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紋身?
李相浮基本的笑容都很難維持, 多看了李安卿兩眼,後者依舊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看不出是在開玩笑。
稍頃, 李相浮隻勉強接了一句話:“你真幽默。”
李安卿把手機還過去:“還有什麼線索?”
李相浮想了想,從抽屜裡取出一遝先前收到的照片。
粗略瀏覽一遍,李安卿隻留下一張接李沙沙放學的照片,轉身朝門外走。
李相浮跟了上去。
回到自己房間, 李安卿掃描上傳照片, 等待機器啟動的過程中,李相浮手抓著椅背,忽然提起了‘秦伽玉’的名字。
“會不會有人在借他的名義發揮?”
李相浮分析過各種可能性, 依舊找不到能讓人藏頭露尾的原因。
“與其探究這個,不如想想秦晉為什麼對你不同。”
“嗯?”
李安卿朝後靠了靠,拉近雙方間說話的距離:“多看成語詞典。濫殺無辜,草菅人命……被無故針對的事從幾千年前就有。”
屏幕右下角提示上傳完成, 李安卿開始對照片進行修複和放大。
李相浮隱隱明白他想表達什麼。
李安卿提醒道:“無緣無故釋放善意的人才更值得留意,你和秦晉最近的關係過於密切了。”
趨利避害是本能, 惡意襲來的過程中,人會自然靠近傳達友善的那一方。
對此李相浮無可辯駁。
天西古村回來後, 他和秦晉接觸時確實少了很多顧慮。
照片經過修複已經比先前清楚許多,較為模糊的地方甚至做了還原。
“從聊天記錄和仙人掌花來看, 你的這位‘新朋友’很自負,喜歡搞隱喻,擺在明麵上的東西可以忽略。”
換言之,李沙沙不是這張照片中想要突出的主題。
李安卿讓他自己研究照片內容, 把轉椅往旁邊挪動一些, 轉而關注方元建的案子進展。
大約看了十來分鐘, 李相浮視線定格在一處,緩緩道:“找到了。”
一位騎摩托的男子被單獨圈出來,不過重點不在於男子本身,而是摩托車的後視鏡,左側鏡麵反射出附近正站在樹下的一名女子。
拉大後確定沒看錯,李相浮仰著頭發出輕聲歎息,久違地撥出一個號碼,電話那頭響起一道悅耳的女聲:“喂。”
李相浮沉默一瞬,叫了聲‘媽。’
一旁李安卿掀起眼皮看過來。
省去基本的問候,李相浮開門見山:“你最近是不是去過沙沙的學校?”
“幾天前順路瞧了眼,”那邊的語氣多出幾分嚴厲:“領孩子見長輩,原本這件事應該是你主動要做的。”
李相浮抿了下唇,從禮節方麵來講,對方說的沒錯。
“周六,沙沙不上課的時候,我帶著他去拜訪你。”
“不用。你們來我還得收拾,直接約在外麵餐廳,地址我回頭發你。”
女人依舊是雷厲風行,餘音在耳電話那頭卻隻剩忙音。
李相浮低頭凝視著屏幕,良久說:“幕後人不是在用李沙沙威脅我,而是我媽的人身安全。”
李安卿聞言表示:“那他估計挑錯人了。”
·
上一次母子倆見麵還是在出國前。
李沙沙周四就表示為了這次會麵,可以專門請假一天不去學校,可惜被李相浮無情拒絕。
見麵地點約在一家才開不久的酒樓。
周六,李相浮準時帶著李沙沙過去。
包廂是推拉門設計,圖案很奇怪,一整麵全是遊動的金魚,周圍牆壁為淡藍色,來客仿佛置身水族箱。
李沙沙正想吐槽兩句這種裝修風格,李相浮已經推開門。當看到裡麵端坐著的女人時,李沙沙輕咦一聲,似乎有些驚訝。
他們搭檔的那些年,李相浮很少會提起生母,寥寥言語下,係統自動勾勒出刻薄精明的女子形象。
現實和想象截然相反。
女人穿著一襲黑裙,頭發挽得很鬆,杏眼自帶三分笑意。
氣質是在女尊國養成的,容貌卻是天生,李相浮的容貌幾乎完全遺傳了母親。
“不知道你現在喜歡吃什麼,我就把招牌菜都點了一遍。”她的聲音過分年輕了。
菜都是提前點過的,很快上齊。
服務員關上門後,女人拿出一個小盒子推過去。
見李沙沙要把盒子端到麵前,她搖頭說:“有點重,就在桌子上開。”
打開後是一盒子小金條。
李沙沙默默合上蓋子,換算一下至少兩個機器人。
女人托腮似笑非笑:“我叫陶懷袖,從血緣關係上說,我是你奶奶。”
陶懷袖是逆生長,仿佛才三十歲出頭,李沙沙一聲奶奶實在叫不出口。不過陶懷袖也根本不在意稱呼,轉而瞄向李相浮:“說吧,今天來找我什麼事。”
無事不登三寶殿,用來形容他們母子間的關係再適合不過。
許久不見,李相浮直接以問句為開端:“最近有沒有遇見過一些奇怪的事情?”
“加了個好友。”陶懷袖回答的很快,言語間十分從容:“對方附言留的是你名字,我還以為你換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