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坑第四十五天(2 / 2)

宋硯:「不貴」

這倆字發過去,好像顯得太倒貼了。

但撤回又顯得自己開不起玩笑。

算了就這樣回吧。

柏石娛樂的總裁辦公室裡,柏森開了瓶紅酒,剛要給宋硯倒上,男人放下手機,手輕輕覆上杯口。

“晚上我還要回家,不能喝酒。”

“回家怎麼就不能喝了?”柏森說到這兒住口,突然想起,“忘了,你家裡現在裝了攝像頭。”

宋硯挑眉默認。

柏森隻好落寞獨酌。

“本來昨天你經紀人還在和jl討價還價呢,想著多薅點羊毛,你倒好,剛和人談完就讓人發微博官宣了。”柏森抿了口酒,歎氣,一副白給人打工的語氣,“文案還是你擬的,他們給你稿費了嗎?”

宋硯卻沒覺得可惜:“代言費就夠多了,算是贈送。”

柏森打趣道:“哎喲我們必爭分毫的宋硯老師怎麼突然這麼大方了?之前又是拍戲又是讀商科學位,恨不得把這輩子的錢都賺夠,今天連自己親自想的文案都送給品牌方了?”

“也不是送,文字版權還是在我這兒。”

“……嘖,比我還奸商。”柏森睨他,突然一雙狐狸眼眯成線,細細打量眼前的人,“為了溫荔那丫頭吧?”

宋硯也不否認:“順手幫她出個氣。”

柏森咂了咂嘴,品酒的同時也品出了彆的深意來。

“也是奇了怪了,兩年前這丫頭輿論出事,她舅下了口頭吩咐,讓我們這些發小誰也不許出麵幫她,你順手和她結了個婚,那個叫鄭什麼的女明星要搶資源,然後你又是順手上接了這個綜藝,現在她跟人撞了表,你又順手寫了個文案。阿硯你怎麼長了那麼多手啊?”

說到這兒,柏森勾起唇角,似笑非笑地看著宋硯。

宋硯拿眼尾乜他,眼底深邃像一片起了波瀾的海麵,看不清情緒。

“你陰陽怪氣什麼?”

“都是男人,裝糊塗就沒意思了,喜歡那丫頭吧?我情場老手你騙不了我。”

宋硯笑了笑,語氣平和:“現在才看出來,看來你這情場老手也是徒有虛名。”

柏森睜大眼:“嘿你這詭辯,”頓了頓又替自己解釋,“我早看出端倪來了好吧,否則一個好好的單身男人誰好端端的往婚姻的墳墓裡鑽啊,但是你高中那會兒不是很討厭她嗎?”

每次對人都是愛答不理,溫荔心氣高,宋硯不理她,她也不理宋硯。

一個是好朋友,一個是青梅竹馬,結果兩個人不對付,讓夾在中間的柏森很頭疼。

宋硯低聲說:“我從沒討厭過她。”

柏森那時候總喜歡逗溫荔,常常當著彆人的麵說這是我青梅竹馬兼未婚妻,久而久之,他們學校的人一見溫荔過來玩兒,姑娘的名字想不起來,就記得這是森哥的青梅竹馬兼未婚妻。

溫荔雖然很抗拒柏森這麼逗她,可是她越生氣,柏森越來勁兒,後來她想出個招兒,逢人介紹柏森,也不說這是柏森哥哥了,就說這是我沒過門的未婚夫。

聽在彆人眼裡是十足十的打情罵俏。

宋硯以柏森朋友的身份將這些儘數收進眼底。

溫荔反應遲鈍,對其他人的誤會視而不見,反正大家打趣也不敢當著她的麵兒,可柏森那邊的反應,宋硯卻很清楚。

逗著逗著,好像把少年的心給逗丟了。

柏森有次跟宋硯閒聊,說起自己內心的想法,他一直把溫荔當妹妹看,先開始雙方父母說結親家,他和溫荔一樣抗拒,覺得跟溫荔湊一塊兒簡直就是亂|倫,可是慢慢地,他開始覺得,如果能和這個漂亮張揚的姑娘就這麼吵吵鬨鬨的,歡喜冤家過上一輩子好像也不錯。

可是這姑娘不懂,或者說她懂,但是她不想懂。

她隻願意和柏森做朋友,做兄妹,做青梅竹馬,她是打心眼裡抗拒和柏森發展出彆的關係,於是當柏森偶爾故作玩笑對她說“要不你就認命吧”,她立刻非常傷人心的大罵了他一頓。

然後柏森這顆蠢蠢欲動的小心思就徹底滅了,和彆的女孩兒談戀愛多好,溫柔體貼,誰像這姑娘似的,白長一張漂亮臉蛋,卻是個小炸|藥桶,凡是追過她的男生,沒一個沒被她“先拿鏡子照照自己吧”這樣侮辱過的。

“你要喜歡她,喜歡得不那麼明顯,她反應遲鈍看不出來那還好,她要是看出來了,又對你沒意思,你就等著尊嚴被她踩在腳底下踐踏吧。”

這是柏森後來對其他隻看臉的男人的忠告。

看著自己的好兄弟不幸在這場協議婚約中栽了跟頭,柏森是由衷的痛心。

“阿硯,你說你都快三十了,怎麼這個免疫力比你十八歲那會兒還不如呢。你那時候多拽啊,溫荔每次看你,你連個眼神都懶得施舍的。”柏森想了想,替他找了個原因,“還是說她之前是沒長開,所以你抵抗得了,現在她長開了,你就被勾走了魂兒?嘖,禍水,這丫頭絕對的禍水,是上帝創造出來專門虐我們這些男人的。”

其實溫荔這性格,屬實不算招人喜歡,討厭她的怎麼也喜歡不起來。

可喜歡她的卻又怎麼都放不下。

太特彆了,隻要被她吸引到目光,就怎麼也挪不開了。

柏森問:“要不讓我這個情場老手來幫你出出主意?”

“彆多事,沒事兒少聯係她。”宋硯睇他,語氣淡漠,“前未婚夫。”

柏森撇了撇嘴,不服氣道:“我還沒怪你撬我前未婚妻的牆角呢,你還先小肚雞腸起來了。”

宋硯卻突然輕聲說:“她本來就該是我的未婚妻。”

柏森嗬嗬笑了兩聲,吊兒郎當地說:“你高二才轉來燕城這邊,之前一直在澳城當你的地主少爺,蒙誰呢你。”

宋硯沒再說話。

他除了工作,時常一副懶洋洋的樣子,垂著眼皮,誰也不愛搭理。

柏森能跟他做朋友,還一做就是這麼多年,就是因為柏森是個話癆,跟宋硯正好互補。

“最近跟立策傳媒的老總吃飯,他公司和衛視聯合搞了個演技競演類的真人秀,最後收官的一期,想請你過去當助演嘉賓,讓我幫忙說說,我看了他們的致敬名單,有你的電影,也有那丫頭的電視劇,那丫頭感情遲鈍得像千年王八,但演戲是真的挺靈的,要不你們上那節目來個戲裡生情,怎麼樣?”

宋硯掀眼皮看他,似乎是在考慮這個提議。

柏森正等他考慮好,宋硯放桌上的手機震了。

宋硯想去拿,被柏森一傾身搶過來:“你繼續想,我都口頭答應人家了,電話我幫你接。”

一看來電顯示,“溫老師”。

喲,他前未婚妻,小炸|藥桶,溫荔丫頭。

宋硯:“誰打來的?”

“陌生號碼。”柏森敷衍道,故意按下接聽鍵。

“宋老師。”一開口就是甜妹嗓音,彆扭兮兮又黏糊兮兮的,“你什麼時候回家啊?”

柏森頓時睜大了眼。

宋硯看他表情不對勁,皺眉:“到底誰打來的?”

柏森喃喃說:“媽耶,小炸|藥桶變小狐狸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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