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惟知道自己說的是真實的情況, 隻是這真實情況任誰聽了都會覺得隻是奉承話而已，在楚惟的認知之中陸見良這種功成名就的大佬，這種話應該聽過無數次, 早就習慣不會有什麼反應才是。
可楚惟發現, 在自己說完這話後，陸見良整個人肉眼可見的柔和了下來。
這讓楚惟挺詫異的, 並且疑惑於陸見良這位大佬居然能這麼簡單就被幾句好話哄到嗎？
想想陸見良的經曆, 楚惟心裡不由有些憐愛，低頭看向手裡菜單的時候給選了兩道資料裡陸見良喜歡的菜品後, 把菜單遞還給了陸見良：“我選好了。”
接過菜單, 陸見良看著上麵的幾道菜很快就意識到這是自己官方資料上提過的，人的口味是會變的, 其實現在陸見良對這些菜挺一般的了，可隻要想到是楚惟為他點的，陸見良心裡還是不由美了下, 而後又按照楚惟的口味補了些小菜。
把點好的菜單交給服務員, 陸見良目光在楚惟光潔沒有戴任何首飾的手指上掃過，總算是還記得自己這次會麵理由是商務, 而不是來相親的。
陸見良一本正經地步入了正題：“小學弟, 有關於這次我們兩個公司合作研發的內容, 你有什麼想法嗎？”
楚惟是昨天才被臨時交托了這個任務, 或者說本來這個事情就是臨時通知到他們公司這裡的，時間上肯定是不足以楚惟做出很充足的準備。不過楚惟本身能力就很紮實, 他本身就負責著公司很多主營業務工作，也不算很純粹隻做程序員的工作。
要知道隻能做程序員的, 按照現在這個社會規則, 三十五歲就已經要麵臨淘汰了。
楚惟會的很全麵, 對公司各方麵水平能力也都了解，很快就對自己這邊公司和陸見良的飛騰集團合作內容提出了一係列設想。
提出要和楚惟公司合作這件事本身陸見良就有些醉翁之意不在酒，隻是要個正當把楚惟約出來見麵的理由而已。記憶裡那位叫霍之胤的遭遇陸見良還記得清清楚楚，自然不會做出太莽撞的事，隻是在聽了楚惟做出的設想後，陸見良覺得……
還挺有意思的。
也是。
不提在記憶裡的楚惟本身眼光和想法就很獨到，單說在那個時代能想出link這個軟件，就已經證明楚惟水平了。
為什麼楚惟有這能力，居然會滿足於在一家公司裡麵做個經理？雖然這家公司規模並不算小。
陸見良心裡浮起陣疑惑，並且對於楚惟這些年的經曆感到好奇起來。
陸見良還記得現在兩個人並不算熟悉，倒也沒有隨便張口就問，而是收拾起自己的情緒，開始和楚惟討論起來這些設想的可實現性。
兩人的技術都是無可言說的優秀水平，楚惟在公司裡已經好多年都是作為一個指導其他人技術的存在，如果遇到自己無法解決的問題和難點，大多數也都身邊人沒有辦法解決，必須楚惟自己去網絡上找資料看各種文獻想辦法，可現在和陸見良聊天的時候就完全不一樣。
完全能跟得上自己的思路，甚至因為飛騰集團的業務覆蓋麵更廣，各方麵技術水平也在楚惟現在的公司水平之上，一些隱蔽不對外公開的先進技術陸見良全部都知道，在楚惟提出有些暫時沒有辦法解決困難的點上，陸見良能給出幾個可能的解決方案出來，然後兩人進行深入的探討，找出最合適的一個。
這種誌同道合進行頭腦風暴的感覺，楚惟很少能夠體會到，完完全全就是一種享受。
被送上來的菜品打斷交談的時候，楚惟心裡還有些不太高興，好在食物的美味填補了這一份不滿。楚惟一邊吃著一邊思考——要不等這個合作項目做完再辭職算了。
不過楚惟也就是這麼想想。
畢竟不管怎麼樣，陸見良這位大老板肯定隻是做一個前期溝通，確認他們公司有這個資格和飛騰集團合作後，就會派個專人過來做對接工作，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真的是陸見良這位大佬過來配合的。
楚惟想到這些後略微有些出神，忽得就聽到陸見良仿佛是覺得在餐桌上太安靜了，隨口起了個話題般對著他說道：“說起來學弟畢業去哪裡了？當初我還想過要招你進我工作室來著，結果都沒有等到你回學校來。”
“唉？當時家裡出了點情況……”楚惟愣了愣，完全沒有想到當初還有這種事等著他，想想剛才那暢談的感覺，不由有些遺憾。嘴裡倒是還挺坦然把自己這些年的事情簡單地說了下。
陸見良比照了腦中記憶，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最後隻得說道：“現在都過去了。”
看著陸見良的表情楚惟笑了笑，很輕鬆地說道：“以前其實也還好。”
他早就把年少時候經曆那些事情放下了，所以才會這麼坦然地說出來，實際上知道這些事的人也不少，楚惟也不覺得有什麼不能講的。
畢竟再不好他家裡的人也都還在，都身強體壯無病無災，現在債務也還清了，日子是肉眼可見的越來越好，這已經是比很多人都強的事了。
“就是加班如果能少一點就好了。”楚惟摸了摸自己暫時消失掉的黑眼圈。
做互聯網行業大廠裡麵996真的是常態，陸見良那邊也是一樣的情況，他也不好在這方麵說什麼，隻是陸見良覺得楚惟並不是隻有繼續工作那一個選項。
“以你的能力，有沒有考慮過自己開一家公司？”陸見良對著楚惟說道。
記憶裡的楚惟對自己的認知一直都是不太擅長管理公司什麼的，實際上做得其實並不算差，是和陸見良這種習慣什麼都要抓的老板完全不一樣的風格。
楚惟的管理風格會更加自由一些，實際上要比陸見良更加受到下麵人的喜歡，有的時候太過自由也會出一些權職不明亂子，總體來說其實沒有太大問題。
完全沒有想到陸見良會問這樣的問題，考慮自己本來就有離職的打算，以及雖然按正式見麵來說他們還是第一次，隻是看著陸見良對自己散發出來的友善訊息以及兩人師兄弟的身份，楚惟倒是覺得沒有什麼好隱藏的。
“有一點打算吧，不過開公司資金還挺困難的，再過一陣子準備先單乾接一些私人項目或者谘詢工作，一點點做準備吧。”楚惟稍微說了說自己規劃。
陸見良想起昨天接到對方老總電話，對著他一直誇獎楚惟有多厲害，貌似對方那還完全不知道自己下麵得力乾將要走這件事。
陸見良笑了聲，忽然就想起來，記憶裡的自己好像也有過一次這樣類似的遭遇，又莫名有種膝蓋中了一箭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