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一唯快期末了。
對他來說期末考試和平時考試沒什麼不一樣的,考的好不好的, 反正他又不用回家麵對父母。
最近榕城經常下雪, 有時候大雪還會封路。
操場上、學校的額樹枝上、樓頂上都堆滿了雪, 有時候大課間時間長,他們還會去操場上玩一會兒。
全都一片銀裝素裹的,冬天真冷啊。
他想起自己剛過來的時候正好是一年中最熱的盛夏, 沒想到現在都冬天了。
因為夥食不錯, 他比最開始穿過來的時候胖了七八斤,那時候太瘦了, 現在正好,白白嫩嫩的。
但離他自己心目中的型男形象相距甚遠。
成秀還老說他身上有股沒消的奶味, 問他是不是因為晚上牛奶喝多了。
謝一唯可氣死了,但也暗戳戳地想是不是難道真的是因為晚上牛奶喝得太多?
上次霍珩答應不給他送牛奶了, 說沒送倒是真的沒送,不過他們寢室樓底下卻突然多了一個賣牛奶的小攤攤兒,每次謝一唯一走過他都賣力吆喝,然後謝一唯就每次都忍不住,掏錢買了。
牛奶賣得很便宜, 甚至低於市場價,你還彆問, 問就是在搞活動。
當誰不知道似的。
連人都沒換一個。
不過謝一唯也沒再糾結那麼多了,霍珩除了這件事兒以外啊,其他的倒還真沒怎麼乾涉他。
給了他絕對的空間,生怕謝一唯會覺得不舒服。
隻是因為最近老愛下大雪, 路上車胎容易打滑,上學放學都是霍珩親自送他,說什麼公交車師傅的技術他不放心,要是出了什麼事兒就不好了。
謝一唯最開始是拒絕的,雖然經過那次在酒吧門口談過以後他對霍珩沒那麼排斥,但隔閡還是有的。
說到底霍珩也不欠他,就是行為過分,謝一唯也不要他補救,自然沒必要坐他的車。
霍珩就說他不給他機會,就連這點小事也不答應。
謝一唯堅持自己的,不管霍珩怎麼說都沒鬆口。
但很奇怪的是,每次他一拒絕完霍珩就永遠等不到公交車,好幾次都還遲到了,還是霍珩送他來學校的。
從那以後謝一唯就不犟了,要送就送唄,反正我不吃虧。
又到了星期五,謝一唯剛出校門就看到了霍珩的車。
因為霍珩不想被很多人看見,畢竟媒體都說過他出國了,謝一唯出來的就很早,小跑著來的。
他駕輕就熟地走過去,拉開副駕駛坐了進去。
微微喘著氣,小卷毛被吹得亂糟糟的,瓷白的臉蛋兒透著紅,霍珩用手撩開了謝一唯的額發,笑道:“熱嗎?”
“不熱!”外麵很冷的,他跑起來剛好暖和身子。
剛說完他就反應過來了,朝後縮了縮,將額頭和霍珩手的距離拉開,也不是故作矜持,就是雖然現在和平相處,但對親密的觸碰還是有些不習慣。
畢竟當初霍珩差點那個他,陰影真的沒那麼容易消散。
感覺到小孩兒的排斥,霍珩倒還神色如常,隻是眼神暗了暗:“最近天越來越冷了,你記得加衣服。”
“嗯。”
霍珩開得很慢,外麵又下起雪來了,謝一唯想伸手接一些。
“我可以開窗嗎?”
霍珩幫他把車窗打開了一點縫,道:“看看就可以了,把手伸出去危險。”
霍珩竟然能猜透他的心思,謝一唯:“好吧。”
他就趴在窗邊看,呼出的氣都蒙在了窗子上。
霍珩用餘光看了看謝一唯,問:“快要期末了對嗎?”
“嗯,”謝一唯:“下周就考試了,考完試就放假。”
放假了就有時間了。
“抽時間,你也和我說說你們吧,”霍珩:“你那麼了解我,我都還不知道你。”
準確來說他是擔心謝一唯走了,到時候他上哪兒找人。
霍珩還沒問過他這個呢,謝一唯:“我沒什麼好了解的,就是從另一個平行世界穿了過來,而這個世界呢,是我看過的一本裡的,就是阿偉給的。”
霍珩:“那你還會走嗎?”
走肯定是會走的。
但謝一唯有種直覺,要是這麼說了,霍珩肯定會生氣。
彆看他現在對自己那麼好,都沒黑過臉,但這句話要是說了,就不一定了。
“我不知道。”
還好隻是我不知道。
霍珩:“我以為你會說會回去。”
“那我真這麼說了你是不是就生氣了?”
霍珩:“不生氣。”
嗯?著實意外。
綠燈了,霍珩停了車。
他偏過頭來看著謝一唯:“可能會氣死。”
謝一唯:“……”
陶宏偉家到了。
謝一唯正準備打開車門:“謝謝你。”
打不開。
“霍珩?”
霍珩將車內的溫度調高了些。
然後笑道:“還記得那天我和你說的話嗎?”
那天說的話?謝一唯腦子一片空白,什麼話?
他道:“我不記得。”
霍珩解了安全帶,朝謝一唯靠過來,道:“我想讓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謝一唯朝後躲,霍珩眼疾手快按住了他的脖子:“以前是我不對,我的錯,我有病,但我現在有在看醫生了,我不會強迫你了,你答應我,我們好好在一起可以嗎?”
謝一唯還是和上一次一樣。
想拒絕但說不出口。
想答應,更說不出口。
他不想吊著霍珩的,但真的答應他過不了心裡的坎兒,他自己沒把心房放下,草率的答應對霍珩也是不公平的。
那要不拒絕?反正自己最後要走,如果和霍珩在一起又不能陪著他,那樣更殘忍。
他垂下眼簾,不想看霍珩期待的眼神,小幅度地搖了搖頭。
霍珩的笑意從臉上消失,但他並不能說什麼。
他說過給謝一唯選擇,會給他充分的自由。
所以小朋友答不答應,他都要接受。
沒聽到霍珩說話,謝一唯以為他生氣了。
剛想抬頭,就聽到霍珩說:“沒關係的。”
因為車內溫度過高,霍珩身上也暖和了些。
他用臉蹭了蹭謝一唯通紅的臉頰,道:“唯唯說什麼都好,你現在不答應我,我會等你答應的那天。”
謝一唯抬起頭,霍珩眼裡是和煦的笑意。
他真的有改變,活生生的將性格拉回來了一些。
“你……”
“好了,”霍珩坐正,摸了摸謝一唯的頭頂,道:“回去吧,早點休息,我明天來接你。”
謝一唯上了樓,飄忽的。
臉上的溫度一直不下,他不知道是霍珩車裡的溫度太高,還是他本身臉就很燙。
打開門,又是熟悉的香味。
陶宏偉卻不在客廳。
“阿偉?”
陶宏偉在自己的房間裡,謝一唯問:“你乾什麼呢?”
陶宏偉抬頭:“哦,回來了啊,我好像算好回去的時間了。”
“回去的時間?”謝一唯:“這種能算的嗎?”
陶宏偉:“能算啊,我發現我們穿過來的那天晚上的星象和不久後的星象應該是一樣的,具體還要等幾天才知道,到時候應該就可以回去。”
謝一唯點頭,不知道怎麼心裡麵還有些悶:“那好,時間出來了你記得告訴我。”
陶宏偉:“那肯定的。”他從地上站起來:“誒,話說還有件事兒,有小道新聞說,霍成舟,就是霍珩的哥哥,他那個,好像被一個MB咬掉了。”
“那個?”
陶宏偉:“就是JJ啊!”
謝一唯瞪大眼睛:“真的假的?”
“不知道啊,不然怎麼說是小道新聞呢,應該是有人把這個消息給壓下來了。”他朝著飯桌邊走邊說:“他就是逼著那個MB給他口的時候被咬掉的,而且那時候喝得酩酊大醉,還沒感覺,等送到醫院時,早就過了最佳治療時間,接不上了。”
“你說巧不巧,反正他最後是沒孩子的,所以啊,這個男女關係還是要弄好些。”
謝一唯隻覺得驚訝,但這可是霍成舟的報應,誰讓他平時喜歡玩兒男玩兒女。
不過這以後,他的X生活可能就困難了,還失去了一個男人最重要的東西。
好慘!
謝一唯扒著飯,臉蛋兒還是紅的。
陶宏偉看了看道:“小唯一你,遇到什麼好事兒了?”
謝一唯一臉茫然:“啊,沒有啊。”
“沒有嗎?”陶宏偉:“我能感覺你的內心有些雀躍,或許你自己都沒感覺到。”
謝一唯:“……”當自己是讀心專家?
霍珩在樓下一直沒走,還抽了支煙。
剛收到很多霍成舟的謾罵短信,霍珩把號碼給拉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