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怎,怎麼了?”
楚齊停住腳步,轉身看了他一眼,很快低下頭。
沉默了幾秒,祁曜開口:“他,生日什麼時候?”
聞完又覺得找錯人了,他倆才認識多久,自己都不知道的事,他怎麼會知道。--
原來是問這個,楚齊鬆了口氣,沒有停頓的:“在後天,就是周五,他生日是雙十二,很好記的。”
祁曜眼神複雜,“嗯,幫我帶上門。”
“好。”
楚齊應下,一秒都沒多留,帶上門的動作也是輕輕的。
房間裡隻剩下他一個,安安靜靜,空空蕩蕩。
他的生日在八月份,那時和許覓的關係算不上太親近,生日是許覓陪著過的。
除了幾個朋友,隻有他記著。他提前好幾天就在忙活,親自準備做蛋糕的材料,為了讓蛋糕合他口味,試了一遍又一遍。
最後吃到嘴裡時,淡淡的甜,伴著奶香味。和上次的小蛋糕不同,這次他不用喝水緩解膩味,就吃下了一大塊。
那時候,許覓看著他,笑得很暖很燦爛,清澈的眼眸彎成了月牙的形狀。
什麼時候,開始轉變對他的看法呢,祁曜也說不清,記憶裡最深的是他的笑,暖到了心裡。
都是假的嗬嗬。
今天會問他的生日,也隻是不想欠他的而已,沒什麼彆的意思。
一直記著許覓的生日,楚齊周五一大早就出門取了訂做的蛋糕,從冰箱裡拿出準備好的食材,給他做好吃的。
王浩東三個商量好了,晚上一起過去給他慶生。
一放學就到他的教室外等著,沒想到還是慢了一步,許覓已經走了。
反正還是要在公寓碰麵,也沒著急。
門鈴聲響起,楚齊連忙往外跑,一邊跑一邊手用力在圍裙上擦了幾下,把水擦乾。
沒想到有人比他更快,祁曜扶著輪椅就過去了,門應聲而來,他若無其事地調轉方向。
楚齊訝異地睜大眼,張了張唇,沒說出什麼。
“哎,曜哥給開的門?”
王浩東挑眉,頗有些驚喜和意外。
祁曜顯然離門更近,一看就明白了。
“我說耗子你高興早了吧,給你開門,想得沒。”李千城用力拍了下王浩東的背,笑道。
“許覓沒回來嗎?我們去找他的時候他都走了。”
李千城問。
“還沒回來,估計有什麼耽擱了吧。”
楚齊回道,說完繼續進廚房忙活。
把手裡的盒子隨手放桌案上,王浩東打量了一圈房子,“嘖”了聲。
雖然布置得很簡單,還是能看出來用心了,餐桌的桌布換成了淡粉色碎花,中間的透明花瓶裡插了幾枝新鮮的粉玫瑰,桌子的邊角係著彩帶,粉色的,打成蝴蝶結。地上還有吹
好的粉色氣球。
這種直男審美,一定是祁曜沒錯了。
在群裡一點動靜沒有,私底下悄悄做了這麼多。
王浩東心中暗笑,為了小命著想,沒點破。
和李千城對視一眼,去了樓上的放映室。
沈則找到機會和他單獨說話,壓低了聲音:“你們都說清楚了?”
他不是王浩東,想得那麼簡單。
“嗯。”
祁曜淡淡應了聲。
“破而後立,也挺好,不然那些事始終是隱患。”
沈則抿抿唇,緩聲說到。
事實上,他是在調查綁架案的後續時,潛入許覓家,發現了日記本的。本來也沒想著看,隻是裡一道鎖,外一道鎖,藏得過於嚴密,反而讓他懷疑。
許覓那段時間的行為本來就可疑,加上他的身份,他以為裡麵的東西可能和夏染有關,或者夏家,就打開看了,沒想到又摻和進他們的感□□裡。
猶豫再三,還是給了祁曜。對許覓不太公平,但人心都是偏的,祁曜是他兄弟,他有權利知道真相,而不是傻傻的,越陷越深。
祁曜不以為然,“破了就是破了,我和他沒可能。”
自欺欺人的蠢事,做了一次就夠了。
“曜哥,其實許覓人挺好的,就是心思多了,也能理解,他那個身份不小心些,未必能好好活著。”
沈則心想,許覓知道實情,怕是要說他貓哭耗子。
“那又怎樣?”他什麼都算計好了,除了他的心,他隻是不喜歡他而已,自己又何必上趕著。
祁曜冷聲道,心裡想的沒有說出來,顯得太卑微。
另一邊,許覓放學後,就被安鈺拽著去了網吧。
他倒騰了會兒,屏幕上出現一堆字符,密密麻麻的。
“許覓,把你生日輸進去,後四位。”
運行正常,他鬆了口氣,笑著看許覓,眼含期待。
“什麼啊?”
許覓也挺好奇,依言輸入“1212”,按下回車鍵,屏幕上出現一行彩色的字:生日快樂,平平安安!
笑意自然而然地爬上了眉梢,“原來你昨天不和我自習,就是去做這個了?”
安鈺眼眸躲閃著不看他,手背在身後絞在一起,“嗯,那不是你生日嗎,我也不會彆的,就給你做了個小程序。以後開心了,不開心了,都可以看看。哪天,你生日我不在,它就替我說了祝福。”
許覓站著看了他一會兒,心中觸動。剛剛月考完,馬上又是要期末了,功課本來就緊,他還要抽時間做兼職,肯花一晚上的時間,為他精心準備禮物。怎麼能讓人不感動?
“謝謝你,安鈺。”
許覓真誠地道。
真心對他好的人,不管是之前,還是現在,都不多,安鈺是一個。
雖然是因為原主,但是他現在在這個身體裡,安鈺的情誼不是假的。
“沒什麼,你喜歡就<行,我們去擼串吧,還可以喝點酒。”安鈺笑著道,語氣鄭重的,“恭喜你許覓,你成年了。”
是啊,成年了,這一次不是孤身一人。
許覓眼眸閃了閃,笑意深深,梨渦淺淺。
時針一點點轉動,終於指向了十。
公寓裡冷冷清清的,隻剩下了祁曜和楚齊,一個收拾殘局,一個靜默坐著。
祁曜手裡緊緊攥著個小小的U盤,是王浩東離開前塞給他的,叮囑他和許覓一起看。
許覓沒有回來,他的生日不想和他一起過。
手越攥越緊,關節都在發疼。
夜風涼涼,許覓坐在江邊的台階上,瑟縮了下,酒氣上湧,又感覺渾身發熱,腦子也有些熱了,他實在算不上有酒量。
不過,偶爾這樣放鬆下,的確是舒服的。
他白皙的臉染著層誘人的薄紅,安鈺看了眼就匆忙移開視線,溫聲道:“明年我準備報考清大,你呢?”
“我啊,可能不行了。安鈺,我有很多秘密,不能告訴你,哈哈,不能說。”
許覓喝得有些上頭了,腦袋暈乎乎的,傻笑著。
“你,要走嗎?”
安鈺眼神複雜,緊緊地盯著他。
“走啊,留下來很難過的,我去找我媽媽,那裡才需要我。”
剛說完,許覓小臉就垮了下來,嘟囔著:“可是,好像誰也不需要我啊,沒有我,他們都會更好,我是多餘的。”
安鈺看著他,眼中流露出一絲心疼,猶豫著伸出手,攬著他的肩膀安慰。這種動作以往有無數次,隻有這次,心像是要跳出來了。
“許覓,不管你想做什麼,我幫你,都支持你。你不會是多餘的。”
安鈺語氣堅定,一字一句都透著認真。
風輕輕吹,伴隨而來的是許覓均勻的呼吸聲。
上一秒還在難過的人,才多久就睡著了,安鈺哭笑不得。
天色已晚,脫下自己的外套蓋在他身上,俯身將他馱起,緩步離開,一步一步落得很穩。
深夜,門鈴再次響起,楚齊匆忙去開門。
一個陌生的男孩背著許覓,看到他友好地點點頭。
“他喝得有點多了,麻煩你幫忙照顧下。”
把許覓安頓好,安鈺叮囑道。猶豫了一路,還是把他送了回來。許覓要做的,他都支持。
“好的好的,麻煩你送他回來了。”
楚齊應下,把安鈺送出
了門,匆匆回來查看許覓的情況。
還好隻是喝多了,用保溫杯給他裝了杯溫水放在床頭櫃上,沒忍住打了個哈欠。
許覓睡得很乖,應該不會有什麼事,楚齊放心地去睡了。
漆黑一片中,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一個瘦弱的身影從床上爬起,歪歪扭扭地下床出了門。
他在哪,這不是他的房間,他的床沒那麼硬,被子也是香香的。
許覓迷迷糊糊地這麼想著,熟練的上了
二樓,推開房門,找到一處鬆軟的所在,鑽了進去。
嗯,軟軟的,暖暖的,就是不香,抱枕還有點硬,不過還是挺舒服的,許覓安心地合上了眼。
黑暗中,祁曜身子僵直著,一動也不敢動,任由他抱著自己的腰,臉貼在胸口睡得舒暢。
在他進來的時候,祁曜就察覺到了,還起了幾分警惕的心思。
沒想到,壓根就是個小醉鬼,投懷送抱來了。
擁他在懷,連連日來的頭疼胸悶都緩解了。
祁曜不禁又為自己的沒出息氣悶,再一想他是和誰喝得醉醺醺的,頭也又疼了。
說斷還真就斷得乾淨利落,轉頭和小竹馬卿卿我我、甜甜蜜蜜,說他沒有心真不冤枉。--
理智上應該推開他,讓他走的,手卻像是有自己的意識,將他攬得緊緊的,讓他不適地嚶嚀了聲。
這回倒是聽話了,鬆開點。
小醉鬼舒服得用小臉蹭了蹭他的胸膛,嘴邊帶了點滿足的笑。
沒忍住,伸手在他熱熱的小臉蛋上捏了捏。
不知道什麼時候,祁曜就這樣抱著他,睡著了,一夜安眠。
清晨,許覓感覺自己像是躺在了火爐裡,渾身發燙。
想要脫離吧,又像被鐵鏈扣著,怎麼也掙脫不開,一著急,他睜開了眼,然後睜得更大了。
祁曜的俊顏赫然在眼前,許覓悄悄掐了下大腿,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