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夜深,淩萱兒依然坐在那,但鼻息卻已經變得均勻。
大郎輕手輕腳的從凳子上翻身下來,慢慢走過去,動了動她的身子。
淩萱兒這一天太累了,睡得很熟。
他將她放好躺在床上,她都不知道。
大郎坐在她床邊,不住的歎氣,借著月光,一直盯著她的臉!
最後還是忍不住伸手摸了上去,歎氣道:“萱兒啊,你的性格怎可這般倔強?事急從權,有個變通就不行嗎?”
一邊是妻子,一邊是弟弟,手心手背都是肉,他當時急糊塗了,說錯了一句話,她不同意也就算了,這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就不能原諒他嗎?
大郎糾結得一夜沒睡,第二日早上兩個眼睛布滿血絲,卻還是將早飯親自端到屋裡來給她吃。
隻是淩萱兒理也沒理,洗漱之後,便要出門。
大郎跟二郎全都嚇了一跳。
她昨日鬨成那個樣子,今日便要出去,這不會又是要跑吧。
大郎不敢攔她,卻亦步亦趨的跟著她。
淩萱兒出門之後,見他還跟著,便冷冷問道:“你做什麼?”
大郎怕她生氣,不敢直說,可見自己沒說她也生氣,便努力扯出個笑容道:“你一個人出去我不放心,還是由我陪著你吧!”
“哼!”
她隻是冷哼一聲,不再理他,轉身繼續走。
看這樣子就真的生氣了,大郎這心裡跟貓抓似的,難受得要命!
昨日還好好的,今個就這樣,他盼望的好日子什麼時候才能來啊?
他心裡默念著命苦,一路跟她上了街。
這鎮上生活是方便,賣什麼的都有,最適合女人家逛街了。
以前淩萱兒總是深居簡出的,現在見她窈窕的身影在街上穿梭,他從後麵跟著,便有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他看著她在攤位上看來看去,跟這裡的年輕女子一般,閒適愜意,心裡漸漸生出一份愧疚之情!
當初在山裡的時候,她真的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累!
她才隻有十幾歲,每日裡就要采藥,製藥,看診。生活的重擔壓得她根本沒有時間像彆家女子那樣,三五成群的趕集逛街,擦胭脂抹粉,閒時聚在一起,吃些零嘴,繡繡花。
現在短短幾年家裡就置下了大片家業,卻也累壞了她的身子!
他昨日裡真是太混蛋了,怎麼可以提出那樣的要求?
大郎真是越想越懊惱!
而淩萱兒在一個香料攤子前停了下來。
香料販子見她駐足,便熱情的打起招呼。
“娘子要選什麼香料?”
“最香的!”淩萱兒頭也沒抬,就在攤子上翻找起來。
香料販子從攤子底下拿出一個精致的瓷罐子打開來,放到她鼻端:“姑娘聞聞這個,這可是我壓箱底的寶貝!”
“不夠純!”
“啊,這還不夠啊?”
小販說著挑起了大拇指:“您真是個行家!”
他又從攤子底下掏出一個瓷罐子:“這個您再聞聞!”
“嗯,味道調的不錯!”
“哈,您真實貨,不過這個用料足,可是很貴的!”
“沒事,我都要了!”
她說著還順手拿起一個精致的荷包:“這個送我一個吧!”
“哎呦,娘子,這可不行,我們這荷包也值五十個銅板呢,連同這香料一共要五吊錢呢!”
“哈,價格倒是不低!”
“我這是秘製的香料,彆家肯定沒這麼好的東西,不信您再找?”
小販對自己這壓箱底的寶貝,還是非常有信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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