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氣騰騰的小甜餅正在烹飪中~他本想用阿嬈的事把陳氏唬住,好讓她答應自己的要求,如今看來怕是有些難了。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陳氏因著三年前薑妙險些被錯嫁的事,在她心中薑長義的夫妻情分早就斷了。陳氏冷笑道:“您彆忘了太祖皇帝是何出身,掂量好了再說。”
薑長義猛的一驚,怕言語間被陳氏抓住把柄,雖是不情願,也隻得暫且將這件事放下。
“今日來,還有件要與夫人商量。”薑長義威脅陳氏不成,換了平和的口吻道:“眼看姀兒也到了要說親年紀,我想著把她記到你的名下……”
果然如此,怪不得薑長義想先把她嚇住。陳氏神色愈發冰冷,果決道:“侯爺不必費心,我不答應。”
“不光是薑姀,就是薑知瑞,我也不會同意把他記到名下。”既是薑長義提了,陳氏索性把話徹底說絕。“阿妙的事,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他們!”
陳氏對薑長義失望透頂,當初嫁給他時,還以為他是個老實厚道的人,卻沒成想會如此糊塗。可那時她有一雙兒女是好的,便覺得日子還有盼頭。
偏生長子殉國,長女險些被算計,她唯一的寄托和期盼都險些被人人奪走!
薑長義頓時沉了臉,陳氏竟如此不給顏麵。
“當時隻是誤會一場!”薑長義不想與陳氏鬨僵,隻得又耐著性子勸道:“往後侯府也隻能交給瑞哥兒,你把他記到名下,他隻會更加尊重你、孝敬你,且阿妙在宮中,也有所助力……”
陳氏心意已決,自是不怕他。“侯爺快彆拿這話惡心我,薑知瑞是什麼品性,我還不清楚?即便他再有能耐,就是到了他權傾朝野那一日,我也不會答應!”
“我是侯爺的原配嫡妻,隻要我活著就是庶子庶女的嫡母。莫非侯爺的意思,我不把他們記到名下,他們就不孝敬、不尊重了不成?”
“你、你——”薑長義被陳氏氣得說不出話來,他心中暗罵武將粗鄙,曆代都是武將的陳家教出來的女兒也沒有半分溫婉和知書達理。
陳氏漠然的看著他,冷冷道:“侯爺,好走不送。”
被下了逐客令的薑長義拂袖而去,夫妻二人又一次不歡而散。
“夫人,您何必又跟侯爺置氣,有些事婉轉著說也就罷了。”餘嬤嬤勸道。她回到侯府後,並沒有即刻跟著兒子離開,而是仍舊留在了陳氏身邊。
陳氏搖頭,道:“我意已決。罷了,不提這糟心事。”
“還是再講講東宮的事。”陳氏歎道道:“阿妙這三年過得不容易,如今她終於能想通,我這懸著的心,也能放下大半了。”
餘嬤嬤眼神閃了閃,應了一聲,在小杌子上坐下,陪著陳氏說起了話。
阿嬈此時還不知道安遠侯府因她已經起了一場風波,當皇後宮中來人宣布詔命、送來賞賜時,結香等人歡欣雀躍,阿嬈心中卻更多的是惶恐不安。
她麵上鎮定自若的謝了恩後,才送走了皇後宮中的人,珊瑚便過來了。
珊瑚奉太子妃之命,給她送來了衣裳首飾,說是今日她不必再過去,明日一早帶她去皇後宮中謝恩。
阿嬈忙應下來。珊瑚道了喜,便匆匆又回去了。
這會兒她心裡很亂,可結香、施東他們進來賀喜,齊聲稱她為“選侍”,阿嬈不好表露出心中的情緒來,笑著都應了,拿出四個荷包來賞人。
太子妃知道她沒有體己銀子,早在她被太子寵幸的那一日起,就預備好一箱籠的銀錢抬到了小院中,分量各不相同,還有銀票若乾,留著她使用。
阿嬈暗暗歎氣,太子妃對她的好,哪怕是粉身碎骨也難以報答。
她心中很亂,想要一個人靜一靜,以收好皇後、太子妃賞賜的東西為由,讓她們先下去。
隻是還沒清靜多久,外頭忽然傳來結香的聲音。“選侍,清泰殿的孟總管打發人來說,殿下請您過去。”
阿嬈聽罷,第一個反應便是往窗外看了看。碧空如洗,晴日當空……這還沒到夜裡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