婉轉遮掩了一句。
周圍的貴女們聽罷,不約而同露出意會的笑容。
魏清姿也不例外,她唇邊勾起的淺笑,在薑姀看來,就是瞧不起她、就是在蔑視她。
薑姀就是為了魏清姿而來。
她得知薑妙邀請的人中有魏清姿時,也不顧上奉承安貴妃了,想方設法輾轉打聽到薑妙邀請人來出遊地點,匆匆趕了來。
這位傳說中被安貴妃看中的未來兒媳,果真生得如花似玉。薑姀不無妒忌的想著,六皇子若是答應娶魏清姿的話,隻怕那張臉也是很重要的原因罷!
就像阿嬈成為太子寵妾一樣——全靠那張絕色的臉蛋。
“姐姐,你也不幫我介紹一下?”薑姀厚著臉皮,對薑妙道:“方才我仿佛聽了個音兒,這位是清姿姐姐?”
薑姀想要試探魏清姿是否有容人之量,這才想先套近乎。殊不知魏清姿卻絲毫不給她麵子,不等薑妙說話,便道:“薑三姑娘請慎言,我並沒有什麼妹妹。”
魏清姿可是魏國公的獨女,自小就是掌上明珠,豈能自降身份,跟侯府的庶女姐妹相稱?
本就對魏清姿懷有敵意的薑姀,被她的話臊紅了臉,自覺下不來台。
“阿妙姐,咱們不是說好了一起去騎馬麼?”魏清姿懶得搭理薑姀,對薑妙道:“無關人等,還是讓她們退下罷,免得傷了人,還有人說咱們蠻橫驕縱。”
她親熱的挽著阿嬈的手,笑道:“你的騎術是阿妙姐教的?那一定很不錯了,一會兒咱們跑兩圈。”
阿嬈心中明鏡似的,魏清姿這是在對太子妃示好,站在太子妃這邊。太子妃抬舉自己,她就跟自己親近;知道太子妃和庶妹關係惡劣,就不給薑姀麵子,完全把她晾到一邊。
她也是個性子直爽的姑娘。
“不敢和您比。”阿嬈笑了笑,落落大方道:“我才跟著娘娘學了沒幾日,隻怕是很生疏。”
薑姀差點被氣哭了。
她確實不會騎馬,沒想到連薑妙的丫鬟都爬到她頭上作威作福,更是氣憤難耐。這會兒魏清姿對她的態度就如此惡劣,若是兩人都嫁給六皇子的話——哪裡還有她的容身之地?
可魏清姿身份貴重,對六皇子是個極大的助力,安貴妃隻怕不會放棄她……故此薑姀愈發堅定決心,既是阻止不了魏清姿嫁給六皇子,就要讓她吃點苦頭,好知道天高地厚。
薑姀表麵上沒臉的退到了一旁,實際上她腦海中正在飛快的轉著,要怎樣才能讓魏清姿倒黴。
一時大家的馬都被牽了過來,阿嬈跟著薑妙練了四日,動作總算熟練了些。仍舊是那匹溫順的母馬,阿嬈已經能自己騎著馬跑上一小段距離。
魏清姿的馬是一匹通體純黑的駿馬,不愧為武將世家出身,她動作利落的翻身上馬,提著韁繩的動作,英氣十足。
薑姀眼珠一轉,走近了魏清姿的馬前,伸手就去摸駿馬的鬢毛,還笑嘻嘻的道:“果然是一匹好馬。”
就在一旁的阿嬈,覺得薑姀的動作實在有點反常。好歹她也是侯府的姑娘,哪怕是庶女,也自恃親哥將繼承侯府,自視甚高。被魏清姿這樣的冷落,她不該再湊上去才是。
說完,薑姀就神色愉悅的離開,仿佛剛剛的那些懊惱全都煙消雲散了。
簡直是太反常了!
還沒等阿嬈想明白,魏清姿跟她打了個招呼,便一馬當先的甩著鞭子跑了出去。薑妙鼓勵的看了阿嬈一眼,笑道:“你不必跟清姿比,她是自小就學的。你還是要小心慢點。”
阿嬈點點頭,也雙腿稍稍用力夾緊馬腹,跟在魏清姿的身後。
供女眷們騎馬的跑馬場是被圈出來的,既是太子妃帶人過來,旁的人便主動讓出了這個跑馬場,去了彆處。眼下就她們幾個人,倒也十分寬敞。
比起魏清姿騎馬的速度來,阿嬈簡直是信步閒庭的感覺,慢悠悠的在跑馬場中繞圈。
已經太久沒有騎過馬,她終於能找回點感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