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犯了什麼錯了？”聽到小奶汪這麼和他說話, 謝城燁心都化了, 聲音溫柔得不行，“給我說說。”
“就是......哎......”肖乃望歎了長長一口氣，猶豫著道：“我......我剛剛揍人了, 揍得還不輕。”
“揍人了？”謝城燁眉峰一挑, 他家小奶汪脾氣可一向是極好，這豈不是代表他家小奶汪被欺負了？！
謝城燁頓時就擔心上了：“你受傷了嗎，怎麼回事？是不是誰欺負你了？！”
沒想到謝城燁第一反應是這個，肖乃望忍不住有點心裡發甜：“你怎麼就不問問我是不是先招惹了彆人？”
“你當然不會，我了解你。”謝城燁聲音頓了頓, 追問：“到底怎麼回事？你受傷了嗎？”
“沒有沒有, 你不用擔心, 這個事兒一句兩句說不清楚, 就是......就是遇到了一個滿嘴噴糞的男的。”
一想起那個人渣他就來氣，肖乃望壓了壓氣才繼續開口：“總之那個男人一邊炫富一邊罵人, 罵得實在太難聽，讓李老師去撞死了斷，還人身攻擊我說要找一群人來，來......”肖乃望頓了頓, 把話咽了下去，隻道：“反正我沒忍住, 就把他揍了一頓, 但現在我有點不踏實, 他家裡貌似挺有錢有勢, 我想問問你知不知道省城有沒有什麼安保公司，我想請兩個人來......”
“他罵你什麼了，人身攻擊你什麼了？！”謝城燁麵色瞬間沉了下來，“你給我說一說。”
肖乃望愣了愣，又倏地笑了，“沒事兒，這給你複述也不過是再回憶一遍不高興，沒什麼，我都收拾他一遍了，把他手腕都折脫臼了。”
電話裡的謝城燁足足頓了三秒有餘，才沉著聲開口：“他叫什麼？”
“叫......好像叫黃豪家？”
“我知道了。”謝城燁原本就黑下來的麵色又冷了兩分，不過聲音卻極其輕柔，“沒事兒，不用擔心，這個事兒我幫你處理。”
“我......”肖乃望心裡又溫軟又無奈，“我不是想讓你幫我處理，我隻是想問問有沒......”
“我知道。”謝城燁輕聲打斷肖乃望，“我知道你想自己解決，但是黃家在省城的確是條地頭蛇，你一個人不太好對付，我會擔心。”
“黃家......”肖乃望皺了皺眉頭，“黃家真的這麼有錢有勢？在省城能一手遮天？”
“一手遮天倒是說不上，但的確不是什麼好的。”謝城燁指節輕輕扣著桌麵，“黃家雖是暴發戶，但產業在省城已能排得上前幾，隻比杜顧兩家差些，而且黃家老爺子很‘聰明’，平日在省城某些官員那有不少打點，所以......小乃望，僅僅靠安保是不能杜絕後患的，你應該明白，錢權色勢等東西在溫順的好人這兒可能沒有什麼過激的攻擊力，但是在品行不端的人或家族手裡，這種力量會很可怕，並且難纏。”
肖乃望垂下睫毛沒有說話，一股無力感突然從腳底緩緩攀爬上來，在血管裡宛轉蔓延，權勢金錢的力量強大淩厲又無法對抗，違法亂紀在錢權勢三者的包容下，他再想做什麼，都不堪一擊麼......
“當然，這麼說其實也不全對，畢竟任何東西任何力量都有相互製約的一麵，何況正義與法治永遠占大頭。”謝城燁掀開公文本正色寫了行字，又夾著電話溫柔地勸解肖乃望：“沒事兒，我剛剛那麼說也是怕你一時想不明白直接去和他們硬剛，其實也不至於那麼可怕，何況你還這麼厲害，他們真鬥的話怎麼鬥得過我們小奶汪呢，我們小奶汪可是會咬人的。”
“你胡說什麼呢。”肖乃望輕輕笑了，“誰是你們小奶汪，誰會咬人了，我掛電話了啊？”
“好好好，我錯了，你看，你欺負我不就欺負得挺好麼，我可比黃家人厲害多了。”
“噗......”肖乃望終是忍不住笑出了聲，鬱悶一消而散，心裡突然很想很想見到謝城燁。
“謝城燁，你明天就來省城了吧？”
“嗯，明天下午就到，你想我了？”
“沒有。”肖乃望故意這麼說，卻忍不住淺淺露出兩個小酒窩，“其實我不會和他們硬剛的，你不必擔心，如果我這麼衝動，當初在安平縣我就不至於拖了半個月才離婚了，我有分寸。”
“我知道，我很放心你，隻是忍不住多和你囑咐兩句。”
“知道你關心我。”肖乃望哈哈大笑，引得小商店的老板娘怪異地看了過來，臉上一副受不了的肉麻表情。
現在小年輕真是了不得，怎麼光天化日之下就，就打電話這麼曖昧......
“其實你這次衝動了我完全可以理解，黃豪家那個人，我聽說過，是黃家二老爺的小兒子，一個酒肉紈絝，一向目中無人鼻孔朝天，去年酒駕還撞死過一對父女，之後就賠了一點錢了事，畢竟那一個家隻剩下一個弱女子，也做不了什麼，你這次衝動，我可以想象他都說了些什麼話，如果我在那，隻會把他的肋骨一腳踹斷。”
肖乃望小聲說：“那你也太衝動了。”
電話裡傳來一聲謝城燁曖昧的低笑，“在擔心我？”
肖乃望耳朵紅了，他以前怎麼沒發現謝大佬居然也會動不動就不正經一下呢？！
“好了，不逗你了。”謝城燁聲音含笑：“我衝動是因為我在衝動前已經計算好得失成本，以及後果，不算真的衝動，何況這種並沒有什麼能力的人渣對於我來說，‘忍他’這個選項就不存在，莫不成小乃望你覺得我會對付不了這麼一個小人渣？那我可要傷心了。”
肖乃望翹了翹唇角，卻莫名有一點憂傷，剛剛壓下去的無力感又再次席卷上來，他原本沒有什麼宏偉目標，穿來後也不過是想過好自己的小日子，可現在......他也想掙出一份足以受敬仰受忌憚的事業，要麼有錢，要麼有權，或者錢權都要有，以後在遇到這種有錢有勢的人渣時，才可以毫不顧慮地解決。
“謝城燁，我......”
敏銳地感到了肖乃望語氣裡的變化，謝城燁心底微微一跳：“你說。”
“我......如果我想開連鎖店鋪，你覺得怎麼樣？”
“開連鎖店？”
“嗯。”肖乃望麵上和剛剛並沒有什麼不同，但眼神裡藏著的東西分明變了，“我想開，具體的等我回家給你詳細說吧，我先回店了，一會兒就要到飯點兒了。”
“好。”謝城燁想了想沒有堅持追問：“你先去吧。”
肖乃望掛掉電話，帶著肖寶寶一起回肖氏小飯館，肖寶寶被牽著小手，默默撲騰著小短腿，小腦袋一會兒仰起來看看他爸爸，一會兒又低下去寄幾歪頭思考。
他怎麼感覺......爸爸和剛剛好像有點不一樣了呢，眼睛看起來，好酷哦......像電視裡的大俠叔叔！！
他爸爸是不是突然領悟了武功秘籍了尼？！
謝城燁這邊掛了電話，脊背挺拔地站在窗邊注視了夜色良久，深邃淩厲的眉眼果斷狠決，但半晌後，又緩緩染上一抹深邃溫和的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