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真道長見狀,提到嗓子眼的心徹底落回了肚子裡:“祖師伯。”
趙冶應了一聲,然後就發現僵屍衝著他衝了過來,因為那一擊根本就沒有對它造成任何傷害。
趙冶直接伸手在虛空之中畫了一道禁錮符,而後直接打進了迎麵衝來的僵屍的身體裡。
下一秒,僵屍就被禁錮在了原地。
看見這一幕,披頭散發,受傷慘重的沈大師直接握緊了雙拳。
原來,他還是低估了趙冶的實力。
石家村眾人卻顧不上驚歎趙冶的實力,隻看見石嶽父一把抓起石福生的衣襟,怒聲說道:“你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郭淮的屍體怎麼會跑到懸崖下麵去?”
再看僵屍身上坑坑窪窪、分外猙獰的樣子,石家村眾人這才反應過來,那分明是被野獸啃咬後的痕跡。
被摔了個頭暈眼花的石福生這才回過神來,他緊咬著牙,根本就不願意配合。
因為他清楚的知道,他要是把事情真相說出來,在場的石家村眾人非得撕了他不可。
趙冶見狀,也懶得跟他廢話,抬腳便踹在了身邊一個試圖鑽進地縫裡藏起來的中年男鬼身上。
“這家夥你們認識吧?”
靈真道長順著趙冶的話看過去,那個中年男鬼看起來也就四五十來歲的樣子,卻長了一身的肥肉,比他們祖師爺還要大一號。
石嶽父也定睛一看,好一會兒,他才遲疑著說道:“你是,石老六?”
石老六可不正是石福生的那個賭鬼爹。
不過他記得石老六以前挺瘦的,因為把家裡的錢都輸光了,所以沒錢吃飯。
可是這和石老六有什麼關係?
石老六沒說話,顯然是默認了。
然後就聽趙冶說道:“因為對於郭淮夫婦的死,石福生不僅不覺得愧疚,反而覺得晦氣,更恨郭淮夫婦害他背上了殺人犯的罪名,在你們麵前名聲掃地,偏偏他以後還要老老實實的去祭拜他們,所以他心生一計,連夜把郭淮夫婦的屍體挖了出來扔下了懸崖,然後把他爹的屍體放進了你們為郭淮夫婦準備的墓地裡。”
就這樣,在石家村村民的供奉下,石老六吃成了一個大胖子。
而被扔下懸崖的郭淮則是差點被野獸啃的連骨頭都不剩,也幸好當年石家村發生了一場地震,改變了附近的地形,將懸崖下方變成了一個養屍地。
難怪郭淮會死盯著他們不放。
難怪石福生撒謊說這次的事情是僵屍作祟,不敢告訴他們事情真相。
石嶽父雙眼更紅了,他直接兩巴掌甩在了石福生臉上:“畜生,我們石家村怎麼會養出你這麼個豬狗不如的東西。”
自打他搭上賀家的大船之後,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氣。
石福生當即就怒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有什麼錯。”
沒想到石福生到這個時候都還不知悔改,秦擇隻覺得自己的臉正火辣辣的疼,他當初怎麼會覺得石福生是個好人,而且靈真道長勸他,他還為此甩了靈真道長臉色。
以至於好一會兒,他才憋出來一句:“果然,有些人還真就是他爹媽一把屎一把尿養大的。”
而後像是想起了什麼,秦擇當即說道:“不對啊,我們和你又沒什麼仇,你為什麼要害我們?”
聽見這話,石嶽父也反應過來,而後又是一巴掌甩在石福生臉上:“說。”
也就在這時,趙冶又開口了,他歉聲說道:“其實他這次是衝著我來的,你們隻是被我牽連了而已。”
秦擇:“……”
石嶽父:“……”
石嶽父一口氣憋在了喉嚨裡,上不來,下不去。
畢竟趙冶剛才還救了他們來著,他們還真不好怪罪趙冶。
所以他隻能又是一巴掌甩在了石福生臉上:“所以你就心安理得的看著我們去死?”
按輩分,他還是石福生沒出五服的伯父呢。
當年石老六死的時候,石福生才十二歲,他能長大,全靠村民們的幫扶,結果石福生就是這麼報答他們的?
石福生的臉已經腫成了豬頭,他咬牙切齒。
他這些年來之所以這麼優待石家村人,純粹是為了安撫住他們,讓他們不要去投案自首,免得連累了他。
當然也是因為他喜歡看這些以往因為郭淮的事而看不起他的村民現在對他阿諛奉承的樣子,又一想到這些年他們給他爹上了那麼多的供,燒了那麼多的香,而他們偏偏還不知情,他就更高興了,也就樂的花點小錢找樂子。
不過既然享受了他帶來的富貴,現在付出一點不是應該的嗎!
但是這話,石福生隻能在心裡說一說,因為他知道,一旦他說出口,等待他的必然又是一頓毒打。
可是一旁的沈大師卻像是明白了什麼,瞳仁緊縮:“你早就知道我們要對付你的事!”
要不然趙冶怎麼會知道這麼多事情。
趙冶聞言,直接轉頭看向沈大師,點頭說道:“沒錯。”
沈大師:“那你為什麼一直等到現在才出手?”
趙冶笑了笑:“因為三點,第一,以我的實力,早出手和晚出手有區彆嗎?”
沈大師臉上的神情直接僵住了。
這分明是在反諷他實力低微,不堪一擊。
趙冶的聲音冷了下來:“第二,賀弘義當年那樣欺辱我大姑,可是不管從陽間法律還是陰間律例來說,都罪不至死。”
尤其是陽間法律,賀弘義對趙璿做的三件事:騙婚、出軌、打壓,其中騙婚和出軌法律上隻屬於民事糾紛,打壓也可以被歪曲成正常的商業競爭,算下來,賀弘義甚至連牢都不用坐。
“所以我不甘心!”
趙冶繼續說道:“不過現在不一樣了,賀弘義都派人來殺我了,那我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了!”
聽見這話,一時之間所有人腦海中都想到了一個詞:釣魚執法!
沈大師更是睚眥欲裂,他這才意識到,他竟然生生的將一個足以覆滅賀家的把柄送到了趙冶的手裡。
最主要的是,趙冶肯定不會放過他。
想到這裡,沈大師突然暴起,祭出一個三清鈴:“你以為我就隻有那點本事嗎,那你未免也太小瞧我了!”
說完,他猛的晃動三清鈴,隻看見三清鈴中陡然冒出一股股黑霧,瞬間便充斥天地,少頃,黑霧散去,一顆顆火球遮天蔽日,下一秒便以雷霆之速向下墜去。
事實上,沈大師祭出這一招殺手鐧並不是為了和趙冶鬥法,而是想牽製住趙冶,然後趁機逃跑。
至於石福生等人的死活,則根本不在他的考慮之內。
而且要不是石福生攛掇,他又怎麼可能落到現在這般田地。
想到這裡,沈大師頭也不回的跑了。
趙冶哪裡會不知道沈大師的真實目的,隻見他左手一揮,一道無形的氣罩瞬間便將靈真道長等人保護了起來,而後他身形一閃,直接出現在了沈大師身前。
而後不等沈大師反應過來,便聽趙冶說道:“放心,我不殺你,我還指望著你把我剛才的話傳給賀弘義呢。”
沈大師頓時鬆了一口氣。
然後就又聽趙冶說道:“不過你幫著賀弘義做了那麼多的壞事,我又怎麼可能會讓你帶著這身修為繼續去作惡呢!”
說完,他聚起一道氣勁,打進沈大師的身體之中,直接擊潰了他的丹田。
“啊!”
同一時間,兩道淒厲的慘叫響徹天地。
一道自然是來自沈大師,另一道則是來自石福生——他被一顆火球砸了個正著。
等到靈真道長等人將他救出來的時候,他的兩條腿連同兩個手掌都已經被燒成了焦炭,上半身包括臉在內也大麵積燒傷,簡直是慘不忍睹。
可想而知,石福生的下半生將會是何等的淒慘。
什麼叫做生不如死,這就是了。
眾人長吐一口惡氣的同時,有理由懷疑趙冶是故意隻用氣罩將他們保護起來,而獨獨將石福生遺漏在外的。
至於石老六,早在沈大師祭出三清鈴的時候就跑了,甚至都顧不上石福生。
畢竟也不能指望一個賭鬼有多少愛子之心。
不過跑得了鬼跑不了墳。
彆忘了,它的屍骨還在郭淮的墓裡埋著呢!
就看石家村眾人打算怎麼處理它了。
至於石嶽父等人……
石嶽父張了張嘴:“我們會去自首的。”
這話一說出來,他身體頓時一鬆,似乎從什麼禁錮中走了出來。
趙冶卻說道:“不急。”
然後他伸手指了指地上的被禁錮住的郭淮:“把他再放回懸崖下麵去,再過幾年,他應該就能恢複神智了,他人也不錯,到時候有什麼恩怨你們再慢慢商量著解決好了。”
這就是沈大師的功勞了,他那一頓雷電亂劈,不僅抬高了郭淮的等級,更提升了他的靈智。
而這也是趙冶方才沒有說完的第三點。
一箭三雕,趙冶從來算無遺漏。
第二天早上,石家村眾人把原本給郭淮夫婦修的墳墓毀了,把石老六的屍骨挖出來埋到了公廁下麵。
然後在懸崖底下給郭淮夫婦重新修了一個墓。
同時他們也在懸崖下麵發現了失蹤的那八個人的屍體,一時之間,所有村民都痛哭了起來。
好在這場人為製造的悲劇終於結束了。
而另一邊,沈大師也終於逃回了之前石福生給他安排的臨時住所。
而後他直接跪倒在床頭櫃前,抓起話筒撥通了賀弘義的電話,他麵目猙獰,一邊咳血,一邊說道:“大少,出事了……”
他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全部告訴了賀弘義。
他現在就指望著賀弘義幫他複仇了。
京城。
正準備出門去公司的賀弘義直接停住了腳步:“……好,我知道了,我馬上派人來接你,你放心,我不會虧待你的。”
掛斷電話,賀弘義的臉直接陰沉了下來:“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而後像是想到了什麼,他說道:“我記得,沈大師的師傅似乎是鬆雲觀的傅道長,他這人特彆護短?”
一旁的管家當即回道:“是的。”
傅道長可是國內數一數二的大師,賀弘義就不信連他都不是趙冶的對手。
所以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想到這裡,賀弘義的臉色瞬間由陰轉晴:“你去給皇甫供奉打個電話,讓他親自去一趟,把沈大師了結了,務必不要留下任何馬腳。”
管家當即說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