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有啊。”
“那你為什麼躲著?”
他聲音落在頭頂,顧心芒現在真的很緊張。
因為攻略目標對自己的好感度是會波動的,隻要說錯什麼,指不定把好不容易趕上來的10%給你打到負數,能不緊張麼!
顧心芒抓著衣袖子,為了保險,忐忑地回了句:“你猜?”
鬱西川倒起了幾分捉弄的耐心:“要我念出來麼?”
她低著頭,鬱西川真是有一百種讓人社死的手段。
他睫毛很長,在眼瞼下打落一道淺淺的暗影,一雙眼眸像淬了星光,看著那筆記本上的一行字:
“你在一個清朗的夏夜,望著繁密的閃閃的群星,有一種’可望而不可及’的失望吧?我們真是如此可憐麼?不,決不,我們必須征服宇宙!”
鬱西川的聲音很沉,像優雅的大提琴音,念出這段話的時候,力量積蓄在靜水流深之下,仿佛隨時薄發。
顧心芒盯著炮台上閃爍的儀表盤:“不好意思,我無意中看到了你的申請書,同為革|命的兒女,我覺得你寫得很好,意誌堅定,令人感動,所以……就把一位偉大科學家的語錄寫了進來……共勉。希望你喜歡。”
“謝謝,你寫得很好。”
顧心芒心頭一跳,抬頭看他。
年輕人的身後,是一片繁星。
顧心芒忙錯開視線,道:“我先回去了,不打擾您。”
說罷,正要回身離開,卻聽他說了句:“下次見了我,不必這麼緊張。”
她步子剛邁下台階,回頭,就看到他站在高處,眉眼蓄起了一道笑。
疏朗橫斜,暗香浮動。
顧心芒趕緊收回視線,往回家的路上跑了過去。
有一瞬間,她忽然明白——
為什麼,鬱西川會成為溫思遠和顧希夢之間的第三者了。
原主的記憶裡,一直覺得溫思遠是最好看的,但那隻是在顧心芒見到鬱西川之前。
——
顧心芒躺在被窩裡,雙眼直直看著蚊帳頂,耳邊是外婆均勻的呼呼聲。
她翻了個身,雙手摟著外婆的手臂。
外婆淺眠,半明半醒地問她:“心丫頭還不睡……”
顧心芒半張臉埋在被子裡,說:“外婆,等有了錢,我去縣城給你買個好看的煙袋。”
外婆嗬嗬笑出聲。
“這兩天您哪兒也彆去,乖乖呆在家裡,我明天有空就去給你做根拐杖。”
外婆沒說話,隻點了點頭。
鄉村的夜晚很安靜,在沒有手機和互聯網的年代,一切都過得很簡單。
第二天清晨起來,顧心芒照例給外婆燒熱水喝,等水開的間隙,就去洗漱。
“咿呀。”
屋子的木門被外婆拉開,隻聽一聲輕“咚”。
外婆蹲下身,喊道:“心丫頭,這兒怎麼有根拐杖啊?”
顧心芒嘴裡含著牙刷,起身去看,隻見外婆手裡拿著根棕色的拐杖,頂頭打磨出了抓手的手柄,很光滑,一點都不紮。
拐杖的底部則做大了一圈,步行支撐能更穩定。
關鍵是外婆拿在手上,身高剛好合適。
顧心芒見她在那裡新鮮地試著拐杖,笑問:“是誰放在這兒的啊?”
視線往屋外探,清晨村巷的兩頭還沒行人,然而,正當收回目光的瞬間,忽然瞥到門腳邊躺著一張字條——
“我們正在前進,我們的目的一定能夠達到。”
作者有話要說:心芒寫給西川的那段話,摘自錢學森語錄。西川回給心芒的那句話,摘自教員語錄,用在這裡,一是回應心芒那句征服宇宙的話,二是比喻外婆的拐杖,三是他們兩人的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