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坑第五十四天(1 / 2)

車裡氣氛頓時凝重起來, 再也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

阿康為了緩解氣氛,特意打開音樂播放器,結果沒放半分鐘就被溫荔淡聲打斷:“關了,吵死了。”

“啊?好。”

阿康看了眼文文, 文文麵如死灰, 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所以說有些話哪怕爛在肚子裡了都不能說出口啊。

文文這個小姑娘還是經驗太少,沒被現實毒打過。

說了一大堆得罪姐和宋老師的話, 文文心裡是真的害怕自己被炒魷魚。

她不想失去這份工作。

文文承認溫荔雖然龜毛又難伺候, 她的工作強度相比其他藝人助理都要大很多,但文文還是不想失去這份工作。

姐這個人其實很不坦誠, 每次從品牌方那兒收到了禮物,會問她有沒有想要的,然後大盒小盒的都送給她,每次去國外活動,回國前也一定會給她買禮物,但姐從來沒承認過那是禮物,每次都說是順便買,反正也沒多少錢, 一副暴發戶的囂張樣子。

文文之前也是這樣認為的,那些東西對她來說,是昂貴的禮物, 但是對姐來說, 隻不過是隨手就能送人的小玩意兒。

還是有次她在鄉下的父母找了過來,說她弟弟現在考上大學了要花錢, 他們想給兒子在市區裡買套房,文文做姐姐的已經大學畢業,所以想讓她出一半的錢。

文文那時候才剛大學畢業, 助理的工資也不高,連自己都還在租房子住,根本拿不出錢來。

結果父母說,你現在不是跟著那個女明星工作嗎?明星都很有錢的,你問她借個幾十萬,打個借條,用你以後的工資慢慢還就行了。

軟糯乖巧了一輩子的文文當場拒絕。

父母並沒有放棄,在文文工作時期不斷地打電話來騷擾,文文不厭其煩,卻因為他們是父母,而不知道該怎麼處理。

那段時間她工作常常出錯,被丹姐罵了好多回,甚至說要換助理。

溫荔沒安慰她,也沒有罵她,隻是淡聲說。

你最近皮膚好差,我送你那些護膚品不是讓你擺在家當裝飾品的。

文文不知道為什麼,莫名被這句話弄酸了鼻子,大聲哭了起來。

溫荔問她,你最近到底怎麼了?我隻問這一次,你把握好機會。

文文結結巴巴地說出了自己這些日子常常心不在焉的原因。

溫荔麵無表情地問她,所以你要向我借錢嗎?

文文搖頭,說自己現在的工資很夠用,她沒有義務替弟弟買房,也絕不會向父母妥協。

淚眼朦朧間,文文聽到了溫荔的笑聲。

看來你還不算太懦弱,如果你真向我借錢的話,我非但不會借給你,還要炒了你。

“炒”這個字聽起來太可怕了,文文立刻睜大眼可憐兮兮地望著她。

她看見溫荔勾了勾唇角,一臉煩躁地說。

彆哭了,我聽著耳朵都要起繭了,我幫你解決這事兒,你答應我以後好好工作,再出錯的話,你就卷鋪蓋走人,知道嗎?

文文不知道溫荔是怎麼幫自己擺平父母的,後來父母電話裡怯怯地對她道了歉,再也沒有因為弟弟的事兒來騷擾過她。

她工資公用,卻還是收到了溫荔的卡,溫荔說這不是借給她的,是預支了她的工資,讓她在燕城買個小產權的單身公寓,租的房子總比不上真正屬於自己的房子。

文文不知道該怎麼感謝溫荔。

溫荔卻還是那副暴發戶的樣子,一臉滿不在乎。

我隻是為了防止你以後被彆人收買把我黑料抖出來,所以先收買你,幫你隻是順便而已。

文文想,以後無論姐再怎麼嘴硬,在她心裡姐就是最善良、最可愛、最討人喜歡的女明星。

車子安全開到酒店,溫荔因為文文說的話被揭穿了內心想法,非常沒麵子,連聲招呼都沒跟文文打,戴上墨鏡,冷哼一聲直接下車。

文文手裡拎著溫荔的包,可憐巴巴地跟上去。

溫荔一個人仰著頭挺著腰,誰也沒等,大姐大走姿往前走,把助理和宋硯都甩在了身後。

文文隻好把希望寄托在宋硯身上,為自己的職業前途爭取一下。

“宋老師。”

宋硯停下腳步,側頭看著她。

“你待會能不能幫我跟溫荔姐求求情啊,彆讓她真把我炒了。”文文抓了抓頭發,一臉苦惱,“我真的很想繼續為她工作。”

宋硯顯然沒有溫荔那麼記仇,他反倒覺得好笑:“怕被她炒剛剛還那麼說?”

“我跟著姐這麼久了,不說最第一了解她吧,起碼也是前五名,姐她真的……很嘴硬,她剛剛就是在吃醋,我實在忍不住,就戳穿了她。”

文文說完,又悄悄看了眼宋硯,語氣委婉:“宋老師,你剛剛其實也挺、那什麼的。”

宋硯歎了口氣。

文文以為宋硯這聲歎氣是對溫荔失望的意思,立刻表示:“宋老師,我姐她就是平時說話不太中聽,但隻要你肯耐心解讀,就會發現她完全不是那個意思,她真的是那種很可愛的女孩子,如果你願意了解她,肯定會被她迷倒的!”

宋硯聽助理為她溫荔說了這麼多好話,驚訝之餘笑了起來。

“我比你更了解她。”宋硯安慰她,“以我對她的了解,她不會炒你魷魚,或許還會感謝你。”

文文:“啊?”

“很晚了,明天你還要陪著她早起去錄節目,她的包給我,你和阿康都回自己房間休息吧。”

“哦,好的。”

文文呆滯地將包包遞給宋硯。

又呆滯地往回走,正好碰上停好車走過來的阿康,伸手攔住她:“電梯在那邊,你想什麼呢。”

文文抬頭看著阿康,盯得阿康毛骨悚然,同情地看著她:“不是吧?你真被炒魷魚了?哎你還是太年輕了,哥早就跟你說了,有的實話不能亂說……”

“啊!”文文突然叫了一聲。

地下停車場立刻響起恐怖悠長的回音。

阿康嚇得渾身一顫:“你突然叫什麼!嚇死我了!”

文文突然用很複雜的語氣喃喃說:“我好像磕到了。”

“你磕到哪裡了?”阿康立刻往她頭上看了一圈,語氣中充滿了同情和憐憫,特彆男人地說,“小姑娘也太可憐了,工作丟了不說還受傷了,哥現在就送你去醫院啊,你放心,醫藥費哥幫你出。”

“……”-

兩個助理在地下停車場,一個解釋不清“磕到了”到底是什麼意思,一個直男思維堅定認為小姑娘此時需要關愛。

阿康還特意發了條微信給宋硯幫文文求情,希望看在文文這麼可憐的份上,讓溫荔彆抄了她。

宋硯此時已經跟在溫荔身後坐電梯上了樓。

溫荔發現自己又犯了同樣的錯誤,那就是沒拿包,房卡在包裡。

她知道宋硯就走在自己後麵,冷著臉衝他伸手:“包給我。”

宋硯卻風牛馬不相及地說:“你助理好像受傷了。”

“啊?哪裡受傷了啊?”

“阿康說她磕到了。”

“磕到哪兒了?”

“不知道。”

溫荔嘖了聲,一臉煩躁:“就算想求我原諒也不至於用苦肉計這麼老土的招數吧,”然後又歎氣,“麻煩死了,她現在在哪兒?去醫院了沒有?算了我下去看看。”

說完也不回房間了,又往電梯那邊走,準備下樓。

這時阿康又發來了一條微信。

阿康:「哥,大烏龍」

阿康:「文文說的磕到了是磕到你和溫荔姐了」

阿康:「哥你剛剛跟她說了什麼啊?我看她真的像撞到腦子了一直在嘿嘿傻笑」

宋硯啼笑皆非。

這小助理跟某人簡直沒兩樣,反射弧繞地球兩圈,也難怪兩個人這麼合得來。

電梯來了,溫荔剛要進去,被宋硯一把拉住。

“不用下去了,你助理沒受傷。”

溫荔被搞懵了,皺眉問:“一會兒說她受傷了,一會兒又說沒有,你耍我?”

宋硯:“誤會。”

“……浪費感情。”溫荔不想浪費時間糾結到底什麼誤會,甩開他,又搶過他手裡的包,“洗澡睡覺。”

刷卡進房間,宋硯走在後麵,順手將門關上,還上了鎖。

晚上在酒店住當然要鎖門,但今天的溫荔在聽到清脆的落鎖聲後,竟然有些慌了。

剛剛在車上,還有他們各自的助理在,算不上獨處,現在在酒店房間,三更半夜,孤男寡女,她今天想了一天的獨處時間,終於到來了。

可是因為文文那個臭丫頭戳穿了她,害她丟了個大臉,現在一點兒也不想跟他獨處。

鬱文文這個臭丫頭!

一定扣她工資!

心裡正想著該怎麼教訓文文,突然聽到宋硯問:“你去洗澡嗎?”

男人的聲音在獨處的空間裡顯得格外低沉,溫荔的心跳停擺了一瞬,背對著他回答:“去,現在就去洗。”

宋硯:“去吧,我等你。”

溫荔又是一個心臟急刹車,咬唇說:“你還是先睡吧,明天大清早就要趕過去排練。”

宋硯微愣:“我等你和明天排練有什麼關係?”

溫荔轉過身看他,見他沒有平常逗她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大概率知道自己想岔了。

“……”

她沉默不語。

但是男人天生在這方麵的思維就比女人更通透一些,氣氛讓人窒息,宋硯明白過來,低咳一聲,笑了。

比剛剛在車上被文文戳穿內心想法還要尷尬。

“我洗澡去了。”

溫荔有氣無力地說,準備去浴室洗個澡好好冷靜一下。

宋硯還嫌氣氛不夠尷尬,問了句:“要一起嗎?”頓了頓又補了句,“抓緊時間。”

溫荔炸了,色厲內荏地反駁:“一起你個頭啊!抓緊你個頭啊!”

然後拿上衣服氣呼呼地往浴室裡快步走去,進去後還警惕地給門反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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