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樣坐著,寬鬆的短褲堆在大腿上看,膝蓋清晰可見地已經有些腫了,青了一片,有的地方還泛著紅,有一小片擦傷痕跡,破了點皮,幾顆血珠從裡麵沁出來,看起來可憐極了。
“是你?”顧淮安挑眉看過來,將他的名字念出來,“盛-阮?”
方才顧淮安在後方俯看著這個身影,便覺得有些熟悉,但這樣一頭黑長的直發,卻和他印象裡認識的所有女孩子都無法對上。此時看到盛阮側臉,才和他印象中的身影真切地重合在一起。
顧淮安修長的手指輕易地摘下纏著掛鉤的一縷發絲,這假發才剛剛被人滿含緊張地佩戴過,還帶著盛阮的體溫,顧淮安將它攥在手裡,黑色的發絲從他冷白的指縫間散落下來,倒是有種格外的美感,像精美的藝術品。
但盛阮總歸是沒有欣賞的心思了,他此時又羞又臊,顧淮安已經走到盛阮的麵前蹲下來,以一種戲謔的語氣,將假發托到他眼前,說道:“沒看出來,你玩得挺野的。”
“才沒有。”盛阮帶著細弱的哭腔小聲反駁,他抬起凝著淚水的眼簾看了一眼被托到他麵前的假發,卻沒勇氣當眾接過來。
這邊鬨出的動靜有一點大,很快便有三三兩兩的人圍過來,盛阮都感覺到有不少人在圍著看他了,現在何止是一點點的尷尬,簡直丟臉死了。
“還能走嗎?”見周圍的人有越來越多的趨勢,甚至有人舉著手機開始拍照,顧淮安也不想被這麼多人盯著瞧。他扯著盛阮的胳膊,想要拉盛阮站起來,然而盛阮此時膝蓋還是疼得不行,又軟又麻,根本使不上勁,又被他拽得手臂上生疼。
顧淮安握著盛阮的手臂,掌中是一片滑膩的肌理,觸感極好,盛阮這人看起來很瘦,骨架精巧,身體上卻有一層軟軟的皮肉。
“好疼。”盛阮皺著眉,卻掙脫不開顧淮安的手,隻覺得自己此時狼狽極了,也委屈極了,他分明計劃得好好的,還特意跑到這樣偏僻的步行街來,原本一切都順順利利的,卻偏偏叫顧淮安撞破,才害得他這般淒淒慘慘,盛阮越想越委屈,掛在下眼睫上一滴眼淚落下來,正砸在顧淮安手背上。
“你哭什麼?”顧淮安有些被他的模樣嚇到了,似是沒想到盛阮會有這樣大的反應,他身邊關係好的都是抗造的男高中生,一塊兒打籃球的時候,無論是他本人還是身邊的同伴,受傷是常有的事,這摔一下對他來講根本不是什麼大事,
隻是盛阮皮膚白得出奇,襯得這滲著血絲又紅又青的痕跡看起來確實有幾分觸目驚心。
顧淮安有些懷疑自己的判斷了,這滴眼淚砸得他有些無措,顧淮安見盛阮抿著唇,抑製著沒有發出聲音,半垂著的眼睛濕漉漉的,睫毛一顫一顫,臉頰和鼻尖都紅紅的,才吞了口水,呐呐地問他,“真有這麼疼嗎?”
他不問還好,他這一問出來,盛阮更是覺得委屈得控製不住眼淚,他其實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這樣丟臉的,但他實在忍不住,眼見著他都傷成這樣了,這人還在不痛不癢得質疑他是不是裝的。盛阮吸了一下鼻子,浸了眼淚的睫毛沾成一簇一簇的,微微顫動,抖下來一串眼淚,一顆一顆精準地落在顧淮安手臂上。
“好,我不問了。”顧淮安哪裡見過這樣的場麵,他從前不是沒見過人哭,多半時候都覺得讓人心煩,隻是還沒有一個是像盛阮這樣的,叫他茫茫然全沒有頭緒,“我先帶你去醫院上藥吧。”
顧淮安也不再想著去攙扶他,而是直接一手摟住盛阮的腰,一手從他腿彎裡穿過去,徑自將人抱了起來,盛阮被這突然地騰空驚了一下,下意識地便抓住了顧淮安前胸的衣服。
好細的腰,輕飄飄的。
顧淮安腦海裡閃出這個念頭,怕是他一手就可以掐住。
“顧淮安,你這是把人家怎麼了?”
之前和顧淮安說話的那男生也被吸引過來了,不明所以地看著話題中心的自家兄弟。那懷裡還抱著一個人,看身量應該也是個學生,露出的胳膊腿白生生的,又細又直的腿上帶著顯眼的傷痕。
顧淮安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一點小意外。”
盛阮聽到他們對話,抬頭看了一眼和顧淮安說話的人,稍微有點印象,昨天的籃球賽他應該也在,那男生也一眼看出來此時躺在顧淮安懷裡的就是昨天博納中學那邊後來送水的那個漂亮少年,他顧哥昨天還英雄救美了一番,今天就把人家搞得慘兮兮的,隻能懨懨地窩在他懷裡。
盛阮此時想起了係統交代的任務,他向來擅長順著杆子往上爬,顧淮安對他態度的軟化也讓他此時多了幾分底氣,窩在顧淮安懷裡,帶著點鼻音,悶悶的開口指使顧淮安:“去結賬,我還有東西在前台那兒存著。”
“好。”顧淮安此時是完全不敢再惹他了,果然順著盛阮心意,也不敢問他因為什麼要買女士假發來戴。
【牛逼,這就叫[拿捏]。】
【寶貝馴服男人真的有一手的。】
【感覺我走錯片場了,請問這是新的純愛節目嗎,這就是傳說中的純欲風釣係主播嗎?】
【不得不說,我寶的臉蛋就是大殺器啊,隻要這個男的不瞎,那不妥妥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