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她自戀完,下一秒,音樂就放出了聲。
她握了握拳頭,祈禱這音樂最好是她在舞室練過的。
近幾年愛豆文化發展迅速,不少練習生都有門必修課,那就是翻跳或是翻唱愛豆前輩的作品,而隨機音樂中,大都是這些前輩早些年的出圈大熱曲。
這首節奏感極為動感,前奏帶有popping節奏的旋律一響,下麵的練習生們已經跟著不由自主地動起了肩膀。
非常湊巧,這首歌也是溫荔學過的,她在海外當練習生的時候,每個月都會組織一次考核,其中有一個月的考核題目,就是這首歌。
熟練的肌肉記憶啟動,還沒等她做出反應,身體已經下意識進了節奏。
大多數男團舞的強度比女團舞大,男女體力差異使然,但很多女愛豆跳男團舞卻不會顯得違和,又美又颯,節奏卡點,動作標準,風格又帶有女性的柔美。
即使幾年都沒跳過這首歌,溫荔仍然記得所有動作,倒不是她記憶力有多好,隻是肌肉幫她記住了這些動作,從小學跳舞的人大都有這種技能。
最後一個下蹲耍帥的動作,因為穿著裙子不太方便,於是溫荔就用比心代替了結尾。
“……”
短暫的沉默過後,剩下就全是驚呼。
“哇!!!!!!!!”
“溫老師牛逼!”
“溫老師!溫老師!”
棚內的所有收音器都震了震。
平心而論,多年沒跳過這首舞,她的有些動作沒有標準到說是教科書程度,力道方麵因為穿著裙子,有部分腿部動作被她自動簡化,台下除了某些被公司捆過來的非職業練習生,其他大多都有幾年練習經驗,一眼就能看得出來台上的人到底會不會跳舞。
該卡的點都卡了,動線流暢,bance也足,在大多數人眼裡,溫荔是演員,卻沒想到她還會跳pop。
幾個導師也紛紛鼓起了掌。
溫荔回座,心想還好彆人不知道她會跳舞,大家都低估了她的實力,所以看著才會驚豔,如果大家一開始就知道她有過海外練習的經驗,說不定她這個即興表演就沒那麼令人震驚了。
從現場選手的反應看也知道,《為你成團》這檔選秀的熱度,已經開了個極好的頭。
請溫荔過來是對的。
到時候第一期播出,觀眾的反應不會比現場選手的反應差多少。
而提出這個建議的許星悅反倒成了功臣。
許星悅的微表情不太好,臉上仍然在笑,溫荔也不跟她廢話,輕聲說:“師妹,你很厲害啊。台本說改就改。”
“我隻是跟導演提了個建議而已。”
趁著接下來的一組選手在準備環節出了點問題,工作人員正在調鏡頭的時候,溫荔果斷去找了導演。
她也不是沒有脾氣,要不是自己歪打正著,今天還真有可能丟臉,到時候節目雖然能剪,可現場這麼多雙眼睛看著,難保不會有人爆料出來。
本來對家就多,逮著一個點肯定要瘋狂嘲諷拉踩。
導演也沒想到溫荔這麼直接就問他為什麼要答應許星悅改台本的決定。
“就算要節目效果,你們也可以提前告訴我,我好準備準備,一開始說不用準備,到了錄製現場又來這麼一出兒。”溫荔仰頭,語氣平靜,“李導,怎麼回事啊?”
李導隻是用一副不可言說的表情對她說:“溫老師,實在抱歉,我也不是故意要為難你。就是……我不太好得罪許星悅。”
溫荔:“啊?”
“她背後有人捧。”李導點到即止,“溫老師,大家都是圈裡人,希望你能理解,彆怪罪。”
溫荔懂了。
能靠關係一步登天,誰想踏踏實實走路呢。
她不知道背後捧許星悅的人是誰,大概率是她剛紅的這一年,從哪兒認識的新人脈。
鏡頭調控好,工作人員示意可以接著錄製,溫荔又回到座位上,這次她沒在往許星悅那邊看,連個眼神都沒給。
“好,下一組練習生。”溫荔握著話筒看資料,語氣突然變得有些奇怪,“王亦源,徐例……”
真是奇妙的姐弟緣分,什麼招呼都沒打,她不知道徐例來這檔節目選秀,徐例也不知道她是這檔節目的首席見證官,要是互相知道,兩個人絕對都不會來。
徐例剛剛已經震驚過了,所以此時站在台上,麵對溫荔嗖嗖飛過來的複雜眼神,內心毫無波瀾。
溫荔用眼神問他,你怎麼在這兒?
徐例淡淡掃了眼溫荔,關你屁事。
溫荔長相更像爸爸,五官帶一些英氣,而徐例長得更像媽媽溫微,五官清秀,他個子高,人卻清瘦,是典型的少年高瘦體型。
“徐例。”導師嚴準看了眼他,點頭肯定,“你的外形很不錯。”
徐例平靜點頭:“謝謝導師。”
“人看著也很穩重。”齊思涵符合。
溫荔心裡冷笑,這小|逼崽子暴躁得很,也就鏡頭前裝一裝。
徐例和另一個叫王亦源的練習生合作了一手自編曲的吉他彈唱,曲子是典型的民謠風,兩個人和聲也默契,除了沒有舞蹈展示部分,聲樂部分算是很不錯的。
不過這倆也誠實,說不會跳舞,加試也沒必要,完全0基礎。
“沒關係,這幾個月好好練。”嚴準體貼地說。
節目也不知道錄了幾個小時,一百個練習生表演完,台上台下的人都已經累癱。
溫荔敬業地在台上對著台本說完了這幾個月的錄製流程,以及分班後的第一次考核,根據最終的考核分數再進行二次分班,之後根據考核分數各自選擇第一次公演的節目。
錄完節目,她先是找工作人員要回了手機,再者趕緊打了電話讓文文來接她回家睡覺,看選手們成群結隊地往集體宿舍走,溫荔本來想追過去找徐例,結果站在一群個子高高的男孩子中間,這些男孩子用單純又明亮的眼神看著她,都希望她是來找自己的。
溫荔退後幾步,麵色尷尬:“都辛苦了,辛苦了。”
“溫老師你也辛苦了。”
“辛苦了溫老師。”
“溫老師你人真好,特意跑過來跟我們說辛苦了。”
溫荔後又給幾個練習生簽了名,等選手們都紛紛散開後,才筋疲力儘地轉身離去。
這是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是微信消息,她以為是宋硯的,結果一看,大失所望。
兔崽子:「在哪兒?」
聊天記錄還顯示在半年前。
litchi:「生活費用完沒?」
兔崽子:「?」
Litchi:「爸的銀行卡出了點問題叫我把這個月生活費轉給你」
兔崽子:「那你轉啊」
Litchi:「叫爸爸」
兔崽子:「豎中指jpg」
然後對話就沒了,後來徐例堅持了小半個月,等徐時茂的銀行卡又能跨境轉賬後給他打了生活費。
溫荔給他發了文文停車的位置,示意他過來找。
地下停車場人不多,文文反複看過沒有狗仔跟拍後,徐例戴著棒球帽大大方方地上了保姆車。
拉上門,徐例跟小流氓似的靠著椅背,雙手插兜,口裡還嚼著口香糖,語氣倨傲,不知道還以為他是多大的腕兒。
“你來這個節目怎麼沒跟我說?”
溫荔冷笑一聲:“我跟你說?你誰啊你,小|逼崽子跟姐說話的時候態度好點,不然我頭發都給你揪成地中海。”
“切。”
前座的文文不禁想,不愧是姐弟,這口癖簡直一模一樣。
真是強大的遺傳基因。
溫荔又反問他:“你不是學古典吉他的嗎?來這個節目想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