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評委放下沉重的雙肩包,說:“請各位以這片湖泊為主題,進行創作。”
因為來的時候走了太久,評委專門留了休息時間,比賽定在三十分鐘後準時開始。
尤方等第一輪淘汰的選手也在隊伍裡,他們就要自由很多,大部分時間拍照談天。
正巧兩人離得近,尤方走過來問:“上廁所不?”
李相浮:“附近沒有公廁。”
尤方:“來的時候我看到一個,時間還早,一起去?”
李相浮搖頭:“旱廁不安全,特彆是在這種地方,無論是滑下去,還是裡麵藏著人,遇到了都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尤方眼皮一跳:“去小樹林總可以。”
“樹林裡可能有蛇。”
似乎覺得自己有點抬杠了,李相浮抱歉地笑笑:“你去吧,我也不是很想上廁所。”
他往高處走了走,開始挑選稍後要作畫的角度。
風景畫是李相浮最拿手的,很快便找到一個絕佳的地點,正好能讓遠處的冰川一並入畫。
確定了位置,等待比賽開始的期間,他用樹枝在地上設計雙麵繡圖案,準備回去後直接開工,突然手指微一用力,脆弱的樹枝被瞬間折斷。
李相浮皺了皺眉……那兩個外國評委好像一直在用餘光留意著這邊。
記得先前和尤方說話時,其中一個外國評委便正好路過,手裡拿著攝像機拍攝周圍的風景。
不等他細思,趙評委突然拍了拍手,宣布比賽開始。
時間給的相當充裕,李相浮靜下心來,從容構思完開始動筆。另外幾名選手差不多,還有一個閉眼了五六分鐘後才凝神創作。
甚至有的評委也一時興起,提筆作畫。
方評委是例外,他根本沒什麼耐心,背著手不時在周圍晃悠踱步。當看到李相浮神情專注的樣子,不禁再次色|欲熏心,思索著秦晉也就是利用對方敲打一下自己,等回去後事情淡了,再想辦法把人搞到手也不遲。
半天空中太陽的軌跡逐漸偏移,折射的角度發生變化,湖麵徹底暴露在陽光下,粼粼碧波蕩漾。
不知過去多久,李相浮是第一個放下筆的,沒有在乎袖子上沾到的顏料,耐心等待顏料乾透。
另外三名選手也陸續停筆,莫以靜交畫時路過李相浮身邊,匆匆一瞥突然覺得這人絕對是當之無愧的第一。
四位評委分彆傳閱作品,時不時低聲交流幾句,大約過去一刻鐘,趙評委說:“我們幾個已經打完分,之後會掃描上報協會,確定最終結果可以服眾再公布。”
翌日才能出結果,但比賽過程已經結束,回去路上眾人輕鬆了許多。
快到天西古村的時候,尤方一如既往地熱情:“晚上我請大家吃燒烤。”
有選手不好意思:“我請吧,第一天就是你付的錢。”
尤方不在乎地擺擺手:“大家能認識就是緣分,今晚說什麼也要不醉不歸。”
村子裡的人不常下館子,他們去的時候隻有一桌客人。
聊天喝酒說趣事,天色漸漸黑了下來。
尤方又一次起身主動給眾人倒滿酒,經過李相浮身邊時,看到對方有些醉意地晃了下身子,低頭斂住陰測測的神情。
回到座位他打開新收到的短信:【車子在村門口,想辦法把人帶出來,彆再出差錯,尾款會現場給你。】
尤方快速回複:【ok。】
氣氛相當熱絡,酒一杯接著一杯下肚,眾人瞧著差不多都醉了。李相浮突然搖晃著站起來,尤方走過來扶他:“沒事吧?”
李相浮擺手,勉強走到一邊不知道給誰打電話,掛斷後又腳步不穩地坐下。聚餐即將散場時,他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
等人都走得差不多,隻剩下爛醉的方評委,尤方適時過來:“我送你回去。”
誰料李相浮堅定拒絕:“不能同事送。”正說著突然招了招手:“這裡!”
遠處走來一位格外清俊的男子。
尤方一愣:“這是……”
“我二哥。”李相浮撐著桌子站起來,搭住李安卿的肩膀,明明醉了講話卻是一本正經:“現在這麼晚……我作為一個男生,還喝了酒,走夜路特,特彆不安全……必須得家裡人接。”
“……”
“彆說胡話,趕緊回。”
李安卿扶著人就要往回走,李相浮臨走前還不忘回頭好心告誡尤方:“白天你要去郊區旱廁的時候我就想說了,你這人安全意識太差……對自己不負責任……”
李安卿從頭到尾根本沒正眼瞧過尤方,走出一段距離才問:“如果我不來古村,你準備怎麼辦?”
李相浮含糊不清說:“至少叫兩個人以上同回,我身上還有防狼噴霧應急……”
頓了頓又道:“男孩子在外麵一定要學會保護好自己!”
“……”
兩人都沒注意到牆後藏著一人。
原本躲在暗中觀察情況準備出手的外國評委打給秦晉彙報情況,和平時表現出來的不同,他的一口漢話相當流利:“叫尤方的選手很可疑,李相浮已經被他二哥接走。”
說到這裡忍不住感慨:“老板,我這輩子就沒見過這麼會保護自己的男人。”
全程根本不給他發揮作用的餘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