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楚惟怕家裡那些亂七八糟事情, 打算和去年過春節時候一樣,到最後一刻再走來著,結果直接就在春節前好幾周就接到自己媽疲倦的電話, 讓他儘快回家裡來, 他爸腦出血住院了。
沒有嚴重到需要動手術的程度,不過依舊需要在醫院做一個月左右的觀察才能出院。現在家裡工廠情況不好,楚媽還要照顧楚爸實在是分身乏術。
這會工廠並不是普通的情況,廠子裡那些親戚在挑事情, 楚媽在這種情況下也不可能鎮住這些親戚還有工人——誰讓楚爸平日裡覺得自家人稍微退讓一點沒事, 每次都讓楚媽忍忍, 給親戚說好話。在這樣情況下, 楚媽怎麼可能會對人有震懾力呢?
這種情況下也就隻能讓楚惟這個獨生子回來, 不管怎麼樣能稍微分擔一點是一點。
楚惟還能說什麼呢,收拾收拾東西立即就回了老家。
當然楚惟並不是一個人回來的, 陸見良也跟著來了。楚惟家裡這個情況,他怎麼也不可能還能安安穩穩待在x市等著人回來的。
了解了整個情況後,陸見良心裡的陰暗那是完全止不住,隻能說他家和楚惟就是有緣分,親戚都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從楚惟那邊側麵打聽了這些親戚們私底下都開了什麼小公司之後,陸見良心裡發笑。
隻能說完全沒有什麼意外。
這些親戚們的公司說是公司,實際上就是攀扯著楚爸工廠吸血的蛀蟲,很多甚至都隻是空殼的, 和楚爸說某某不靠譜,不如他自己開個供貨公司/配件公司/中介單位之類的,然後唉聲歎氣隻恨自己囊中羞澀什麼的後, 楚爸這個家族大家族就會很主動地說他可以給予支持。
……就像是當初一個勁給楚惟塞錢讓他不要在陸見良底下打工, 自己開公司的情況一模一樣。
實際上自己真的開廠供貨的都是假的, 隨便弄些快要淘汰的便宜生產線,生產一些次貨做樣子,轉給那些做低價bb機的工廠,自己去采購些合格的零件給楚爸工廠,直接就賺這個差價。
要不是楚媽掌管財務,卡死了必須質量過關才會付款,要不然還指不定是什麼貨給到廠子裡過來。
楚媽不止一次抱怨這些親戚給的東西價格高,楚爸聽著說自己家親戚前期自己做比較困難,所以價格高,後麵就是什麼材料上漲人工上漲運費上漲,反正什麼都漲,生意不好做啊,要老大做支持一點,實際上手裡做樣子的工廠都已經因為生產線損壞關門大吉了。
但是楚爸愣是就冤大頭一樣支持了,要不是質量上楚爸也和楚媽一樣一步不退,指不定現在工廠成什麼樣呢。
陸見良認真聽著楚惟叨叨說了一堆,算是把整個情況都弄清楚了,在陸見良看來楚爸最開始給錢讓親戚開公司這件事還是挺好解決的。
幾千塊錢還有可能是直接給現金不好查證,但是這種給錢讓對方開公司什麼的,十幾萬幾十萬的交易肯定都是走銀行賬戶,有轉賬記錄在,起訴後還是挺容易要回來的。
在陸見良眼中比較難搞的還是怎麼把這些蛀蟲公司吸的血吐出來,想想這些年裡楚爸工廠bb機售出了多少,這些親戚們就吸了多少血。
這些錢實際上才是大頭所在。
不過在楚惟麵前陸見良還是不希望手段太肮臟,略微思索之後就對著楚惟問道:“當時你爸和親戚是有簽署采購合同的吧?合同簽署的條例是什麼樣你知道嗎?”
如果對方有實體工廠,還可以琢磨著把人家工廠搞了,不管是從原材料下手還是從對方出售方麵下手都可以。但是人家本身就是個空殼公司,反而有些沒處下手。這種情況下陸見良想要手段看起來不太過分,也隻能是想看看合同上麵有沒有能找那些吸血公司麻煩的條款。
這年頭真的有研究法律,專門有找律師擬定合同條款的公司還是屬於少數的,大多數都是隨便簽了就算數。陸見良覺得把合同送去逐鹿常合作的律所裡讓他們研究研究,說不定會有意外收獲。
“合同肯定是簽了,條款我不知道。”他家的廠子倒也不至於不正規到這種地步,楚惟和陸見良認識這麼久了,當然也是有默契的,立即就意識到對方是準備要做什麼,“等到廠子裡,我把合同找出來給你。”
能把這些親戚們吸得血全都吐出來那自然是最好不過的了,雖然按照以前的發展,未來這些人也沒有什麼好結局。
其實看這些親戚們扒著廠子吸血就知道了,這些家夥實際上也並不希望bb機廠倒閉,在bb機廠倒閉之前他們也做過些無用的努力,反正隻要不涉及讓他們從口袋裡掏錢,什麼都還是好說話的。
但是這個世界上哪有那麼好的事情,最終bb機廠破產後,依附在bb機廠的那些公司自然也都完蛋了,隻是這時親戚們沒有什麼員工,也就走了個破產流程,手裡還握著錢過了段舒心日子。
不需要動什麼腦子,不需要有什麼實力就可以拿大把錢過好日子這種事過久了,是能腐蝕掉人意誌的,反正後來這些親戚們花錢也依舊是大手大腳的,快要坐吃山空的時候還試圖聯手在一起做個小生意維持進項。
毫無疑問他們偷奸耍滑的態度後麵沒有做成,反而也弄出來一屁股債。倒是楚惟他家裡自食其力,他重新撿起程序來做,楚爸楚媽撇下臉去做了包工頭,一家人慢慢還清債務倒是越過越好起來。
但楚惟並不想等那麼久,在自己家吃糠咽菜的時候,那些親戚們還在享受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