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珩的偏執一點都沒有變,但往往他越是這樣逼迫, 謝一唯就越不可能答應他。
他想要的是平等, 但霍珩永遠都學不會。
遇到事情隻會以自己的想法來解決, 根本不會顧及到他的感受。
不斷的逼迫、威脅。
慣以溫柔的表象,實際上內心冷若冰霜。
謝一唯冷靜下來, 冷冷地看著霍珩:“你是死是活,都和我沒關係。”
霍珩的的手微僵, 謝一唯又道:“隻要我還活一天,我就會一直想離開。”
“為什麼?”霍珩:“隻要你同意,我們就可以重新開始。”
“誰要和你重新開始?”謝一唯:“我不想和你有關係了。”
謝一唯看他的樣子完全是在看一個仇人,連陌生人也算不上。
霍珩的內心在劇痛的同時也卑微地想, 還好有恨, 有恨意的支撐, 謝一唯就不會想對他像陌生人一樣。
他不再多言,他需要留時間給謝一唯,也需要留時間給自己。
他笑了笑, 半張臉還腫著, 那讓他看起來有些淒慘,他道:“這些我們以後再說,我出去一下, 你再休息會兒, 晚飯我叫你。”
謝一唯沒說話也沒動,霍珩想親親他的臉再出去,但被躲開了。
沒有勉強, 霍珩說了一句:“我走了。”就真的出去了。
謝一唯在原地站了很久,等到腿都僵了才朝著門口走去。
門輕輕一拉就開了,沒有鎖,謝一唯一喜,拉開門下樓。
他沒想到樓底下有人,是幾個阿姨,掃地擦桌子的,看到謝一唯下來她們隻是有些驚訝,但一句話都沒說,很快又低頭做自己的事情了。
謝一唯沒管,霍珩可能跟她們交代過也不一定。
他走到大門處,發現那裡站了兩個看門的保安。
保安……
什麼時候又多了兩個保安。
他跑過去想試一試,果然出不去。
保安約莫是三四十歲的樣子,看了謝一唯一眼又很快移開目光。
“霍先生交代過,您不能出去。”
保安是彬彬有禮的,但態度依舊強硬,謝一唯出不去。
本來以為霍珩是忘記鎖他了,結果隻是換了一種方式監。禁而已。
謝一唯氣悶,人也是拿錢辦事,他不好和保安發脾氣,就一個人衝上了樓。
進了房間,抓起床上的枕頭大力發泄:“狗逼霍珩!”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我就祝你出門踩狗屎!”
好在枕頭質量好,被這麼大力的摔了好幾下都沒事。
倒是謝一唯累得氣喘籲籲,坐在地上大聲地哭了起來。
他哭得完全不顧形象,是發泄也是傷心難過,眼淚不斷湧出,收都收不住。
另一邊的辦公室裡。
霍珩看著牆壁上的監控錄像,監控裡的人在房間裡亂發了一通火之後就坐在地上哭,哭得聲嘶力竭。
他歎了口氣,臉隱在陰影裡,點了一支煙。
-
霍珩回來時路過花圃,不久前他和小朋友一起種的花苗,現在東倒西歪的,全部被扯了出來。
應該有一段時間了,有很多已經焉了,離開了提供營養的土壤,它們極速衰敗。
霍珩知道,它們活不了了。
房間裡沒有開燈,霍珩打開了最柔和的那一個,發現謝一唯已經睡著了。
他輕手輕腳走過去,沒敢坐在床上,擔心謝一唯醒了。
隻是蹲在一邊,靜靜看著。
小朋友睡著的樣子很乖,臉蛋兒有些發紅,嘴唇紅潤,長睫微翹。
沒有那副冰冷疏離的樣子,霍珩現在竟也希望謝一唯晚一些醒來,他承認,有時候他不敢再看謝一唯的眼睛了。
隻是這個願望終究不能實現。
謝一唯沒多久就醒了。
實際上他睡著之後就老是驚醒,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了。
剛醒的時候模模糊糊,看到霍珩還沒反應過來。
不過也就是一瞬間的事,他猛地撐起身,抱著被子往後縮。
抗拒的樣子十分明顯。
霍珩選擇忽略掉謝一唯對他的恐懼和排斥,笑著問:“我聽阿姨說,你沒吃飯?”
謝一唯不說話。
霍珩:“為什麼不吃飯?不管有什麼事,也要先吃飯才行。”
謝一唯:“吃不吃飯難道不是我的自由嗎?你限製我的人身自由,現在我連這種事情都不能自己決定了嗎?”
霍珩從來都不知道謝一唯的嘴還可以這樣鋒利,字字都往他心上戳。
“是你的自由,”霍珩道:“但是你也不要跟自己過不去。”
謝一唯:“我不要你管,我的事情和你沒關係。”他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就是要氣霍珩,最好讓霍珩把他給扔出去。
但讓他失望了。
霍珩站起來,依舊好說話,一點都不生氣,道:“你說了不能算。”
吃的端了上來,霍珩讓人重新給謝一唯做的。
放好之後,送的人就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