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由於他們回來,家裡亂糟糟的,淩萱兒由於激動,病情又加重,躺在床上起不來。
裴張氏因為傷心,也躺在床上不起來。
二郎報了官,就蔫蔫的回來了!
官府那些人的態度,一看就沒把這事放在心上,他懷著希望跑出去,冷著一顆心回來。
幸虧白俊在家,把家裡打理得井井有條,還下山去置辦了很多吃食回來。
這是淩萱兒的主意,她雖然病著,但三郎他們好不容易回來,她也應該給他接風洗塵!
隻是晚上吃飯的時候,裴張氏紅腫著眼睛坐在飯桌旁,一看到她,立刻瞪起了眼:“哎呦,你這樣,跟我們一塊吃飯,還不把我們都傳上?”
“那我以後在自己屋裡吃好了!”
她本來就沒什麼食欲,也沒那體力跟他們坐在一起像樣的吃頓飯,索性,借梯子直接回屋了。
裴張氏瞪著她的背影,冷哼一聲。
三郎和二郎卻看不過去。
“娘,您怎能這樣?連飯都不讓人好好吃了嗎?”
“就是,再不吃飯,就她那身子,真得掛了!”
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裴張氏不以為意的一人瞪他們一眼:“你們兩個就是被她那狐媚手段迷昏了頭了!看看你大哥的下場,這女人不地道,怎麼我大兒子平常飛簷走壁都不在話下,就能被泥石流衝走了呢?”
“娘,您怎能這樣說?那山體滑坡是個意外,老天爺下雨鬨得,怎麼能怪萱兒呢?”
“哼,不怪她還能怪誰?一點都不關心自己男人,那樣的天氣,叫他出去乾什麼?我就覺得這事,肯定跟她有關!就是她逼著你大哥起早貪黑往山下跑,搗鼓她那些藥材,才弄成今天這個樣子!”
她居然這樣說,淩萱兒起早貪黑的這麼努力工作,把這個窮家給拉拔起來,現在倒成了錯了!
三郎聽不下去,直接起身:“你們吃吧,我走了!”
“誒,你……”她這才剛說兩句,這就不順氣了,心裡就隻有小媳婦!
裴張氏想拉二郎給自己撐腰,轉頭一看,他居然抱著一壺酒,一個勁往嘴裡灌:“誒,你這是乾什麼?現在酒不要錢了嗎?”
以前家裡條件差,他們很少喝酒,就算過年過節,也就每人喝幾小盅。
現在這家裡條件好了,居然拿壺往嘴裡灌!
二郎沒搭話,還是自顧自的喝酒!
裴張氏伸手去搶他的酒壺:“彆喝了,想喝死啊!”
她這句氣話,可正說到了他的心裡,二郎嗬嗬笑起來:“是啊,我是想喝死,喝死好啊,媳婦要是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說的什麼胡話?她那病癆沒準哪天真不行了,娘再給你娶門新媳婦,彆難過!”
“娘,她是我媳婦!您知道嗎?她是咱家明媒正娶,大紅花轎抬進家裡的媳婦,您這整天想著她死,讓我娶新的,是什麼意思?這個家散了您才開心是吧?”
他是酒後吐真言,這些話說得裴張氏啞口無言!
結巴了半天,才吐出一句話來:“我這不是為你們好嗎?”
“哈,真為我們好,就請您想想自己該怎麼做!”
他撂下這句話,拎著酒壺踉踉蹌蹌的回屋了。
飯桌上就剩下裴張氏一個人,坐在那裡默默抹眼淚:“我這為了誰啊?當初娶共妻,不是怕你們錯過了成婚年齡,將來娶不著媳婦!現在家裡日子好了,想著你們委屈,給你們再娶新媳婦,不都是想你們過得好嗎?怎麼就都責怪我呢?我這寡婦扯業,把你們拉扯這麼大容易嗎?老天爺啊,孩子他爹啊,我的大兒子啊!誰來可憐可憐我啊!”
她自己一個人哭了半宿,才算安靜下來!
第二天,過去的老鄰居,聽說她跟三郎回來了,陸續過來看望。
其實以前由於裴張氏摳唆,跟周圍人來往得也不算親近。
隻是現在裴家混得好了,還收了徒弟,這四外的鄉親就都趕過來巴結。
二郎昨夜喝了不少酒,一早起來就挑著擔子下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