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是藝人, 入行多年,這其中醃臢沒遇過也聽過不少。
鄭雪一直覺得她和陸鳴的感情是這大染缸中的例外,今天溫荔親自帶她撞破後, 她才意識到自己有多天真。
剛出道那會兒,她和陸鳴還在燕城租房子, 各個劇組奔波,約定要一起在這個圈子裡混出頭。
後來他們都紅了。
一線城市的房子買了好幾套, 走哪兒都不缺聚光燈, 感情卻變成了這樣。
兩個人在洗手間門外用氣音交流, 洗手間裡頭的動靜卻越來越大, 又生生蓋過了她們的聲音。
鄭雪的眼淚越留越多, 如此折磨下,終於尖叫一聲衝了進去。
反正證據已經拍好,溫荔沒有阻止她,也沒有替死對頭教訓渣男和小三的打算。
洗手間裡的兩個人先是被門外的動靜嚇個半死, 等看清來人是誰後,臉上驚嚇的表情又迅速轉為驚恐和慌亂。
“小雪……”
陸鳴下意識喊了聲。
看著眼前這兩個人衣不蔽體,那個女人還手忙腳亂地在套衣服,鄭雪兩眼一黑,雙腿發軟, 渾身上下什麼勁兒都使不上, 當即軟倒蹲在地上大聲哭了起來。
陸鳴立刻不假思索地說:“是這女人先勾搭我的, 小雪你相信我……”
鄭雪聽到他的狡辯,喉嚨像是卡了一塊淤血, 越氣越說不出話來。
已經穿好禮服的女藝人聽到陸鳴這毫不猶豫的狡辯之詞後,突然自嘲地笑了笑。
她看了眼鄭雪,大概率已經猜到鄭雪會相信誰。
就像是兩年前, 她毫不猶豫地站在陸鳴這邊,直接將溫荔打成第三者。
不過她運氣還是比溫荔好點的,溫荔是飛來的橫禍,她是沒經受住陸鳴的各種明示暗示,實實在在做了小三,運氣不好又被抓了個現場。
所以她連辯解都懶得辯解。
鄭雪還在哭。
“她、她就跟兩年前的溫荔一樣,她知道我有老婆,她說就是逢場作戲,我對她和對溫荔是一樣的,隻有小雪你才是我……”
正當陸鳴說出溫荔的名字打算用來證明自己的無辜時,洗手間門外再次傳來響聲。
溫荔鐵青著臉站在門口。
陸鳴和那個女藝人的臉色當場又變換了個色兒,白得像是被油漆涮了牆。
誰能想到鄭雪和溫荔竟然是在一起的!
溫荔三兩步上前,蓄力抬起右手,直接往陸鳴臉上招呼了一巴掌。
陸鳴的大腦一片空白,臉頰生疼,被打到的那邊耳朵出現了短暫的耳鳴。
“我總算是知道你兩年前是怎麼給你老婆洗腦的了。”溫荔語氣平靜,“隻可惜今天我本人在場,沒讓你洗腦成功,不好意思。”
羞愧和無措爬滿了整個神經係統,讓陸鳴頭皮發麻,一個大男人被女人打了這麼個響亮的巴掌,因為是沒理的那一方,竟然連氣兒都不敢喘。
現在的溫荔用嫌惡的眼神看著自己,可兩年前他們也曾是朋友。
和鄭雪談了那麼多年的戀愛,學生時代的山盟海誓早已成了平淡無味的白開水,而和溫荔的那次合作,就像是為白開水灌入了一絲絲清甜的蜂蜜。
鄭雪在外看著溫柔體貼,實際私底下很難伺候,會經常對他無理取鬨,而溫荔對外看著傲慢,又是大小姐脾氣,但和她慢慢相處下來,他發現她其實一點也不難相處,她雖然嘴硬,可卻很關心朋友,從不喜歡給人添麻煩。
陸鳴漸漸對她動了心,她越是把他們之間的界限劃分清明,他越是想打破這個界限,和她假戲真做。
溫荔又去看那個頂著“小溫荔”外號的女藝人。
“頂著跟我有關的外號做這種事,侮辱你自己的同時還惡心到我了,我跟你有仇嗎?用自己的名字紅很難是嗎?正好,你以後也不用擔心要蹭誰的熱度才能紅了,收拾收拾另找他路吧。”
女藝人咬唇,抱著希望小聲開口:“是陸鳴先勾搭我的。”
“他勾搭你就上了鉤?合著你還覺得自己挺委屈?”溫荔嘖了聲,不耐說,“這種事兒就彆爭你倆誰比較惡心了,都惡心,沒分彆。”
離開前,溫荔看了眼仍蹲在地上哭的鄭雪,沒再管她。
二樓的貴賓室雖然隱蔽又私密,但保全人員到底是拿工資做事的,大家都是公眾人物,應該也做不出什麼殺人毀屍的事兒。
為防止鄭雪婦人之仁,她剛剛已經將拍好的證據發了一份到自己的手機上。
倒不是幫鄭雪出頭,她就是單純地被陸鳴給惡心到了。
被剛剛那個衝擊力十足的畫麵給惡心到了-
交回門卡到管理室,溫荔匆匆跟舅舅打了個招呼,準備回家休息。
宋硯已經先下樓去了,在地下停車場那兒等她。
溫荔坐在溫衍對麵,老實聽他教育。
她手攥著裙子,像小女孩兒似的,本來想揪著那層紗玩兒,卻又突然意識到身上這件禮服過後還得還給品牌方,又趕緊撫平皺褶,生怕把這裙子給玩壞。
溫衍看到她的小動作,以為她在三心二意,皺眉說:“你在乾什麼?有沒有聽我認真說話?”
“有。”溫荔不情願地點頭,“我這裙子待會兒明天還得還,不能弄皺,整理一下而已。”
溫衍看她身上穿的那條禮服,淡聲說:“要是喜歡就直接買下來,小動作那麼多,一點女孩子的樣兒都沒有。”
“買?你給我買啊?”溫荔翻了個白眼,“你要是不懂我們這個圈兒的規矩,就彆說得這麼輕鬆,我雖然賺錢多,但那好歹也是我自力更生賺來的,傻子才買這麼一條隻能穿一次的裙子回家供著。”
溫衍確實不懂,勾唇說:“你還學會省錢了?”
溫荔覺得自己跟“省錢”這個優點沒什麼關係,說:“我這不是省錢,我這是不亂花錢。”
“品牌方的聯係方式發給我。”溫衍說,“改天我讓人給你送過去。”
溫荔眼神一亮:“真的假的?”
溫衍冷哼:“假的。”
溫荔抽了抽嘴角:“……切。”
溫衍扶額,非常不喜歡她的這個口癖,可怎麼說她也不肯改,乾脆擺了擺手趕人:“行了,你回去吧,聯係方式記得發給我。”
溫荔忍不住揚了揚唇,開始得寸進尺:“其實我也不是很喜歡這件禮服,要不先留著?等我下次看到喜歡的,我再告訴你?”
溫衍皺眉,眼裡寫滿“你不要得寸進尺”。
看舅舅不說話,溫荔知道他大概是默許了,被影響的心情一下子又好了起來。
“那就這麼說定了,我走了,舅舅拜拜。”
“嗯。”
剛打開包廂門要出去,溫衍又突然叫住她:“門卡的事兒解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