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抬頭看著漫天的煙花,慢慢走上了馬車。
車夫打馬揚鞭,馬車沿著寂靜無人的甬道離開了皇宮。
隻是到了宮門口的時候,正好跟另一輛馬車走了對頭。
小芽撩開車簾子,沒想到對麵還是熟人。
趕車的白俊一見小芽,立刻笑著打招呼:“姐姐今個怎麼也進宮來了?”
一見是他,小芽臉立刻拉了下來:“怎麼會是你?”
他那一家子人最是討厭,淩萱兒十分不喜歡,連帶著小芽也討厭他們。
見她這樣,白俊一偏腿跳下馬車,顛顛跑了過來:“姐姐,你們往那邊走,咱們順路嗎?”
這人是不是熱情過頭了,小芽越看越煩:“你們走不走,不走讓開點我們先過去!”
“哦,擋了姐姐的路了,那我們先走了啊!”
白俊又跳回到馬車上,剛要揚鞭打馬,卻見大郎突然跳下馬車。
“師傅,您……”
車上的裴張氏也撩開了車簾:“大郎,做什麼去啊?”
裴誌武沒有搭理他們,而是直接走到了對麵馬車前,眼神探究的看向車簾內:“姑娘,我記得今日與你一起還有一位姑娘,能否與在下一見?”
“你這是何意?”
小芽心生防備,將手按在了劍柄上。
裴誌武抱拳行禮道:“姑娘,那位姑娘與我的一位故人有些相似……”
後麵的話還沒說出來,就被小芽抬手攔住:“你這是什麼無理要求?實在過分,請快讓開!”
她今日見他功夫了得,本還對他另眼相看,可現在他這樣攔著人家姑娘車馬,還要看人家的臉,實在是太過分了!
這裴家人果然沒一個好東西!
可是在大郎眼裡,見這姑娘絲毫不給顏麵,實在是太過氣人。
他想要閃身過去直接撩簾子,小芽也毫不客氣的拔劍出來砍他的手。
卻在兩人將要動手之際,後麵車裡的三郎突然冒出來阻攔:“大哥,休要在宮裡生事!”
他這句警告,令大郎收回了手。
這裡是皇宮,能出入這裡的都是惹不得的大人物,他剛剛實在魯莽,差點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被成玉這樣一攔,大郎也冷靜了下來。
側身讓開了道路。
身後的馬車也被白俊趕著向後退了退。
小芽示意車夫趕緊走,他們的馬車便一路疾馳而去。
成玉撩著車簾,見她的車走了,才長長舒了一口氣。
裴張氏坐在車裡十分的不服氣:“三郎啊,剛剛那是什麼人,為什麼我們要給她讓路?”
自己這老娘,這好日子才過了幾日,便如此托大?
成玉十分不悅的回瞪了老娘一眼:“您這是說的什麼話?能進皇宮的人,哪一個官職和地位不比我高?我們是什麼樣的身份,在這京中一定要謹言慎行,絕不能行差踏錯!您這樣口沒遮攔,早晚會闖禍!”
被兒子這一大通數落,裴張氏可不服氣:“哼,官職高又怎樣,咱們可是有公主給撐腰,是真正的皇親國戚!”
這話說得成玉更不讚成,怒道:“哪個是皇親國戚,公主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誒,你怎麼這樣說,公主跟你的事人儘皆知!”
“娘,公主的婚事,是要皇上賜婚的,不是他們小兒女鬨一鬨就能當真的!”
大郎回到車上,這樣勸慰著裴張氏,她才稍稍冷靜下來。
“原來這樣啊!”
她有些蔫了下來。
自從成玉當上狀元之後,裴家似是真的應了那句老話,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他們家那幾個山頭的藥材賣了大錢不說。
還將生意一路做到京城來。
而且因為成玉官越做越大,裴家還允許他們三兄弟認祖歸宗了,她現在也成了將軍的妾氏,上了族譜,將來還能葬入祖墳!
還眼看就能跟公主攀上關係,成為皇親國戚!
這一切像是做夢一樣,實在美好的不像話!
這麼多好事一下子都落到自己頭上,裴張氏早已經被砸得飄飄然了!
她覺得以現在自己的身份地位,完全可以橫行無忌了,卻不想,今個倆兒子,一起給她上了一課。
令她那顆浮躁的心,一下子突然沉了下去。
這滋味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