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次秘境之行限時一個月,等薑翎他們走到紫藤林的時候,已經過了二十天。
在過去的日子裡,他們遭遇了不少兩派弟子和各類靈獸,最後都有驚無險取得了勝利,並收獲了一大堆珍寶。
而現在,他們站在山坡之上,透過交疊的枝椏,依稀看到一隊熟悉的身影。
是單百潼和她帶領的小隊。
莫齊軒輕聲說:“我沒記錯的話,他們小隊,似乎全都是金丹上品。”
謝溫韋說:“是吧,半年前單百潼進階金丹上品的時候,也算咱太初劍宗的一個大新聞。”
莫齊軒微微一笑:“走吧,去會會他們。”
話音未落,人就已經率先躍下山坡,出現在單百潼身後。
謝溫韋挑起眉,和薑翎跟殷三兩一起跳了下去。
“你們怎麼在這?”單百潼警惕轉身,厭惡地蹙眉。
莫齊軒手裡捧著藍血晶和魔鬼芝,說:“剛收拾完兩頭魔獸,沒想到這麼巧遇到諸位。”
一名弟子在後麵叫道:“師姐彆廢話,咱們打他丫的!”
單百潼冷笑一聲:“用你說!”
語畢也不再客套,足尖一點,手中劍便如靈蛇遊走,朝著莫齊軒刺去。
雙方人馬很快糾纏到一起,而實力的差距,不消多時就展現出來。
薑翎他們終究修為落了下風,但即便如此,也沒有任何一人提前放棄,全都當做比武一般,奮戰到最後一刻。
等到他們被儘數擊倒的時候,原本那個態度無比囂張的弟子,也不禁帶上一絲欽佩之意:“幾位,今天的交手很儘興,你們雖敗猶榮!”
謝溫韋偷偷撇了撇嘴,抬起頭時,卻笑著道:“既然這樣,那我們也不糾纏了,就此彆過吧!”
說完,就痛快地捏碎玉牌,消失在原地。
接下來就是薑翎他們,不過眨眼間,三道身影也全都消失不見。
單百潼稍微滿意了些,收劍入鞘,指著地上的兩樣東西,問道:“那是什麼?”
一名弟子湊近看了看,說:“好像是藍血晶和魔鬼芝,剛剛在戰鬥中留下的。”
“嗯。”
這兩樣東西還不錯,單百潼走過去,隨手撿起。
可就在她彎腰的刹那,一股凜冽的殺意,驟然從身側傳來。
不好!
她急忙後退,迅速拔劍出鞘,然而還沒來得及出招,一道冰涼的觸感就從身後抵上脖頸。
“師姐,怎麼了?”
弟子們想要前來幫忙,卻被一道低沉的男音喝退:
“退後!”
他們愣在原地,隻見原本空蕩蕩的地麵上,竟慢慢浮現出四道人影,莫齊軒站在樂玉珂麵前,薑翎則持劍堵在她身後,旁邊是殷三兩和謝溫韋。
他們全都在剛剛消失的位置,甚至有兩人連姿勢都沒變。
弟子們大驚失色:“你們不是被傳送走了嗎?”
謝溫韋從地上爬起,拍了拍衣服,隨手踢了一腳地上破碎的玉牌:“你說這玩意?當然是假的啊。”
殷三兩則默默從袖子裡抽出一張符紙,淡聲道:“這是我最成功的發明——隱身符,隻要保持不動,斂去氣息,就能騙過所有元嬰期以下的修士。”
單百潼怒道:“你們,無恥至極!”
可莫齊軒全然沒有理會她,隻是轉頭道:“剩下的弟子聽令,立刻捏碎自己的玉牌,否則彆怪我對她不客氣。”
弟子們猶猶豫豫,單百潼厲聲道:“不準!”
鏘的一聲,莫齊軒手中利劍貼住她臉龐,細細的血絲蜿蜒而下。
單百潼當即住嘴,雖然惱火無比,卻並不想傷了自己的臉蛋。
“對不住了,師姐。”
弟子們最終還是選擇捏碎玉牌,將自己傳送出去。畢竟就算不走,沒了單百潼,他們也未必能像方才一樣將對方擊敗。
“這是專門為你製定的作戰計劃。”莫齊軒回過頭,麵帶笑意,“還滿意吧?”
謝溫韋在旁邊伸出腦袋,指了指自己:“最開始是我提出的,怎麼樣,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單百潼恨不得把牙齒咬碎:“你……混賬!”
莫齊軒不為所動,劍尖依舊抵在她臉頰:“捏碎玉牌,彆逼我動手。”
“你敢!”
“本次試煉,隻論結果,過程不咎——你難道忘了嗎?”
“……”
可惡!單百潼掏出玉牌,冷冷地盯著他:“長老們不會追究,可我不會放過你!”
莫齊軒語氣平靜:“那就拭目以待。”
下一刻,單百潼終於下定決心,一把捏碎玉牌,消失不見。
莫齊軒收回劍,右手搭上謝溫韋的肩膀:“乾得不錯。”
謝溫韋笑眯眯地朝他拱手:“小意思,這種事我最擅長了。”
薑翎忍俊不禁:“你回去後得好好給單師姐賠罪哦。”
“饒了我吧!”謝溫韋縮起腦袋,“看她揍不死我!”
薑翎無奈一笑,隻好作罷。
“現在掩星島的人都對付得差不多了。”殷三兩忽然說,“不過我可以再陪你們一程。”
“好。”莫齊軒說,“剛好我這裡,還有一個計劃。”
“說來聽聽。”謝溫韋道。
莫齊軒於是全盤托出,等待答複,謝溫韋聽完眉頭緊鎖:“不行,這太過冒險!”
殷三兩的臉看不清神情,但語氣同樣凝重:“雖說‘過程不咎’,但你若真闖出禍事,恐怕也不好交代吧。”
唯有薑翎,笑容依舊輕快:“我覺得可行誒,而且我相信莫齊軒!”
莫齊軒對著她露出一個微笑,轉頭繼續道:“如果要對付樂玉珂他們,這是我目前能想出的唯一辦法。”
謝溫韋苦笑搖頭:“太瘋狂了。”
可他也不得不承認,莫齊軒說的沒錯。在過去的三年裡,樂玉珂已經晉級金丹巔峰,跟她同隊的還有兩名金丹上品,實力足以碾壓全場。如果采用正常手段,決計沒有勝利的可能。
於是他說:“既然這樣,那我保持中立吧。”
莫齊軒轉向殷三兩,也不催促,隻是耐心地等她思考。
殷三兩沉默片刻,說:“那就按你的計劃來吧,不過話說在前頭,萬一真的有什麼意外,我會立即離開秘境。”
“好。”莫齊軒一口答應下來。
殷三兩頓了頓,終於沒忍住問出口:“你到底跟樂玉珂他們有什麼仇?”
“無仇無怨。”莫齊軒淡淡地說,“隻是首席弟子之位,還沒有確定人選。”
“看來你勢在必得。”殷三兩笑道。
“不光是我。”莫齊軒的手指向謝溫韋,“他也一樣。”
謝溫韋看看他,摸著下巴,沒答話。
莫齊軒說:“在想什麼?”
謝溫韋說:“我在想,還好狄師兄是元嬰下品,進不了秘境,要不然我們這點小花招還真不夠對付他。”
“你說得對。”莫齊軒說,“事實上,他就是上一屆大比的獲勝人選。”
薑翎疑惑道:“那為什麼大家在討論首席弟子的人選時,很少會提到他?”
“他自己不想當。”謝溫韋說,“他說當首席弟子就要當掌門,哪比得上當個閒雲野鶴來得有趣。”
“狄昭師兄嗎?有所耳聞。”殷三兩說。
“是啊,他可出名了,跟我師父一樣。”謝溫韋補充道,“而且他在民間做了好多生意,那叫一個財源滾滾,還經常中飽私囊,賄賂官員……”
“行了行了。”薑翎製止他繼續揭人短的行為,“所以不是他不想,是根本不能當首席吧。”
謝溫韋笑道:“那我就不知道了。”
“好吧。”薑翎無奈道,“所以樂師姐在哪呢?”
剛一說完,莫齊軒和謝溫韋就齊刷刷把目光投向殷三兩。
殷三兩正色道:“我學的是天衍術,不是算命——”
“就說能不能算出來吧?”謝溫韋說。
“……能。”殷三兩默然。
謝溫韋搓了搓手掌:“來來來,我的一枝花已經饑渴難耐!”
殷三兩深吸一口氣,一言難儘地望了他一眼,然後又開始抽了根樹根在地上寫寫畫畫。
這次的時間比較久,差不多兩刻鐘後,她才抬頭擦了擦汗:“下次見麵,記得還我三年壽命。”
“才三年?”謝溫韋驚訝道,“那你再算算,我的桃花什麼時候能來?”
殷三兩忍無可忍,抓起石頭就砸向他:“滾!”
謝溫韋笑嘻嘻地躲開,莫齊軒道:“請帶路吧。”
“好。”
殷三兩點頭,轉身朝著樹林深處走去,三人紛紛跟上,不自覺開始期待和樂玉珂的會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