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你。”孟蕉打了個哈欠,“不過彆抱太大希望,迄今為止的最高記錄還是二師兄的十六朵,那可是九州百年難遇的天才啊。”
莫齊軒驚訝道:“二長老?”
不料孟蕉哈哈一笑:“軒轅大壯?才不是他!可惜了啊,你見不到賀師兄了……”
後麵的聲音越來越低,孟蕉的眼睛漸漸閉上,竟是伏在桌上倏然睡去。
莫齊軒歎了口氣,俯身把地上的酒壺收拾乾淨,然後將門窗關好,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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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上午,莫齊軒整頓完畢,即刻準備出發,與薑翎他們彙合。
孟蕉宿醉方醒,靠在門邊揉著腦袋問他:“想好要去哪了嗎?”
莫齊軒無奈,隻好把昨天的話重複一遍:“幽州永肅城。”
“去找天魔族?”孟蕉沉吟片刻,“你的靈根已經恢複,還是放不下嗎?”
莫齊軒說:“我睚眥必報,從未例外。”
孟蕉掀起眼皮:“隻是為了你自己?”
莫齊軒沉默不語,手指卻撫上腰間的荷包。
那裡什麼也沒有。除了一枚銅板。
“算了,去會一會他們也好。”孟蕉淡淡地說,“既然去了,就幫我把他們殺個片甲不留吧。”
“我會的。”莫齊軒說。
“還有一點,你要記得。”孟蕉側身為他讓路,“泰阿劍從未消失,它一直在你體內。”
“……”
莫齊軒衝她頷首,然後跳上仙劍飛遠。孟蕉收回眼神,體內的痛楚又開始發酵,她隨手拿出一壺酒,再度喝了起來。
莫齊軒一路飛到景陽峰時,謝溫韋和薑翎已準備就緒,三人打了個招呼,便徑直前往永肅城。
此時的絳雲軒內,祿元洲正在與談子真閒聊。
“我看,他們這批弟子,還都挺不錯。”談子真說。
祿元洲道:“不錯是不錯,隻是年紀尚輕,未免稍顯狂妄。”
談子真不以為然:“師兄啊,咱們太初劍宗還不夠低調的麼?咱們這一代低調了一百多年,難道連弟子們都不能出口氣嗎?要我說,年輕人就得輕狂些才好呢。”
祿元洲淡淡一笑,卻也沒有否認。
太初劍宗蟄伏太久,的確少了些銳氣,但越是沉默,爆發時的威力,就越是恐怖,此乃亙古不變的真理。
他們缺少的,隻是那個爆發的時機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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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州地處西北,距離幽州還是有相當遠的距離。而本次曆練限時一年,絲毫耽誤不得,三人緊趕慢趕,總算在幾天後抵達了永肅城外。
山林之中,謝溫韋扒拉著樹枝縫,觀望山下城池的狀況,問道:“咱們不進城嗎?”
莫齊軒說:“據可靠消息,這座城附近消失的不僅有修士,還有許多靈獸。”
薑翎說:“所以我們要去守株待兔?”
莫齊軒點頭,伸手指向遠處的山脈:“就是那座山,峽穀深處本是高階靈獸棲息之地,但近幾個月進去打獵的修真者,卻多半無功而返。明明天材地寶應有儘有,卻偏偏不見靈獸的影子。”
謝溫韋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那我們現在過去?”
“嗯,走吧。”莫齊軒說。
等到他們飛到山脈深處時,才知道莫齊軒所言不虛。按理說這種靈氣馥鬱的深山,最受靈獸喜愛,可他們放眼望去,竟見不到一隻大型靈獸的身影。
“就到這吧。”莫齊軒率先落地,“再往前,就不是我們能夠對付的地方了。”
薑翎和謝溫韋隨之跳了下來,環顧四周,發現正處於密林深處,蟬鳴不絕。
莫齊軒說:“我先上去埋伏,一旦有動靜,立刻通知你們。”
“好。”
薑翎和謝溫韋一齊應聲,恰巧旁邊有條小溪,便就地找了兩塊石頭坐下,對著水流發呆。
過了會,薑翎忽然感到有什麼東西戳了戳自己,回頭就看到謝溫韋蹲在一旁,拿了根樹枝捅她。
“乾什麼?”
謝溫韋指了指自己麵前的木草堆:“幫我升個火唄。”
薑翎無奈,隻好走過去,一打響指,跳躍的火苗便騰了上來。
謝溫韋喜滋滋地架起串好的東西,用力嗅了嗅肉香。
薑翎越看越不對勁,愕然道:“這是什麼?”
“烤知了啊。”謝溫韋說。
薑翎:“……烤什麼?”
謝溫韋:“知了啊,你來嘗一個不?”
薑翎:“?!”
謝溫韋伸手把烤好的那串遞給她:“試試就知道了,看起來醜,但吃起來香!”
薑翎匆忙後退,如臨大敵:“你離我遠點!”
謝溫韋鍥而不舍:“真的,我不騙你!”
眼看那東西離自己越來越近,薑翎一甩袖子,臉色蒼白:“不可能的,這輩子我都不會吃的!”
嘩啦一聲,烤好的知了掉進水裡,順著溪流漂遠。薑翎鬆了口氣,謝溫韋卻扼腕歎息。
“唉。”他一臉哀痛,“這也算是‘泉下有知’了吧。”
薑翎:“……”
知你個鬼啊!
倆人還在為了知了吵鬨,身後忽地傳來莫齊軒的聲音:“來人了。”
薑翎瞬間定下心思,回頭看他。
莫齊軒淡淡道:“有三個人,都是金丹中品,剛好一人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