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我有些拘謹地點了點頭,猶豫地掃了一眼他的身旁,一個半透明的,穿著和我身上衣小好幾碼的同款衣服的小孩正亦步亦趨地跟著他。
注意到我的視線,小孩仰起臉,遲疑地和我對視,幾息過後,像是確認了我真的能看到他,立刻給了我一個相似度極高的友善笑容。
我……我在心裡歎了口氣。
在宇智波,或者在木葉那樣沒有戰爭的時候還好,我一年也見不到幾個戰死的靈魂,可現在這樣,讓我怎麼忍得住啊。
走在前麵的千手柱間已經完成了和這一片人打招呼,並宣揚自己這次是出來辦正事,絕對沒有乘機逃班的行為,然後得到了這群人的哄笑:“是是是,柱間大人說的對。”
間或夾雜著:“我尋思著以前不是做正事的時候您也照跑不誤啊?”
又以及:“不過最近休戰期也快來了,各方的文書的確突然多了起來。”
這個話題起了之後,不少人很快就被轉移了注意力:“休戰期終於要來了啊……”
休戰期?
我歪了歪頭。
跑遠了又竄回來的千手柱間解釋:“就是大名和貴族們差不多達到了目的,忍族也已經打到消耗戰,多方達成共識之後的結果,你之前遇到的那一場可以算是階段的最後一戰。”
應該也是傷亡最慘重的一戰吧。
我想起無一生還的戰場,總結:“總之,休戰期是好事。”
“對,”他語調似乎帶著刻意的輕快,“族裡趁著這段時間修整收尾,而早先戰鬥留下的物資足夠我們麵對這一段時間的空檔。”
然後再麵對下一個衝突……循環,重複,周而複始嗎?
我抿了抿嘴,有些生氣,但這份生氣是沒有緣由的,於是我很理智地選擇不接話了。
不想接話的我轉而看向從剛剛開始就一直站在原地的一大一小。
大的那位我之前沒見過,聽稱呼應該是叫做次郎,麵色疲憊,胳膊、腿上還纏著繃帶,身上沾染著各種殘魂的波長——判斷應該是最近才回的族裡。
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跟在他身邊的小孩。
——一個死於這場戰爭的,年幼的靈魂。
我低下頭,看著這個,明明已經知曉我可以看到他,卻仍舊沒有提出任何請求的孩子。
麵容和他跟著的大人有七分相似,脖子上有一道很深的豁口,胸口破了一大半,無法想象他死去的時候是多麼的痛苦,就好比哪怕親眼見到戰場,我也無法想象戰爭,究竟是一個什麼東西。
我緊緊地抿著嘴,本應該邁步離開的腿和生了根一樣。
理智嚴厲地警告著我開始敗退的情感:不可以暴露自己的特殊,在沒有足夠能保護自己力量的時候,會很被動,也很危險。
接著,我聽到心裡有個聲音在說:好啊,不過出於禮貌,他給了我一個微笑,那我還他一個人微笑,不說話,也不表露什麼,總可以吧。
“可以的。”我低聲地說服自己。
“什麼可以?”千手柱間聞聲看來,“我們該走了,晚了登記處的人溜出去活動筋骨,運氣好他打贏了沒事,運氣不好就隻能看到被打成豬頭昏迷的他了。”
……這就是千手嗎。
我一梗,被這麼一打岔倒是輕鬆了許多。
——算了,管他呢,就當是我的第一次嘗試好了。
“稍等一下,”我呼出一口氣,對他比了個抱歉的手勢,“我道個彆。”
旁邊有人笑了:“這都要道彆啊,桃桃真有禮貌。”
“當然要道彆啦,”我認真地回道,保持著低頭的姿勢,在存在著不知道多少人的日光下,坦坦蕩蕩地直視著那比我矮了一個頭的高度。
放鬆臉部,嘴角上揚,眉目舒展——一個同樣友善的,象征著初見、結識、告彆的笑。
“你好,我是桃,那麼,再見。”
最後點了點頭,我轉身,跟上了前麵引路的千手柱間。
最反應過來的是對麵那位袖口圍著白布的忍者,他幾乎是立刻順著那個的視線找到了落點,看向自己的身側——空無一物。
在千手族內,有關於這個少女來曆的猜想眾說紛紜,他們甚至還開了個賭盤。
名為次郎的忍者不可避免地想到了其中最離奇的——那個押注人寥寥,卻因為提出猜想的人身份特殊而被不少人關注的那個猜想。
或許今天過後,它又要多一份賭注了。
又或者是好幾份?
並不好賭的忍者盯著身側的空氣,這樣想著。
比那個少女矮了一個頭的高度……他抬起身側的手,試探地,生疏地放在了那個位置,露出了一個似哭非哭的表情。
作者有話要說:桃桃,從遮遮掩掩到決定邁出一步,緊張到麵癱:暴露了會發生什麼?我會不會完蛋?
千手(族長)帶頭賭.博:開盤啦開盤啦,買定離手——
桃啊,你會不會完蛋我不知道,但賭盤可能會完蛋就是了。
PS:桃桃那麼緊張自己的另一個力量體係,怕暴露是有原因的,她的潛意識裡認為自己是個異端,至於為什麼會有這個潛意識……嗯,後邊會說,是身份設定噠!
呃啊,可惡最近好忙,都不能吸桃桃——
今明後稍微空點,會有更,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