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她一路跑著,不知自己走了多遠的路,也不知自己到了哪裡,直到半年之後,她來到一座很繁華的城市。
在這裡不但每日能要到足夠的糧食,而且再也沒有遇到捉拿她的捕快。
她感覺自己似乎可以在這裡生存下來了。
便安心的在這裡落腳,當起了乞丐!
以前最瞧不起不勞而獲的乞丐,而現在,過慣了這種伸手討飯的生活,她突然感覺自己以前在裴家起早貪黑,當牛做馬的日子完全是笑話。
她本可以讓自己過得悠閒一些,懶惰一些!隻要能吃能睡能生孩子,家裡那幾個男人能給她一口飯吃,不就得了嗎?
為什麼非要那麼努力,為什麼每個人都要顧著,可到頭來,卻落到這樣一個下場?
其實明智如她又怎會想不到,人家為什麼娶共妻,還不是因為家窮。
反過來講,當共妻,就不可能在有錢人家裡。
人家現在有了錢,誰還稀罕她這樣的昨日黃花?
她還傻傻的讓人家放下全部家當與她私奔,真是太拿自己當回事了!
人家守著那份家業能娶好幾房嬌妻美妾,誰在乎她呀?
有時想想自己真是太過可笑了,賺下金山銀山來,到頭來卻隻值五十兩銀子!
她想起這些事來,便要哭一陣,然後再笑一陣。
而路過的行人以為她是個沒人要的瘋子乞丐,便會丟給她一些饅頭之類的。
她每日裡便在路邊坐著,要夠了一日的口糧便起身找個沒人住的破屋之類的躺著吃。吃飽了睡。
感覺這日子過得真是比豬還自由快活。
也曾有一兩個男乞丐來騷擾過她,都被她用路邊采來的草藥給整治了。
一個吃下她給的加了旋複花的餅子,一堆絨毛卡在嗓子眼,上不來,下不去,差點沒憋死。
後來那人也不知跑到哪去了,再也沒見過。
一個喝了她煮的附子水,七孔流血,差點死翹翹,也不知死到哪去了。
自那以後她在這一片乞丐裡也小有名氣,沒人敢惹她。
居然還有了自己的粉絲。
就比如那個黑得看不出人模樣的乞丐頭,也不知多少年沒洗過澡,一身的黑泥,活像個非洲人。
他就過來找過她幾次,想要她入他的夥。
淩萱兒才不理他,她現在過得十分愜意,不想與任何人來往,怕被騙,也怕背叛!
這乞丐頭已經是這個月第三十次來找她了。
先是小心翼翼的將一個帶了五個黑指印的白饅頭放到她碗裡,然後才蹲在離她一丈遠的地方。
淩萱兒連瞟都沒瞟他,拿起那還算新鮮軟糯的白饅頭,將上麵臟了的皮剝掉,便一口口吃起來。
見她吃了,乞丐頭高興得往她身邊挪了一步:“嘿嘿,你看這天氣漸漸轉涼,你這一身的單衣也撐不了幾日了,你若是肯加入我們,我便把我收藏的棉襖送給你!”
他說出這些話,還咬了咬牙,似是極為不舍!
淩萱兒瞟了他一眼,理都沒理,直接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今個吃飽了,回去休息了!”
“誒,你……”
她又是這樣,那可是難得的現出鍋的大白饅頭,她連聲謝都沒有?
乞丐頭十分委屈,不情不願的又轉回自己營地去了。
周圍的幾個乞丐,圍過來諂笑:“嘿嘿,老大,你的壓寨夫人又跑了?”
“去!”
“嘿嘿,老大,那女的壞透了,你非要拉她入夥乾嗎?”
“去,你懂個屁啊,老大也老大不小的了,想找個女人生小乞丐,這女人看上去年齡還不是很大,應該還能生!”
“去,你看那一臉贓汙,連個正經模樣都看不清楚,沒準長得比咱們還醜呢?”
“這不廢話嗎,要是長得不醜,年紀輕輕能當乞丐,好歹有個全乎模樣都能進窯子裡賣了!”
“都給我閉嘴!”
說淩萱兒,乞丐頭子還不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