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定了,先找個地方喝杯茶吧,比武要下午才開始。”謝溫韋說。
薑翎點頭,和他們一起朝著最近的茶樓走去,順口問道:“是不是很多人啊?”
“看那名單,少說上百號人吧。”謝溫韋說,“不過都是凡間武者,應該問題不大。”
凡間武者,又分為先天武者和後天武者,其等級劃分為:入門,鍛體,黃級,玄級,地級,天級,聖級。
普通金丹期的修士,早已經過脫胎換骨,身體血肉無異於銅牆鐵壁,少說也能在天級以上,應付一個普通的比武可以說是碾壓級的存在。
因此到了下午擂台戰開始的時候,薑翎也絲毫不擔心,一邊悠哉哉喝茶,一邊時不時看看樓下的情況。
兩個時辰後,今日的比武結束,莫齊軒和謝溫韋毫無疑問獲得勝利,甚至有時為防把對方打殘,還需要辛苦地收著力。
具體情況大概就是——
“你個小白臉,最好還是乖乖求饒,要不然大爺我……哎喲我草,你怎麼直接出手了?……我投降,我認輸,不準再打了嗷嗷!”
“看你長成這樣子,咋不直接去南風館?來醉月樓可不會有人疼你……彆打了,彆打了,你奶奶個腿!我都認輸了啊!裁判,裁判呢……”
到了第二天,這樣的情況再次上演。
本來莫齊軒已經和謝溫韋說好,隻出風頭,不進決賽,結果沒想到這些家夥實在太會挑釁,打著打著擂台上就剩下他們兩個人。
陽光掙脫雲層灑落下來,為石台鋪上一層金光,微風拂麵而過,四周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緊張地看著台上,唯有正中央的兩人,望著彼此微妙的表情,陷入漫長的沉默。
薑翎看熱鬨不嫌事大,給自己倒了杯熱茶,一邊喝一邊跟著人群喝彩。
然而,正式比武還沒開始,茶樓一側忽然有了輕微的騷動。
薑翎轉頭,發現他們看的方向是一名淡紫長裙的女子。她身姿婀娜,風姿綽約,自樓梯款款而下,不言不語,卻自有風情。
走近一看,才知她容貌也是絕佳,生得柳眉杏眸,粉麵桃腮,一顰一笑俱是風情。
周圍女子紛紛起身讓座,掩唇笑道:“曉霜姐姐,你也來湊熱鬨麼?”
薑翎的耳朵微微一動,不動聲色繼續聽下去。
但見那女子噙笑道:“是啊,聽說最後一場的兩位俠士不僅身手不凡,更是姿容俊美,令不少姐妹都為之傾心。”
其餘的女子便笑道:“曉霜姐姐,你又打趣我們。”
紫衣女子微笑著說:“若不然,你們都聚到這裡做什麼呢?”
“我們也就能一飽眼福而已,曉霜姐姐才是真的要高興呢。”
薑翎暗暗點頭,心說難怪今天這茶樓多了這麼多人。
她借著喝茶偷偷打量那女子,猜想或許她就是醉月樓的花魁,聽剛剛幾人說話,似乎是叫“曉霜”……
等等。
魚曉霜?!
她心中一沉,倏然想起,這原來又是男主在書裡的某位“紅顏知己”。
原本堅定地不要相信原著的心,再次動搖起來。
她忍不住想,如果書裡寫的都是假的,那為何劇情還在一個接一個地開展?
為何在錯誤的時間地點,他們仍舊遇見了魚曉霜,遇見了謝溫韋?
究竟那一樣才是真的。
是謝溫韋選擇背叛,莫齊軒血祭九州,還是一切真的能夠變好?
這時,樓下的呼喊猛地高漲,薑翎顧不得胡思亂想,連忙望向窗外。
比武,開始了。
觀戰者紛紛高呼不已,迫不及待想要知道今日究竟花落誰家。
但是看著看著,他們突然發現了不對。
比如,那黑衣男子的劍明明都要擊中青衫男子,卻自動拐了個彎偏向一旁。
再比如,那青衫男子明明離對方的劍鋒還有三尺遠,卻不知為何猛然衝了上去,把自己的身體對準劍尖。
到了中途,黑衣人更是手腕一軟,突然棄劍該用拳頭。而青衫男子也不遑多讓,自己摔了一跤就把劍拋了出去,原本精彩的論劍之戰就這樣變為沒有章法的拳打腳踢。
更詭異的是,他們打了半天,都沒有一個人真的觸碰到對方,反而上演了好一番把臉硬湊到對方拳頭上的鬨劇……
熱情的歡呼聲逐漸平息,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
薑翎默默捂住臉,一旁觀戰的魚曉霜也神色複雜,眼裡帶著三分迷惑三分無語。
想她美名遠播,才情更不在美色之下,不知有多少文人墨客等著為她寫詩撰曲。這麼多年,從來隻有她對男人挑挑揀揀的份,還是第一次被人如此嫌棄。
真是……有趣啊。
她挑起唇角,淡然冷漠的臉上浮現起饒有興致的笑意,竟當著眾人的麵,忽地拋了方手帕下去。
觀戰之人一窩蜂跑去搶那方帕子,魚曉霜卻倚著窗戶,懶洋洋地開口:
“兩位真是情深義重,哪怕到了擂台上也如此謙讓,實在叫妾身刮目相看。雖說文無第一武無第二,但今日同時給你二人一個機會,倒也不是不可。”
薑翎低頭瞧著兩人怔愣的表情,忍不住溢出輕笑。
莫齊軒的目光落到她身上,不自覺同樣露出笑容,可就在這時,謝溫韋的眼神猛然變得銳利。
好機會!
說時遲那時快,趁著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他當即就著莫齊軒出到一半的拳頭贏了上去,然後砰地倒向一旁,哀嚎道:
“不必了仙女姐姐,這位兄台實在功夫了得,我不是他的對手哇!”
魚曉霜:“……”
薑翎:“……”
人群:“……”
莫齊軒:“……”
謝溫韋大鬆一口氣,撐住地麵就要站起,抬頭的瞬間,臉上笑容還沒來得及完全展現,就劈頭蓋臉迎來一個肘擊。
莫齊軒一胳膊將他捶倒在地,麵無表情地說:“承讓了。”
捂著鼻血的謝溫韋:“……”
靠!為什麼受傷的又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