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那麼一瞬間,林野覺得謝槿苓的手,其實更像是蛇,細膩,光滑,隻是輕輕的滑過,就讓有了一種像是被蛇纏|繞到的感覺。
林野也說不清楚自己為何會突然有了那樣的錯覺,或許是因為這是他第一次參加兩天一夜的秋遊。第一次留宿在外麵,和其他人睡在一個帳篷裡。睡在稍微一伸手、就能觸碰到旁人的床墊上。
所以才會因為失眠,而產生了那麼莫名其妙的情緒。
而相比於林野此刻略顯複雜的心情,謝槿苓並未被影響到分毫。他沒有起身,就這麼摸著黑,將二狗蛋放回到身上的小包裡,然後重新閉上了眼睛。
臨睡前,謝槿苓對林野的感受,大概就是林野的身材確實是很好,身上的肌肉硬而結實。繃緊的線條有種力量的拉扯感。
謝槿苓知道自己睡覺有些不老實,為了防止睡著之後再次靠向林野。他特意從麵朝著林野側躺的姿勢,換成了平躺在床墊上。
這樣應該會好一些。
調整好睡姿,謝槿苓一隻手放在身上,另一隻手放在了身側,稍微往外舒展了一下。
也就是在這個瞬間,他的指尖不小心觸碰到了簡弋的手。
簡弋手的溫度,沒有林野高,卻又比他更溫熱一些。
謝槿苓正想著,下一秒,簡弋的手就很快動了一下,與他錯開了空間。
是因為他突然不小心碰到而醒了?還是說根本就一直沒有睡著?又或者是方才他和林野吵醒了他?
短短的時間裡,謝槿苓想到了三種可能。但是很快,他就將這三種猜測拋之腦後,一心補覺了。
沒過多久,謝槿苓就再次陷入了夢中。
整個帳篷內,沒睡著的人,又隻剩下了林野和簡弋。
兩人各有所思,在上半夜同時失眠了。
到了後半夜,兩人又同時做了個夢。
林野夢到自己和謝槿苓成了同桌,還一起住在了學校的宿舍。
宿舍是六人床位,但是住進去的隻有他和謝槿苓兩個人。
晚上他從衛生間裡洗完澡,隻穿了一條褲子就走了出來。
謝槿苓正在桌上畫畫。
台燈上的白熾燈照在謝槿苓的身上,讓他卸完油彩的素靜臉上,白得像是在發光。
他站在原地看了謝槿苓幾秒,然後走到了謝槿苓的身邊,略微俯身,將臉湊過去問謝槿苓在畫什麼。
由於剛洗完澡,他身上的熱氣緩緩彌漫到了謝槿苓的身上。在謝槿苓抬頭看向他的時候,他讓謝槿苓畫他。
謝槿苓點頭,用炭筆將他的素描畫在了素描紙上。之後,他又讓謝槿苓直接在他的身上畫上油彩,就畫謝槿苓曾經說過的那種。
然而,就在他坐在凳子上、謝槿苓拿起油彩準備動筆的時候。他們的宿舍門突然被一隻手從外麵推開。
簡弋站在門外,黑沉的眼睛看著他們,陰影從他的眼簾落下,他的瞳孔在燈光的折射裡,透出了像是刀鋒一樣的冷意。
所有的一切在這裡戛然而止。
林野的夢斷在了這裡。
而另一邊的簡弋,他夢到自己正在校門口例行每周一次的檢查。
在校門快要關上的時候,林野和謝槿苓兩人才姍姍來遲。這兩個人手牽著手,身形清瘦的謝槿苓乖巧的被林野牽在身旁,兩人看起來就像是在一起很久的戀人。
他握緊了手中花名冊,然後走過去,在一些圍觀的學生們那看八卦的視線裡,強硬的分開了謝槿苓和林野交握的手。之後他攥緊了謝槿苓的手腕,用一種冷得如同淬了冰的語氣對這謝槿苓和林野說,學校不允許談戀愛。
他就像是一個惡毒的壞人,拆散了林野和謝槿苓,用校規嚴聲的警告,拆散著這兩個在學校裡與他最不對盤的人。
林野跟他對峙,說他多管閒事,讓他放開謝槿苓。
而謝槿苓,則是在掙脫他的手掙脫不開的時候,作勢要咬他的手。
就在謝槿苓的嘴快碰到他手背的時候,夢醒了。
林野和簡弋幾乎是同時睜開眼。
下一秒,兩人又幾乎是同時看向了睡在中間床墊的謝槿苓。
然而當他們視線轉過去的時候,卻發現中間的三號床墊是空著的,上麵並沒有人。
床墊上什麼東西也沒有,像是從來都沒有人在上麵睡過一樣。
林野瞬間清醒了。
他將手放在三號床墊上,平整的床墊上,並沒有什麼溫度,也沒有體溫的殘留。
林野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時間,五點二十。
按理說這個點謝槿苓應該是和他們一樣,都在帳篷內睡覺。
但是現在,謝槿苓去了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