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弘一看,更羨慕了:“太打擊人了,就隻有我們學校的校服最醜。”
陳子彤又秉著炫耀的心情,把手機遞給對麵的倆口子:“看看?說句可能會得罪你們的話,我個人覺得明楓的校服比英德的還要好看那麼一丟丟。”
殊不知對麵的倆口子其實知道明楓的校服長什麼樣,也同樣認為明楓的校服要比英德的好看。
“明楓的是更好看一些。”溫荔毫不猶豫地偏心自家母校,又推了推宋硯的胳膊,“宋老師你覺得呢?”
宋硯不知在想什麼,點頭:“嗯,顏色更好看。”
“過獎過獎,我代替我們學校說聲謝謝。”
“不過網上的這張圖是幾年前的款式了,現在好像又改動了一點點,顏色沒變,但是杏黃色吧有點顯黑。”陳子彤看了眼倆口子,又看了眼自己老公,“你們穿應該好看,我們家老邱穿就不一定了,他太黑了。”
邱弘瞪眼:“你什麼意思啊?我這是健康小麥色好不好。”
“小麥色小麥色。”陳子彤敷衍道。
吃過飯,嘉賓們坐車往節目組安排的酒店出發,溫荔和宋硯坐一輛車,因為今天的錄製內容,兩個人都有心事兒,所以沒怎麼交流。
下了車,文文叫住溫荔。
宋硯下意識也停住了腳步,等溫荔和文文說完話。
文文大聲問:“姐,你上午給我的那幾本雜誌不拿回房間嗎?”
宋硯:“什麼雜誌?”
文文:“就是——唔?!”
“啊啊啊沒什麼沒什麼!”溫荔猛地朝文文跑過去,一把捂住文文的嘴,轉頭對宋硯乾笑,“宋老師你先上去吧,我和文文說點私事兒。”
宋硯望向溫荔,他每次觀察人的時候就是這樣,靜靜的,莫名很讓人不安。
溫荔催促:“你快上去休息吧。”
男人最終也沒說什麼,轉身先上了樓。
等他的身影消失,溫荔這才放開文文,語氣責怪:“鬱文文!是不是想卷鋪蓋走人了?”
連名帶姓地被姐凶了,文文委屈,但更多的是莫名其妙。
“怎麼了嘛,又不是色|情雜誌”
“你不懂。”溫荔煩躁地歎了口氣,“男孩子的心也是很脆弱的,這樣直接戳破會傷害到他的。”
文文神色茫然:“聽不懂。”
溫荔也沒指望文文能聽懂,摸著下巴站在原地想了半天,突然想到了什麼,掏出手機給早已經回房的陳子彤發了個微信。
不一會兒陳子彤爽快地回複她“ok”。
“我先不回房間了,我去子彤姐的房間找她商量點事兒。”溫荔點了點文文的額頭,“你先幫我把行李放回房間吧,還有,雜誌一定給我藏好了,聽到沒?”
文文捂著額頭說:“嗯。”
溫荔去陳子彤的房間找她,文文則是拎著她家藝人隨身攜帶的小件行李去了溫荔的房間。
宋硯給開的門,看到是文文,有些驚訝。
“她呢?”
“姐去找陳子彤老師了。”
宋硯沒說什麼,幫文文把溫荔的行李提了進來。
完成任務,文文恭恭敬敬地說:“那我也回房間了,宋老師你早點休息。”
剛轉身,宋硯又叫住了她。
文文心裡有不好的預感,果然下一句,宋硯問她那個雜誌到底是什麼。
文文含糊道:“沒什麼啦。”
宋硯挑了挑眉,語氣溫和:“她讓你不要告訴我的?”
文文抿唇,雙手合十道:“宋老師,我不能失去這份工作的,我每個月還要還房貸,麻煩您理解一下。”
“理解。”宋硯微微眯了眯眼,語氣放輕,似乎有些失落,“不是其他男藝人的雜誌吧?”
“不是!絕對不是!”文文小聲說,“是姐自己的啦,宋老師放心。”
說完這句,文文怕再被宋硯套話,立刻跑了。
助理離開後,男人坐在沙發上,發了半天的呆。
聽工作人員說,今天在他去看望其他老師的時候,溫荔沒有跟過來,是因為他的班主任在接受完采訪後,找她單獨聊了聊。
他心思玲瓏又敏感,很快便猜到了,驀地抿唇,英俊的臉上顯露出幾分慌亂和無措。
埋藏了很久的秘密就這樣毫無防備地被挖了出來,他從未向任何人透露過,就連最親密的朋友都不知道。
說不清是害怕更多還是羞慚更多,宋硯突然彎下腰,單手撫額,深深地歎了口氣。
這天晚上,溫荔很晚才回到酒店房間。
她以為宋硯已經睡下,偷摸著去陽台那兒打電話。
因為怕吵醒宋硯,所以溫荔即使是在室外,打電話的聲音也壓得很低,隻有偶爾沒忍住激動的情緒,大喊了幾聲“舅舅”,但也很快又降低了分貝。
打完電話,溫荔又去洗漱,最後悄咪咪地爬上床,蓋好被子,背對著他玩手機。
宋硯一直等到手機光熄滅,才將她攬進懷裡。
知道她已經睡了,但仍是不敢問得太明顯。
“是不是給你造成負擔了?”他頓了頓,聲音很啞,自嘲道,“很惡心吧?”
她印象中那個對她冷漠又疏離的學長其實背地裡收集了她做封麵模特的青春雜誌,在和她的未婚夫是那樣親密的朋友的情況下,居然喜歡上了她。
在被她的家人那樣明確拒絕後,竟然還是沒有放棄。
如果不能擁有她,至少擁有和她相同的夢想,至少離她的夢想近一點也好。
後來陰差陽錯,她放棄了偶像的夢想,也站在了國內的聚光燈下,成為了一名演員。
他心裡那抹遙不可及的光束,成了他的後輩。
手上的簽字筆那一刻突然出不來墨水,之後出場的溫荔朝他禮貌地點了點頭,笑容官方,客氣疏離,仿佛和他是第一次見麵。
也是,他們高中的時候本來也不熟。
宋硯也點了點頭,垂在身側的手幾乎要將手中的簽字筆握斷,兩個人就那樣在紅毯上留下了第一張合照。
明明十年前就認識,他們的第一張合照竟然是由媒體鏡頭拍下來的。
重逢之後的每次相處,宋硯的心情都很複雜,怕她察覺,卻又怕她察覺不到。
如今她應該察覺到了,但是她好像裝作不知道,至於原因,他不想問,也不敢問。
安靜的房間裡,回答他的隻懷中人安靜的呼吸聲-
第二天的錄製依舊照常進行,兩個人又回到了英德,但上午的錄製結束後,到下午就溫荔就不見了人。
老婆不見了,當老公的宋硯竟然也沒問她去了哪裡,工作人員也沒提,好像今天的台本內容就該是兩個人分開錄製的,整個節目組都很不對勁。
英德校內很大,宋硯索性就去逛了逛昨天沒來得及逛的地方,有意繞過了煙花廣場。
跟著他的幾個工作人員在後麵交頭接耳。
“你是不是已經跟宋老師說了,讓他不要往廣場那邊去?”
“沒啊,我還沒來得及說,我以為是你說的。”
“我沒說啊。”
工作人員麵麵相覷,最後誰也不清楚為什麼宋硯沒有被提前告知,卻自覺繞過了煙花廣場。
算了,反正結果都一樣,就不去管原因了。
希望溫老師那邊的布置一切順利吧。
溫荔這邊的布置還真的不太順利,她從來沒做過這種事,厚著臉皮拜托工作人員幫她去買了一箱蠟燭和煙花回來,等東西買回來了,工作人員說要幫她一起擺,她卻拒絕了,說要自己擺。
那時候可沒有人幫宋硯,小可憐學長自己一個人擺好的,所以她也要一個人擺好。
擺蠟燭聽著簡單,但僅靠自己,還是有點困難,擺多大,要多少根蠟燭,因為自己看不到整體效果,擺著擺著愛心就歪了,這都是預料不到的困難。
然後還要被工作人員和一幫學生像猴子似的圍觀,真的非常讓人難為情。
所有人都以為這是節目安排,誰也不知道這其實是溫荔自己的小心思。
最後她實在受不了周圍的目光了,對文文說:“文文,你去校外給我買點酒過來。”
文文以為自己聽錯:“啊?姐,錄節目期間喝酒是不是不太好啊?”
溫荔擺手:“沒事兒,我背著鏡頭偷偷喝,不喝醉,就壯個膽。”
“好吧。”
夕陽漸沉,廣場上的視線逐漸昏暗下來,暑期室外的溫度實在太高,哪怕有水霧小電扇和遮陽傘也不頂用,溫荔擦了擦汗,幾乎快累癱。
她自信一笑,對工作人員說,可以把宋硯搞過來了。
溫荔臨時要改節目組的台本,這事兒是提前跟嚴導溝通過的。
嚴導心裡是又高興又難過,高興的是這對終於不用他們台本硬摁頭,就會主動給對方驚喜了,難過的是,在知道溫荔要給宋硯驚喜後,他給溫荔提供了很多新穎的方案,但溫荔非常固執,都不要,就要擺蠟燭。
真的好土。
嚴導非常嫌棄。
就是不知道宋硯會不會嫌棄,希望等他見到這個驚喜後,不要嫌棄自己的老婆太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