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視頻,孟婉茹狠狠一掃,把辦公桌上的東西全揮到地上,胸口劇烈地起伏,臉色冷得可怕。
祁斯銘已經動身去維達爾了,這次的事真不好收場。
“許覓,現在就要走嗎?”
祁曜看著許覓,沉聲問道。
一晚上過去,兩人間的氣氛一點沒緩和。
祁曜有心說幾句好話,對著他的冷臉也說不出來。
許覓生氣的時候很少,多半是自己靜靜就好了。這樣麵對麵的冷戰,讓祁曜感
到無措又惱火。
“我馬上也回去了,我們一起好嗎?你一個人不安全。”
祁曜忍著火,溫聲道。
許覓把衣服扣好,睨他一眼,淡淡的:“謝謝好意,不用了。我留在這也是多餘,不浪費你的時間了。”
許覓也不明白,為什麼這次這麼生氣。
祁曜默了下,“許覓,如果你是生氣我沒把這次的計劃告訴你,我隻能說對不起。再來一次,我還是不會說。不是不信任你,
隻是不想你卷入危險。”
“你不喜歡這種保護的方式,我下次注意。這次就算了好嗎?”
祁曜幾乎是低聲下氣了,這樣的時刻在他十幾年的人生裡還沒有過。
“我昨晚已經接受了你的道歉,也理解你的想法。但是,我需要時間,靜一靜好嗎?我們的關係,暫時不會改變,還是那句話,你需要我,我就在。”
許覓淺笑著,看起來心平氣和。
不管是媽媽的保護,還是祁曜的這種保護,都讓許覓覺得很累很累,肩上很重很重,可能是不識好歹吧。
--
許覓想了想,臨走前又補一句:“我等你回來。”
聽到這句話,祁曜心情稍好,點點頭,“落地報平安。”
另一邊,祁斯銘匆匆趕來,副所長負責接待他。
“馮教授,阿曜的具體情況怎樣?”
從昨天在病曆上發現不對,到後來的謀殺時間,祁斯銘難得的心中不安。對這個兒子,他說不上喜歡,也不至於想讓他死。他現在的狀態就是最好的。
“雙腿的話,我們暫時是無能為力。”馮教授微笑中透著遺憾,“精神狀態方麵,通過藥物治療可控。”
祁斯銘皺眉思索,緩緩點頭。
“他來之前,精神方麵應該是沒問題的。為什麼突然這樣?”
在場的都是人精,馮教授一看他的眼睛,就知道他有猜測了,也沒點破,隻客觀地分析:“原因有很多種,比如突遭意外,長期抑鬱,又比如,新環境的刺激,等等。令郎的情況比較複雜,需要進一步檢查。”
祁斯銘點點頭,“儘快吧,我想今天接他出院。”
是他疏忽了,以為孟婉茹知道分寸。
馮教授頓了下,“會不會急了點?針對令郎的腿,我們的專家組正日夜研究治療方案,說不定會有成果。”
“你說新環境會刺激他,讓他回家休養吧,先把精神狀態調整好了,腿的事你們繼續研究。該給的,我不會少。”
祁斯銘沉聲道,這裡勢力過於複雜,他難以保證祁曜活著。
聽他這樣說,馮教授沒有再勸,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給令郎做個全身檢查,沒問題的話,可以安排出院。”
當天下午,祁斯銘帶著祁曜返回S市,根據他的要求,安排在瀾西園。
“阿曜,這次的事,是爸爸疏忽了。你在這好好調養,身體好些了,就回家看看你爺爺
,他經常念著你。”
看著瘦弱蒼白的少年,祁斯銘心口有些悶。
“謝謝爸爸。”祁曜聲音透著虛弱,“現在覺得這樣也挺好,我不想看腿了行嗎?”
祁斯銘默了默,伸手摸了摸少年的頭,溫聲道:“彆想那麼多,乖乖養身體,不用擔心以後的生活。有我在,總會讓你好好活著的。”
如果可以,祁曜想問他一句“什麼叫好好活著”,躺在床上,自理不能的毫無尊嚴的生活,就叫好好
活著嗎?還是他以為,衣食無憂就是好好活著。
“嗯……”
祁曜聲音很低,眼皮有些沉重。
“好好休息,下次再來看你。”
祁斯銘原本打算多留會兒,看這情況,改了想法。
他的背後,祁曜勾著抹嘲諷的笑。
從祁曜那離開,祁斯銘徑直去了祁氏集團總部,現在的時間,孟婉茹還沒下班。
看見是他,也沒人敢攔著,祁斯銘一路暢通無阻地到了孟婉茹的辦公室。
“啊,斯銘你現在怎麼有空過來了?”
孟婉茹掛著溫婉的笑,眼睛閃著光。
往常看到她這副戀慕崇拜的姿態,祁斯銘是享受的,現在卻犯惡心。
冷著臉,祁斯銘雙手放在辦公桌上,俯身看她。
“婉茹,你和我在一起多久了?”
他冷冷問到。
孟婉茹有些意外,還是認真回答:“快二十年了,怎麼了?”
“那我是怎樣的人,你應該有一定了解。給不了你想要的位置,我心存愧疚,也願意縱容你。但凡事有底線。”
祁斯銘一字一頓,臉色冷得嚇人,眼睛裡滲著寒氣。
孟婉茹有些慌,起身走到他身後,攬住他的腰,溫聲問:“發生什麼了,是我哪裡惹你不高興了嗎?我先道歉好不好?”
“做了什麼,你心裡清楚。你容不下阿曜我也知道,但他到底是我的兒子,他的命你不能動。車禍一次,加上這一次,兩次了。再有下次,彆怪我不念情分。”
祁斯銘說著,把她的手從自己腰上掰開。
“也回去告訴你哥,祁家的家事,他還沒資格摻和!”
扔下這句話,他頭也不回地離開,背影都透著股冷硬。
最後那句話,讓孟婉茹麵色一下子白了。她的親哥哥,算外人,她呢,算什麼?祁斯銘總算是說出了心裡話啊。
什麼到底是他的兒子,真把祁曜當兒子能容忍她一次又一次加害他?她可不信什麼愧疚縱容,祁斯銘是絕對的利己主義。
以為這樣祁曜會感謝他?斬草不除根,後患無窮。任何一個敵人,都不能被小看。
——
“有時間嗎?我們談談。”
突然收到陌生號碼發來的訊息,祁曜直覺他就是副所長背後的人。不是孟家,就是夏家。
“好。”
一個小時後,祁曜家的門鈴被按響,祁曜通過智能控製係統幫他開了門。
除非必要,他住的這一層是不讓人進的。
“是你?”
孟皆的名字,祁曜在許覓嘴裡聽到了很多遍,近距離接觸還是第一次。
“是的,很早就想聯係你了,才抽出空來。”
孟皆笑了笑,不客氣地在他對麵坐下。
“研究所的事沒幫上什麼忙,不好意思。”
實際上,沒有副所長的積極配合,祁曜的計劃實行起來要更麻煩,風險也更大。
他現在說這種話是謙虛了。
祁曜勾唇,“我該感謝你,為什麼幫我?”
“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不是嗎?你不想為孟老先生翻案嗎?”孟皆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我需要你的幫助,你的身份更名正言順。”
祁曜默了默,“我現在一無所有,你也要合作?”
“我要的隻是你的身份。況且,孟老先生於家父,亦師亦友,你是他的後人。”孟皆停了下,“你並非一無所有,做的雖然隱蔽,也不是無跡可
尋。”
祁曜眼眸閃了閃,勾唇笑道:“看來是有備而來,合作可以,我有一個問題。”
“說。”
“那天,是許覓讓你來幫我的嗎?”
否則怎麼會那麼巧,前腳孟皆的人來了,後來許覓也趕了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越容易原諒就越是不在乎啊,覓寶還願意和你冷戰你就知足吧,曜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