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老先生看見他這幅樣子,直接怒了:“夠了,你看看你,像什麼樣子,二十五歲的人了,還以為自己是個幾歲的孩子嗎?你要是能有你哥哥半點懂事,你爸媽能少為你操多少心?”
正攙著許老先生的許詔也皺著眉頭,看著許關:“還愣著乾什麼,還不起來。”
聽見這話,許夫人臉上的神色頓時淡了很多。
然後她伸手把許關扶了起來。
場麵也跟著清淨了很多!
罵完許關,許老先生這才轉頭看向許學文和趙冶,好聲好氣的說道:“難道你們已經請了一位大師了嗎?”
“是的。”
許學文當即為許老先生引見趙冶。
見過禮,許老先生不禁有些為難:“也怪我,事先沒有和你們溝通,你們看這……”
“沒事。”
趙冶說道:“既然我們的出發點是一樣的,那不如一起吧,您覺得呢,何大師?”
何大師掃了一眼趙冶,落在他年輕的有些過分的麵孔上,心裡稍稍有了數,他當即點了點頭:“可。”
聽見這話,許關都要哭了。
因為他知道他這一頓打算是白挨了。
不僅如此,他家這次怕是要完。
許學文一臉感激地看著趙冶:“那就麻煩兩位了。”
不管怎麼說,許老先生都是長輩,雖然他心裡更信任趙冶一些,但是理所當然的,許老先生也肯定是更信任何大師一些,要是讓他請走何大師,他也很是為難。
現在這樣是再好不過了。
趙冶:“道友先請吧!”
何大師也不推脫:“也好!”
許學文當即說道:“不知兩位需要我們做什麼?”
何大師卻擺了擺手:“不用了,看見貴小公子的第一眼,我心裡就有數了。”
許學文眼前一亮:“怎麼說?”
何大師說:“我以為貴小公子是沾上了邪祟,所以才會厄運連連,後來甚至累及親人,您和貴夫人跟著一起出了車禍就是最好的證明。”
許學文當即看向趙冶。
趙冶說:“我覺得他隻是單純走了黴運,隻要出去跑上十圈就可以了。”
這話一聽就不靠譜!
果然是嘴上沒毛,辦事不牢!
也不知道他的名聲是怎麼炒起來的。
何大師提著的心徹底落了下來,眼中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笑意,許家的這筆錢,他拿定了。
“這……”
趙冶和何大師說的完全不在一個點上啊!
許學文和許夫人麵麵相覷。
“既然如此——”
許夫人指著許關:“你現在就出去跑圈。”
然後她看向何大師:“我們跟著大師您去找邪祟。”
“什麼?”
許關看了一眼外頭的大太陽,瞪大了眼。
更何況他現在的腿還斷著呢。
許夫人作勢就要去揪他的耳朵:“你去不去!”
許關怕了:“去去去,我去還不行嗎?”
“對了,”趙冶說道:“記得帶上一桶水。”
“什麼?”
然而這一次不等許關炸毛,許學文就狠狠瞪了他一眼。
許關頓時就老實了。
他哭喪著臉:“我去,我去還不行嗎!”
雖然恨不得暴揍趙冶一頓,但他心底還是相信趙冶的,因為要是不相信趙冶,他也就不會這麼忌憚他了!
看著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樣子,許詔眼底閃過一抹幽暗。
許老先生見狀,心底微歎,拍了拍許詔的手,以示安慰。
很快,彆墅外就傳來了許關鬼哭狼嚎似的慘叫。
這邊,何大師則是拿出一個羅盤,在彆墅裡搜尋起來。
他先是繞著彆墅轉了一圈,然後從樓下搜到樓上,最終在二樓的一個房間門前站定,而他手中羅盤的指針旋轉的速度也終於慢了下來。
“就在這裡了。”
許夫人當即說道:“這裡是我兒子的房間。”
說完,她伸手擰開房間門。
眾人當即跟在何大師身後,蜂擁而入。
許關的房間布置很簡單,一張床,一個衣櫃,一張桌子,一張擺滿了手辦和瓷偶的展示櫃。
何大師托著羅盤徑直衝著展示櫃走了過去。
在羅盤對準了一隻瓷偶的時候,指針停止了轉動。
許學文不由上前一步:“何大師?”
隻看見何大師拿起那個瓷偶,上下打量了一遍之後,用儘九牛二虎之力,才掰開了它的脖子。
下一秒,一股濃烈的腥臭味彌漫開來。
而後他抓起桌子上的水杯,將瓷偶裡的東西倒了出來。
隻聽見哐當一聲,一根像極了指骨,上麵刻滿了詭異花紋的東西掉了出來。
何大師抓起那根指骨:“果然如此。”
而後他轉頭看向捂著口鼻的許學文等人:“聽聞有些邪修就是用這種方法來祭煉法器,他們會把要祭煉的法器封進精致的瓷偶之中,送進一些家境殷實的人家,這些瓷偶落入這些人手中之後,就會慢慢的和主人建立起聯係,汲取主人家的福運。”
“主人家的福運被竊走之後,自然會變的厄運連連,並牽連家人!”
許夫人急了:“那現在該怎麼辦?”
“隻要銷毀掉這個東西就行,也不知是什麼原因,這個瓷偶雖然有幾百年曆史了,但貴小公子似乎是它的第一任主人,因為還未成器,所以很容易銷毀。”
何大師隻說道:“能否將貴小公子請進來。”
許學文當即說道:“好好好!”
不會兒的功夫,許關被兩個傭人攙了進來。
他滿頭大汗,全身發軟。
聽說害了自己的罪魁禍首竟然隻是自己隨手買來的一個瓷偶的時候,許關整個人都不好了。
何大師說道:“我現在需要貴小公子一些血液。”
許關當即說道:“沒問題。”
何大師當即用許關的血液畫了一道符,然後拿起那張符篆,口中默念咒語。
下一秒,符篆憑空自燃。
而後他將符篆往水杯裡一扔,水杯中當即燃起熊熊烈火。
大火一直燒了兩分鐘,隨著火焰漸漸熄滅,許家人尤其是許關頓覺身體一鬆,好像什麼壓在他們身上的東西被移開了一樣。
而水杯之中的東西也隨之化為灰燼。
看著許家人尤其是許夫人一臉驚歎的表情,何大師露出一股滿意的笑容:“好了!”
“好好好!”
許學文激動不已:“麻煩何大師了!”
許老先生也不禁鬆了一口氣,他轉頭看向許關,訓斥道:“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再隨便將來曆不明的東西帶回家!”
許關忙不迭地搖了搖頭:“不敢了,不敢了,教訓吃一次就夠了。”
他的斷腿現在正疼著呢!
而後像是想起了什麼,許學文轉頭看向趙冶:“趙道長,您看這……”
他記得趙冶一開始的判斷可是和何大師截然不同的,為保萬一,他還是決定探探趙冶的口風。
聽見這話,所有人都齊齊看向了趙冶。
卻不想趙冶並沒有接許學文的話,而後轉頭看向了正得意洋洋的何大師,好奇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何大師應該是國戲畢業的吧?”
國戲是華國最好的戲劇學院。
這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卻是讓眾人齊齊一愣。
而後不等何大師反應過來,趙冶自問自答:“要不然何大師哪兒來的這麼好的演技?”
何大師神情一僵。
而後他反應過來,眉頭緊皺:“趙道友,你這是什麼意思?”
許家人也懵了。
“既然何大師揣著明白裝糊塗,那我就乾脆打開天窗說亮話好了。”趙冶一臉認真:“你收了這位許詔許先生多少錢?”
“什麼?”
一時之間,眾人齊齊看向許詔。
許詔驀地握緊了懸在身側的手,麵上卻不動聲色。
他眉頭緊皺:“趙道長,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是了,你當然不會承認。”
趙冶坦然說道:“因為我沒有證據啊!”
許家人更懵了:“趙道長?”
趙冶看著他們:“所以我想了兩個問題。第一,許關要是死了,誰會是最終的受益者。第二,按照何大師的說法,許關是因為沾上了邪祟,才會厄運連連,並且因此牽連家人,那麼許詔許先生,你為什麼會一點事情都沒有?”
像是想到了什麼,許夫人的神色漸漸冷了下來。
許學文的臉色變了又變,最終選擇了相信趙冶,他看向許詔,質問道:“你說,到底是不是你乾的?”
許詔嘴唇微顫,一臉不可置信:“爸,就連你也不相信我?”
許老先生反應過來,當即站了出來:“不可能,我不相信許詔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他是個什麼性格,難道我還能不知道嗎?”
看見許詔這副模樣,又有許老先生幫著說話,許學文反應過來,心底當即閃過一抹愧疚。
看見許詔打起感情牌,許夫人哪能如了他的意,她當即上前一步,擋在許學文身前,冷笑著說道:“行了,你這幅嘴臉騙得了老許,可騙不了我!”
說著,她轉頭看向趙冶:“趙道長,你的意思是不是那個玩偶許詔動過手腳?”
趙冶點了點頭:“是。”
“那好。”許夫人轉過頭,看著許詔:“趙道長沒有證據,我有。”
她冷笑不已:“你大概不知道吧,家裡樓上樓下都裝了監控。”
“什麼?”
許詔忍不住變了臉色。
許夫人嗤笑著說道:“真當老娘的宮鬥劇是白看的啊,從我打算跟你搶家產的那一天起,我就防著這一天呢!”
許關:“……”
搶家產什麼的就不用說出來了吧!
聽見這話,許詔猛地握緊了雙拳,眼中火光直冒。
許學文一臉不可置信:“竟然真的是你做的?為什麼?許關可是你的親弟弟?”
許夫人皮笑肉不笑:“還能是為什麼,為了家產唄,他肯定是知道你已經立了遺囑,要把家產全都留給我們母子倆的事情了!”
大概是發覺事情敗露,又被許夫人這麼一激,索性就破罐子破摔了,許詔一臉猙獰:“沒錯,就是我乾的,你不是直接就信了趙冶的話了嗎,現在又何必惺惺作態。”
他低吼道:“而且我哪兒來的弟弟,我媽早死了。”
聽見這話,許學文一愣。
許詔一掃之前的冷靜,額上青筋直冒,他質問道:“明明我媽才是陪你熬過苦日子的原配,你卻在她死了之後不到三個月就迎娶了新歡。”
“明明我才是你的長子,就因為這個女人吹了吹枕頭風,你就要把家產全都留給許關。”
“我哪裡比不上這個蠢貨,論才乾,我二十歲就創辦了自己的公司,這個蠢貨二十五歲還在玩玩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