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越來越稀薄,謝一唯開始掙紮。
也不管痛不痛了,反正現在霍珩yao他就比乾什麼都痛。
再不放開他感覺自己都快窒息而死了。
但霍珩的力氣還是很大,不過他畢竟跟鄒強乾了一架,謝一唯不要命地掙,最後狠下心來也用力咬了他一口,霍珩悶哼一聲,總算是放鬆了力道。
謝一唯把他推開了點,大口大口地喘氣。
真是操了。
滿口的鐵鏽味,嘴唇也火辣辣地疼,謝一唯突然好想哭,咳嗽的時候正好也把眼淚咳出來了。
霍珩還蹲下來幫他拍背,邊拍邊笑道:“牙挺利。”
這話哪怕隻是一顆小火星子也夠謝一唯這堆乾草燃了,他也說不清現在是什麼感覺,生氣、憤怒、甚至有些屈辱。
他紅著眼睛瞪霍珩,正準備大吼:“你——”有病啊。
話都還沒來得及說,霍珩直接兩眼一閉倒在了他身上。
……
謝一唯一下懵了,這口氣還真是不上不下地卡在喉嚨裡,得不到發泄不說,霍珩竟然還就這麼暈了?!
真是糟心得不能再糟心了。
弱小、可憐、又無助。
“嗚哇——”實在是忍不住,謝一唯是又委屈又害怕,滿腔的情緒堆積在一起,不化成眼淚流出來是不行的。
霍珩真的是討厭死了,發酒瘋發在了他身上,現在暈了就算他罵了也不知道了。
他想乾脆不管霍珩了,一把把霍珩推開,就讓他睡在地上:“你就自生自滅吧,反正你有光環。”
不過就等了幾秒,謝一唯還是擦乾眼淚上前去撈他。
“我說你就是有病,還不讓我喝酒呢,我、我看你以後也彆喝了嗚嗚嗚嗚。”
“這下我的初吻沒了……竟然就是這麼沒的……我恨死你了、嗝!”
霍珩沒動靜,謝一唯又去試了試他的鼻息:“死了嗎……”
還好,還有氣。
謝一唯一邊罵一邊拖著霍珩讓他靠在牆上,這路上一個人都沒有,連路燈都很暗,他非常害怕,霍珩現在有沒有行動能力,這要是突然跑出來個搶劫的……
隻有把霍珩給交出去了。
當然這隻是想想,謝一唯要靠這些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包括罵人也是在給自己壯膽。
哭了一會兒後,他在地上找到了自己的手機,想了想給鄭宇打了個電話。
大晚上的可不能露宿街頭,更何況霍珩這樣兒也不知道有沒有事,要是真死了怎麼辦?
哦,想多了,霍珩是不會死的,主角要是都死了,這個世界就沒規則了。
電話那頭沒響兩聲就接了,謝一唯簡單明了地把事情說清楚,用微信給鄭宇發了個定位,讓他趕緊來。
剩下的就是等待了。
這裡又沒其他人,謝一唯隻好又去蹲在霍珩旁邊。
霍珩的臉還在流血,也不知道鄒強下了多重的手。
“打不贏人家還去打,”霍珩現在不知道,謝一唯正好可以敞開了罵,順便儘情嘲笑讓自己心裡好受一些:“你以為你多厲害啊,也就我戰鬥力弱,還不跟你計較,你要出了社會才知道,不是每個人都像我這麼好的。”
“我這麼好,你還不知好歹,反正我們這朋友是沒法兒做了,要是你明天醒了想起來,我都替你尷尬。”
他越說越氣不過:“我真的氣死了!你怎麼能夠親我呢?親我就算了還給我yao出血了,我又不是女生,這要是被人知道了多丟臉!”
“反正我們這朋友沒法兒做了……我以前說的話就當是在放屁吧……”
沒多久鄭宇就穿著拖鞋趕來了。
“操!”
這個場景簡直讓他驚掉了下巴。
霍珩鼻青臉腫地靠坐在牆邊,還閉著眼睛,謝一唯倒沒啥事兒,就是嘴巴有點腫,眼睛有點紅,衣服……咳咳,衣服有點淩亂。
不過他現在更想知道的,是他珩哥竟然被打暈了?!打暈就算了還被打得這麼慘?
“你們這是怎麼了我的天,這這這……”
謝一唯一臉憤懣的:“你先彆問,能先走嗎?待會兒霍珩要是沒了可就怪你啊。”
他這麼一說,鄭宇也不敢耽擱,背起霍珩,領著謝一唯就朝自己家走。
鄭宇家離這兒不是很遠,所以鄭宇才能來這麼快。
是一座小平房,沒鄒強家那麼好,但也將就了。
“我奶奶睡了,在裡頭那屋。”
謝一唯點點頭。
鄭宇把霍珩放在了自己的臥室,去燒了些水。
謝一唯就坐在房間裡,鄭宇給他倒了杯熱水喝。
鄭宇出去了。
謝一唯看著床上的霍珩,突然想起今晚上他的樣子。
好嚇人。
真把他嚇到了。
難不成……平時看起來脾氣好的,喝了酒以後就是這樣的?
他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鄭宇就把熱水端進來了:“你給珩哥擦臉嗎?我手重。”
“我不,”謝一唯喝了一口水,看向彆處:“還是你幫他吧,我手更重。”
鄭宇:“……”
這話說的,就好像重得能把霍珩給弄死一樣。
最後還是鄭宇上手了。
草草地給霍珩擦了擦臉,謝一唯看了看逐漸染紅的一盆熱水,忍不住問道:“霍珩沒事吧?”
鄭宇:“應該沒事,臉上都是皮肉傷,珩哥喝了酒,休息會兒酒醒了就好了吧。”
謝一唯不是很放心:“這周圍沒有醫院嗎?”
“有啊,”鄭宇:“遠的很,還是個小醫院,一般沒有坐晚班的醫生。”
謝一唯放棄了。
“你們怎麼來福水了?”
“鄒強過生日,我來還網費。”
“那後來是發生了什麼事兒,珩哥怎麼被打成這樣?”
這事兒謝一唯已經不想說了:“就是他和鄒強打架,然後被人家打成了這樣。”
鄭宇明顯的不信,霍珩他能不知道?就算是鄒強也不是他的對手。
不過謝一唯好像不想說啊。
“那你呢?”鄒強揚揚下巴:“你這嘴是怎麼回事兒,還有脖子那兒?”
謝一唯皺眉,猜想霍珩肯定是屬狗的:“我這是吃鴨脖被辣的。”
????
好敷衍。
謝一唯怕鄭宇繼續追問,忙道:“你這裡有沒有多餘的房間啊,我累了,有點想睡覺。”
所謂的客房,就是多了一張硬板子而已。
條件之艱苦,鄭宇覺得謝一唯可能會睡不慣:“你和珩哥睡這兒吧,我這床寬,兩個人足夠了,待會兒我去給你拿床被子。”
“不行!”謝一唯一下站起來:“我不睡這兒,有其他的地兒嗎?”
鄭宇:“那間方還沒怎麼收拾,就一塊硬板子,不太好睡。”
“好睡好睡,”謝一唯朝門外走:“我就喜歡硬板子床,我要睡。”
“?你平時在寢室裡不都吵著床很硬嗎?”
謝一唯:“我現在要開始鍛煉自己了。”
鄭宇:“……行吧。”
因為很累,鄭宇這兒洗澡又要重新燒水,所以謝一唯就隻洗了個臉和腳就去隔壁房間了。
板子是真的很硬,下麵墊了一床很薄的墊子,鄭宇給謝一唯拿了被子,出去前又問了句:“真的睡這兒?”
打死謝一唯也不敢和霍珩睡了:“嗯嗯,我就睡這裡,晚安晚安,你快去吧。”
他一再堅持,鄭宇也不說什麼,替謝一唯關了門,又去看了一眼奶奶,就回了自己房間。
他可不敢和霍珩一起睡,就準備打個地鋪。
房間門打開,霍珩卻是醒的,正站在窗口那兒抽煙。
“哥你醒了啊。”直覺告訴他,霍珩現在的心情不是很好。
“嗯,”霍珩眼裡非常的清醒,沒有一絲醉了的感覺,隻不過臉色很冷:“他睡了嗎?”
“他”一般是指謝一唯。
“睡了,”鄭宇:“剛睡,那床有點硬,不知道謝一唯睡不睡得習慣。”
霍珩臉上有傷,嘴唇上也有一道口子。
但這不妨礙他抽煙。
把那支煙抽完,霍珩道:“你先休息吧,我去看看。”
不用他說鄭宇也知道,說不定今晚這房間就自己一個人。
現在也不早了,他也沒多管,他隻能聽霍珩的,可不能管霍珩,還想要命呢。
鄭宇家的這間客房應該是很久都沒住過了,霍珩一進來就聞到一大股黴味兒。
這種環境謝一唯都要住,看來今晚上自己真的有點過火了。
他現在完全冷靜下來,前麵不得不承認,是被嫉妒心衝昏了頭腦。
兩輩子都沒有過那種感覺,一時半會兒還挺新鮮。
其實他也不是非要嚇謝一唯,就是這小孩兒太不自覺,又不乖,所以讓他生氣。
霍珩知道自己有病,他對謝一唯的占有欲到了一種可怕的程度,哪怕是看到他對彆人笑,他心裡都不舒服。
總有人要覬覦小朋友的。
彆人或許比自己有趣,懂得怎麼討他的歡心。
而他能做的,就是一點一點侵入謝一唯的生活,讓他習慣,並且再也離不開。
今晚上……算是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