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殿之前,仿佛一切都因此靜止下來,所有人都被清到了一旁去,隻餘下紀雲川和阿爾斯蘭站在中間。
一人拿著刀,一人站在他麵前,仿佛將軍在向他效忠的皇帝表述自己的忠誠。
可實際上卻是瘋魔的皇帝在向他昔日好友步步緊逼。
紀雲川猜不出阿爾斯蘭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知曉自己身份的,但從對方那神色來看,想來知曉他的身份並非是一日兩日了。
既如此,那先前阿爾斯蘭怎麼就那麼能藏,藏住了自己的心思深沉,藏住了自己的野心,更藏住了對他那偏執到瘋魔的占有。
“什麼時候知道的?”紀雲川壓住心底那陣陣發慌,做出一副鎮定的模樣來麵對阿爾斯蘭,將纏繞在心底的問題給拋了出來。
見紀雲川問出這個問題,阿爾斯蘭笑了起來,將刀掛回腰間,抬手去摸紀雲川的臉頰,又因紀雲川臉上帶著嫌惡地彆開臉而心中生出幾分暴怒。他眉眼間閃過濃厚到讓人難以忽視的施虐欲,隨後竟是張開手掌用力抓住了紀雲川的臉頰,強迫他隻能麵向自己,甚至仰視自己。
阿爾斯蘭很享受被人仰視的感覺,他喜歡萬人仰視,而不再有人一口一個和親公主的兒子,說他非我族類。
而這個仰視他的人若換成紀雲川,隻會讓他更加的身心舒爽。
若紀雲川願意,或是日後能夠心甘情願跪在他腳邊……或者腿間,那就更好了。
阿爾斯蘭想著剛發現對紀雲川那份偏執到極致的占有欲之後所看得一些話本,十分有趣,他很想要試試。
“這還得感謝那位大慶皇帝,若非是他見著你的時候露出端倪,我還……朕還不知要派人去查你。”阿爾斯蘭說著說著想起自己已經殺了西涼皇帝,那以西涼的老規矩,他如今便是西涼皇帝了。
“若西涼要學大慶的規矩,那你尚未登基便是一切都還可能有變故,這一聲朕為時尚早。”紀雲川冷靜下來,企圖說一些彆的話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阿爾斯蘭也看出了紀雲川的緊張,曾被那樣對待過的男人,如今即將碰上人生第二回這樣的事,怎麼能不緊張呢。
阿爾斯蘭理解他的心情,卻不會放他走。
如當年紀羽沒想過放人一般,阿爾斯蘭也不會放開抓住紀雲川的手。
他想,無論如何,他都要將這個人抓在手中。
至於紀雲川願不願意,其實阿爾斯蘭並沒有考慮太多,西涼有很多辦法可以讓人變得很聽話,即便紀雲川有多神通廣大,往後都難以逃脫他的控製。便是不願意,往後他總有辦法讓紀雲川願意。
不過就是使些手段罷了。
紀雲川被阿爾斯蘭帶到了他從前的寢宮軟禁起來,至於那皇帝的寢宮,阿爾斯蘭並不喜歡彆人用過的東西,便叫人將內裡的用具儘數換成新的,就是連睡的床都讓他們重新做。至於西涼皇帝留下來的密詔等物,自然是看過之後便儘數銷毀。
而這些紀雲川都是聽看守自己的宮女說的,密詔是某日阿爾斯蘭親自過來告訴他的。
就這樣在阿爾斯蘭從前的寢宮住了一段時間之後,紀雲川才見到了帶了一堆畫像到他這兒來的阿爾斯蘭。
“紀雲川,看看這個,朕要選皇後了。”阿爾斯蘭拿著許多畫像在他麵前展開,指了指其中一個,“朕瞧著這個好一些,養在她家老太太膝下,據說與她家老太太年輕時候一般身手極好,又自小被教導管家事務,定能將後宮理得妥妥當當。”
紀雲川蹙眉看向他,有些奇怪地問:“你要選皇後,那將我關在這裡做什麼?倒還不如先放我走。”
阿爾斯蘭聽到紀雲川這樣的疑問,心中也是不解,他說:“朕當然要選皇後,可你是朕的皇貴妃,你怎麼能走呢?”
紀雲川在聽到這話的時候被惡心得幾乎要吐出來,他冷笑一聲:“你要一個男子當那位同副後的皇貴妃,還想著要選一個世家貴女進來當皇後,你這不是打世家的臉,還往人家臉上吐唾沫、踩兩腳?”
西涼從未有過這樣的先例,阿爾斯蘭也還沒將自己的打算拿出來與大臣們商量,自然不知這般做是不成的。
即是不知,在紀雲川這兒碰壁,已然當上皇帝,正有些飄飄然的阿爾斯蘭自然是有些不滿的。
隻見阿爾斯蘭臉色一沉,將那畫像往桌上一摔,眯起眼危險地看向紀雲川,同樣語氣危險地說:“你是在忤逆朕嗎?”
紀雲川沒想到阿爾斯蘭達成夙願之後竟是這般快便因掌控大權而變了模樣,仿佛將那日紀雲川所瞧見的偏執固執拉到了一個極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