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學樓的燈關的差不多了, 剩下的隻是過道裡一些不太明亮的燈光。
霍珩將鑰匙握在手中, 身後的拍門聲與呼叫聲都帶著濃濃的恐懼, 仿佛在告訴所有人,他很害怕,非常害怕。
無助又恐慌。
霍珩腳步一頓, 卻並未轉身, 嘴角帶著些溫和的笑意,他將鑰匙拿到嘴邊輕輕吻了一下, 然後慢慢地朝另外一邊走去。
他的臉看不太清楚,明明滅滅, 隱隱約約,卻依舊能讓人感覺到一種刺骨的寒意。
王自山被鄭宇製住, 用一根繩子五花大綁, 像個烏龜一樣趴在地上。
“唔!唔!”
綁老師這個事兒鄭宇還是第一次做, 雖然他以前也經常去打架, 不過和這種感覺可不一樣。
霍珩看樣子是不準備留這老色鬼了,鄭宇也沒什麼可怕的。
王自山一張老臉漲得通紅, 被封住的嘴慢慢滴落一些粘稠的口水。
惡心得很。
“吵什麼呢?!”鄭宇一巴掌拍在他頭上。
“唔!唔!唔!”
像是受了無儘的屈辱一般, 王自山更激動了,但被綁的太結實,他動不了, 手上還有被謝一唯刺的傷口。
“嘿。”鄭宇還準備再來上一腳, 霍珩就回來了。
“珩哥。”
“嗯。”
霍珩走到王自山麵前, 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他淡淡地笑著, 臉色卻不再溫和,而是一種冰冷的,浸入骨髓的狠戾。
王自山絲毫沒意識到危險,他依舊當霍珩是個說不上話的小雜種。
眼神又變得厭惡起來,就像霍珩是什麼汙穢一樣。
他反抗的更加激烈,臃腫的身材就像一條大蚯蚓,想掙脫束縛,示意霍珩將他嘴邊的膠布扯開。
如果能說話的話,應該全是在罵人的。
霍珩抬腳踩在王自山臉上,用力碾了兩下:“好吵。”
王自山臉痛得變了形,不停掙紮。
他像一塊任人宰割的板上爛肉,卻讓人連下刀的**都沒有。
霍珩慢悠悠地轉了一下這間辦公室,其餘的兩位主任為了不和王自山待一起,又想麵子上過得去,平時幾乎是不會待在這裡麵的,就算要來也是避開王自山,所以謝一唯每次來,幾乎都沒和兩位主任打過照麵。
他走到了王自山的辦公桌,伸手在下麵摸出一個微型攝像機。
“下三濫的東西。”霍珩冷笑一聲:“怎麼,霍成舟給你介紹的那些還不能滿足你?”
王自山一看東西被霍珩摸出來了,有些心虛,但也隻是一瞬而已。
反正霍成舟會保他。
霍珩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不急,有了希望結果卻是絕望才是最好的。
他坐在椅子裡,雙腿疊著,點燃一支煙。
動作熟練又自然,指節蒼白修長,抽煙都抽出了貴族感。
但鄭宇不知怎的,他感覺這時候的霍珩,有種超出他這個年紀的成熟和冷冽感。
“你哪隻手碰了謝一唯?”
王自山沒反應,隻是有些愣,他以為霍珩綁他完全是因為私人恩怨。
“啊,”霍珩偏了偏頭:“那就是兩隻?”
鄭宇有一種不詳的預感,但王自山看起來絲毫不怕。
還大有你來搞我試試的樣子。
這蠢貨。
……
王自山被痛昏了,因為霍珩卸了他的兩條胳膊。
剩下的,就是鄭宇的事兒了。
-
謝一唯可害怕極了。
這裡隻有一間小小的窗戶,外麵又沒有多少光亮,能透進來的更是少之又少,近乎沒有。
黑魆魆的,又沒人,也不知道有沒有人知道他在這裡。
夏天多蚊蟲,雖然快入秋,但該有的小動物一樣都不少。
謝一唯又要經受住蚊子的叮咬,還要隨時注意某個不知名的小。洞。洞裡,會跑出老鼠來。
他也不是怕老鼠,隻不過此情此景,實在是很悲傷。
心裡沮喪又委屈,以後再也不隨便答應彆人了。
王自山那個王八蛋!
殺千刀的活該沒兒子!
他將臉埋在膝蓋上,莫名地有些想哭,但是忍住了。
哭了不就認輸?
得忍。
迷迷糊糊的,他不知等了多久,突然就被外麵的聲響給吵醒了。
難道是王自山那腎虛鬼來了?
謝一唯連忙把旁邊的的桌子腿兒拿在手上,要是待會兒王自山敢進來,他就錘爆他的狗頭!
一些細微的聲響過後,門打開了,不過就那個身高體型來說,怎麼也不可能是王自山。
是·····霍珩啊。
幾乎是在看到霍珩的第一眼謝一唯的嘴就癟起來了,明明剛剛還在告訴自己不要哭,但現在的眼淚就跟那開了閘的水庫一樣,情不自禁地就哭了。
“霍、霍·····”
他哭得話都說不清了。
霍珩並沒有走上前,他站在原地,對謝一唯敞開了懷抱:“過來。”
這下謝一唯再也忍不住了,也不管自己矯情不矯情,百米衝刺一樣的撲進霍珩懷裡。
是溫暖的,帶了點兒煙草味的懷抱。
他的力度之大,以至於霍珩都沒能站穩而朝後退了退。
不過他緊緊地抱住謝一唯,不停地幫他拍背當作安慰。
他的手撫過謝一唯的細軟的頭發以及纖細的脖頸,在後頸那塊兒不斷的摩挲。
謝一唯還在發抖,輕微的抽泣。
是真的害怕。
霍珩的聲音溫柔低沉,臉上卻沒有什麼表情:“我跟你說過叫你不要亂跑的。”
小朋友不聽話,總要想辦法。
霍珩想讓謝一唯全身心的依賴自己,比方說現在。
儘管手段卑劣。
“不要亂跑,等我就好了。”
“是你不乖。”
謝一唯也後悔,他現在就是特彆的後悔。
霍珩說的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