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太慘了吧!
靈真道長一臉同情。
趙冶卻問道:“聽張先生剛才說,您現在是在鎮上的物流園做建築設計師?”
張高明愣了愣:“是的。”
趙冶笑著說道:“那待遇應該很不錯了,一年怎麼也能掙上個一二十萬吧!”
張高明有些小得意:“差不多。”
而後他像是想起了什麼,麵色微變,但還是好聲好氣地說道:“放心,隻要道長能夠幫我解決掉這件事情,事後我必有重報。”
顯然張高明以為趙冶這是在暗示他報酬要給的豐厚一點。
他暗暗唾棄,沒想到現在的人都這麼市儈,連所謂的出家人都是如此。
趙冶笑了笑,沒接話。
陰婚又叫冥婚、鬼婚,舊時人們普遍迷信於墳地風水,以為出現一座孤墳,會影響家宅後代的昌盛,於是陰婚開始盛行。
不過陰婚常見於男女之間,像張高明這樣的,就連靈真道長也是第一次聽說。
這大概就是……時代的進步吧!
陰婚儀式比之活人之間的婚禮要簡單的多,隻有合婚,放定,成婚三個流程。
放定就是娶方給嫁方下聘禮。
趙冶說:“那兩個男鬼既然找上了門來,說明前麵兩個流程已經走完了,按照你的描述,今天晚上他們應該就會來迎娶你了。”
張高明如遭雷劈,他急聲說道:“那現在該怎麼辦?”
趙冶說道:“婚事能訂自然也能退,他們送的聘禮現在在誰手裡?”
張高明咬牙切齒:“在張大手裡。”
趙冶:“那我陪你跑一趟好了”
靈真道長沒能湊上上一回的熱鬨,這一回也想跟著一起去,於是便試著把青川觀托付給了劉家大嬸這些信眾代為看管。
張大現在和父母一起住在隔壁鬆市的一個小鎮上,因為張高明自己有車,所以省了很多麻煩事。
張大家就坐落在鎮子邊緣,是一棟三層的樓房,下麵有個大門麵,租給了一戶人家開家具店。
一行人趕到的時候已經是下午時分,張大正好開車從外麵喝酒回來,看見張高明,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臉上的肥肉跟著抖了抖。
他陪著笑:“高明啊。”
張高明上去就狠狠揍起了張大。
他一邊揍一邊罵:“我哪裡對不起你,你說不想留在村子裡種地,我就掏錢給你在鎮裡建了棟房子,光是出租門麵的錢就夠你吃喝不愁。你說你腿腳不方便,我就給你買了輛車代步……我對你還不夠好嗎,你要這麼害我?”
張大痛地嗷嗷叫,可是任憑他怎麼求饒,張高明就是不肯停手。
附近的孩子聽見動靜,紛紛圍了上來,也不知道誰喊了一句:“快來看啊,武大郎揍豬八戒了!”
頓時就連圍觀的大人也哄笑了起來。
趙冶眉頭一挑。
張大實在是痛極了,見張高明依舊不肯停手,頓時也惱了,他用力掙開張高明鉗製他的手,狠聲說道:“張高明,你彆太過分了,你也不想想,要是沒有我,你能有今天……”
“砰!”
張高明眼中閃過一抹厭惡,一腳踹在了張大的肚子上。
“你——”
張大捂著肚子跪在地上,痛的一張臉扭成一團。
“你們這是在乾什麼?”
瘸腿的張父終於趕到。
這場鬨劇也終於得以落幕。
進屋之後,張高明直接問道:“說,東西呢?”
張大捂著臉上的傷口,憤憤地指了指牆角的一小堆東西。
陰婚聘禮也有講究,一般一半是真的錢和吃食,另一半是紙活。
現在紙活已經燒了,錢都被張大花了,就剩下半箱蘋果和一堆喜餅。
張高明額上青筋直冒,強忍著再揍張大一頓的衝動,說道:“道長,現在我該怎麼辦?”
趙冶說道:“把東西都補上,再準備一份賠禮。”
“賠禮?”
趙冶的意思是,他還得給那兩個男鬼道歉?
張高明眉頭緊皺,他更希望趙冶能直接幫他滅了那兩個羞辱他的男鬼。
趙冶實話實說:“原本就是你們一男二嫁,欺負人在先,人家不追究已經很不錯了,現在你又要悔婚,不得做些賠償嗎?”
張高明一臉屈辱,然後狠狠地瞪了張大一眼。
鎮上倒是有一家紙活店,隻可惜東西太少,就算張高明把東西全部包圓了,趙冶還是覺得有些不夠。
看著張高明一下子花出去一萬多塊錢,張大心疼地不得了,他大聲說道:“這麼多東西還不夠,你彆不是和紙活店老板是一起的吧?”
原本還高興地不得了的紙活店老板的臉直接就黑了。
趙冶沒搭理他,隻是對張高明說道:“不多準備點東西,我怕對方不肯答應退婚,到時候事情就麻煩了。”
這一下子,張高明的臉比紙活店老板的還要黑了。
張高明沒辦法,隻好又跑了一趟縣裡,這才湊齊了趙冶買夠兩大卡車香燭紙活的要求。
趙冶表示很滿意,他說:“好了,現在去你家拿你的結婚證,順便等那兩個男鬼出現,按理來說你已經和人結了婚,自然不能再和人訂立婚約,有了結婚證,和他們交涉的時候也更容易一些。”
張高明當即說道:“好!”
然後趙冶看向張大:“你也跟我們一起。”
“什麼?”
張大忙不迭地搖頭:“我不去!”
他原本也不大相信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所以才肆無忌憚地把張高明的八字賣給了兩家人,現在見張高明竟然真的被鬼纏上了,頓時就怕了。
趙冶看著張大,話卻是對張高明說的:“你是罪魁禍首,你不去給他們道歉,他們怎麼會甘心悔婚。”
張高明瞬間變了臉色,他怒聲說道:“你去不去?你要是不去,以後就彆再想從我手裡拿到一分錢。”
張大立即就屈服了。
張高明住在市裡的彆墅區,一行人到的時候正好是傍晚時分。
張高明的妻子吳佳雨正好在家。
張高明一愣:“佳雨,你不是出差了嗎?”
看著吳佳雨略有些蒼白的臉,張高明當即說道:“你的臉色怎麼這麼差,是哪兒不舒服嗎?”
吳佳雨下意識地摸了摸小腹,而後搖了搖頭:“沒什麼,就是累著了。”
她說:“我這幾天老是做噩夢夢見你出了什麼事,所以有點不放心,就提前回來了。”
聽見這話,張高明不由眼前一亮。
靈真道長也不禁感慨道:“這大概就是夫妻間的心有靈犀吧!”
說著,吳佳雨的臉就拉了下來,眼底的厭惡幾乎掩蓋不住。
因為她看見了張大。
看來張大幾次三番打秋風的行為的確是惹惱了他。
她皺著眉頭:“你們這是?”
張大不甘示弱,切了一聲,嘲諷的意味十足。
張高明見狀,狠狠地瞪了張大一眼,示意他收斂一點。
而後他回過頭,他原本還真沒打算把這件事情告訴吳佳雨,因為太丟人。
不過現在既然叫吳佳雨撞上了,也就不好瞞著她了。
他隻能是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什麼?”
吳佳雨神色驚慌:“那可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