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齊軒說:“我們隻有四個金丹,還差得太遠,但如果借助陣法和殷三兩的符籙術,或許可以疊加達到元嬰下品的效果。”
薑翎說:“什麼陣法?”
莫齊軒說:“照影陣,由三個人守陣,另有一人發動攻擊,剛好適合我們四個。不過此陣法要求較高,守陣者必須修為在金丹中品以上。”
謝溫韋說:“那我負責當陣眼嗎?”
“不行。”殷三兩說,“我雖然可達到金丹上品的實力,但修為是死的,金丹下品就是金丹下品。”
“是。”莫齊軒伸手指向她,“所以隻能你來當陣眼。”
謝溫韋不解:“那我怎麼辦?”
莫齊軒笑了起來,說:“我聽周長老說,你離金丹中品,隻差臨門一腳,是真的嗎?”
“是真的啊。”謝溫韋話語頓住,睜大眼睛,“你是想……”
莫齊軒頷首:“我覺得可行。”
“不不不,你不能再異想天開了。”謝溫韋猛地搖頭。
莫齊軒淡淡道:“是異想天開,但你必須再信我一次。”
薑翎也說:“我也覺得沒問題,反正試一下麼,有什麼不可以。”
謝溫韋扶額:“你們兩個還真是……”
然而,就連殷三兩也雙眼放光:“還能這麼做?太棒了,我一定要親眼見證!”
謝溫韋:“……等等,你們興奮個什麼勁?危險的是我好嗎!”
莫齊軒說:“我數五個數,你還可以繼續考慮。”
“不是,我考慮什麼啊我——”
“五,四,三,二……”
“哎哎哎,行行行!”謝溫韋破罐破摔地捂住耳朵,“試試就試試!”
薑翎和莫齊軒相視一笑,殷三兩不由更加好奇:“所以你打算怎麼做?”
莫齊軒說:“很簡單,遙舟,你跟我來;阿翎,幫我護法。”
薑翎點頭:“好。”
謝溫韋不情不願地起身:“哦。”
於是,一刻鐘後,森林中央,謝溫韋盤腿坐於空地中。
莫齊軒把陣法布置好,以同樣的姿勢坐到他身後,雙手抵到他背上。幾乎是刹那間,一股瑩潤的白光就將兩人包裹住。
殷三兩眼睛眯起,低聲說:“這是禁術吧?”
“是。”莫齊軒承認得相當痛快,“我從師父那偷學的。”
“……”殷三兩衝他豎起大拇指。
這白光越來越盛,漸漸溢出金色的光澤,莫齊軒閉上眼睛,將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玉府之內。
相比他的氣定神閒,謝溫韋的臉色要痛苦得多,他雙目緊閉,冷汗如雨,嘴唇完全失去血色。
薑翎站在旁邊,默念口訣,散發的靈力平息著兩人血脈中的暴動。
金光在莫齊軒和謝溫韋之間流轉,謝溫韋玉府中的金丹逐漸飽滿圓潤,如烈日般熠熠生輝。但與此同時,莫齊軒體內的金丹卻不斷流失光澤,成色越來越差。
謝溫韋對此一無所知,沒有人告訴他這次進階的真相。他隻覺自己仿佛置身海底,窒息而沉重,連掙紮的力氣都沒有。
就在他絕望迷茫之際,耳畔模糊地響起一道低沉的聲音:
“不要懷疑,不要猶豫。”
“不要抗拒我,你必須成功。”
“去成為最強的自己。”
“你選的路,沒有錯。”
“……”
他的頭越來越暈,後麵的話已經完全聽不清。可就在他以為自己將陷入黑暗之時,腦海中突然浮現一個人影子。
他看到那個青衫的女子背對自己,望著天空,似乎在微笑。
她說:“你是主木的靈根啊,怎麼一直學的都是水係法術呢?”
而他則朗聲回答:“因為我要跟阿姐一樣!”
她回過頭,逆著光的臉模糊不清,隻能感覺到她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頂:“你永遠不會和阿姐一樣。去走你自己的路吧,遙舟。”
他抬起胳膊,想要抓住她的衣角,卻隻能看著她的身影越來越遠,直到再也看不見。
他的路……
他真的有必要尋找自己的路嗎?
“哢嚓。”
所有畫麵都破碎不見,他再度陷入黑暗,耳畔響起的依舊是那道熟悉的聲音:
“謝遙舟,你能聽見嗎?”
“現在是最好的時機,這片森林的木屬性靈氣,足夠你完成一次進階。”
“蠢貨,你怎麼還不醒?隨隨便便就能變強,你還有什麼不滿意?”
哦,對啊。他要變強。
隻有變強才能——
找到她。
“轟隆——”
瘋狂彙聚而來的靈氣形成恐怖的漩渦,在周圍爆炸肆虐,漩渦中央,謝溫韋霍然睜開雙眸,玉府內金丹急速運轉。
一縷幽深的綠色,正纏繞在金丹之上,宛如吐著信子的毒蛇。
金丹初成,是一片混沌,而現在,他終於擁有了屬於自己的木屬性金丹。
謝溫韋茫然地看著眼前,奇怪的是,他並不感到喜悅,內心有的隻是悵然若失。
他曾執拗地想要一個水屬性的金丹,但事實證明那不是他。可當他選擇成為自己,卻又注定離她更遠一步。
“既然好了,就給我快滾開!”身後傳來一聲壓抑的低吼。
“啊?”他迷惑地轉頭,瞬間嚇了一跳,“我靠兄弟你怎麼了?!”
薑翎扶著七竅流血的莫齊軒,一邊努力為他輸送靈力,一邊抽空解釋:“你是不是進階成功啦?莫齊軒的金丹有點受損,我們先休息一下。”
莫齊軒閉眸而坐,說話幾乎是咬牙切齒:“你還真是個無底洞,差點把我自己耗到金丹下品。”
謝溫韋:“……啊???”
殷三兩拍了拍他的肩膀:“等會給你解釋。”
謝溫韋:“……哦。”
雖然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但他應該——闖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