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每個人心思各異,並且不缺未雨綢繆手段。
再過兩個月,宮裡要開始選秀。然而除了府君和老府君,這次其餘人可是難得一致,擔心李相浮會入宮為妃。包括李相浮本人,也有同樣顧慮。
“皇宮生活枯燥無味,我擔心自己弑君。”
這二者其實沒有因果聯係,後一條純粹是李相浮抵觸和人有肌膚之親。
係統:“……”
“九弟。”
外麵一道聲音打斷雙方交流。
一名穿青色衣衫少年衝他招手,李相浮略一遲疑,走了出去。
除了這名青衫少年李傾許,旁邊還站著幾個人。
“天氣這麼好,不如去泛舟遊玩?”
提議正是李傾許,他想出去轉轉,獨自提又顯得貪玩,如果兄弟幾個一起去說,不用受斥責事情也能成。
都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但為了能出去透口氣,大家默契達成一致。
現在民風對比幾年前,算是比較開放,男子結伴去長街遊玩現象,也是不少。
天子腳下,王都是最安全地方。
以防萬一,府君派了兩名護衛跟著。
“外麵人真不少。”李傾許踮了下腳尖:“也不知道是不是每天都有這麼多人?”
李洛淑:“還是趕緊去租舟,遲了就隻剩下一些破舊。”
去年出遊,他們就租了散發黴味小船,彆提有多糟心。
李相浮跟在後麵,一言不發。
他出門時戴了帷帽,堪稱絕色容顏在白紗下若隱若現。駐足對一名男子長時間觀望是種不禮貌行為,是以一路上並沒有引來多少注視。
這次出來人中,話最多要數李傾許,一路上嘴就沒怎麼停下過。
“要我說還是賽龍舟時最有趣,對了你們有沒有聽說過,有些河畔夜晚還會停靠花船……”
說到一半突然就戛然而止。
眾人正在疑惑麻雀怎麼不嘰嘰喳喳叫了,一扭頭就看他十分驚愕地望向某個方向。
順著李傾許視線望去,橋上正站著三名年輕女子。其中一人負手站在橋頭,十分有氣勢。在她身後兩人,也是衣衫華貴,一看便不是普通人家。
“這,這……”李洛淑激動話都說不清:“好像是……女皇。”
最後兩個字幾乎低不可聞。
前年災年,老府君主動開倉放糧,受到女皇嘉獎,特準他可以攜家人去參加那年中秋宮宴。
老府君有心領著未議婚孩子過去,期望能入貴人眼。然而晚宴規模很大,他們坐在靠後位置,隻遠遠見過女皇一麵。
李洛淑忍不住朝前走了兩步,突然被人從後麵拉住。
回頭見是李相浮,挑眉問:“你乾什麼?”
“睜大你眼睛看看。”李相浮麵色一沉。
女皇周圍看似有不少行人,然而各個身帶煞氣,凡是橋上有過路人,他們都會變得相當警惕,防止對方有不軌行為。
李相浮:“你就算湊上去也沒什麼好果子。”
李洛淑反而眼珠一轉,不隻是他其他人顯然也考慮到一件事,以李相浮姿容,隻要有他在這裡,自己等人必然不會被注意到。
“我看中一件東西,但是身上銀錢不夠,”李洛淑解下玉佩遞過去,“你幫我去當了。”
溫潤玉佩攤在掌心中,一看便不是凡物。
“不會讓你白跑腿,”李洛淑一咬牙,“當下後錢一半給你。”
李相浮定定望著玉佩,沒有伸手去接。
正當李洛淑要開口威脅時,李相浮輕歎了口氣:“傻孩子。”
愣了一秒,李洛淑意識到自己被罵了,剛想反唇相譏,便聽李相浮緩緩說道:“你覺得那是個富貴人想攀高枝沒錯,但也得動動腦子。”
“……就算目睹我真容,她最多感到驚豔,但我要現在跑了,她肯定會想……這人是誰,為何反而會跑走?嗬,男人,你成功引起了我興趣。”
“……”
一陣清朗笑聲突然從橋上傳來,李相浮微微一怔,抬起頭,正在笑是女皇,而她身邊兩名同行者,同樣麵帶笑容。
這回輪到李相浮皺了皺眉。
橋上,女皇左手邊女子笑容溫和:“習武之人耳目聰明,下次討論你們可以站遠點。”
李相浮從小在深宅長大,隻知道這個世界之所以女子為尊,是因為隻有女子體質能修煉武功心法。
目前他正在被係統訓練才藝,暫時還沒有涉及到武功,而且就算學也隻能進行現代搏擊,散打等培訓。
俠以武犯禁,對於武學修行官府有嚴格管控,加上資質問題,實力高超倒也寥寥無幾。此刻聽對方一說,李相浮這才知道真正習武之人本事。
李洛淑小聲問:“要不要行禮?”
萬一給他們安個藐視聖駕罪名怎麼辦?
“我說你們幾個,彆擋著風景了。”橋上人開口,暗示不要做多餘舉動。
站在女皇右手邊女子,性格要稍微惡劣些,揚聲道:“蒙著麵都不敢見人,說話倒是挺自信。”
李相浮:“……”
“離萬人迷還差三步。”係統:“先猛地掀開帷帽,再質問‘誰說我不敢見人’,最後,坐等對方打臉。”
李相浮可不想在這裡大出風頭,低聲道:“回去吧。”
情況轉變太快,李洛淑巴不得如此。
“喂——”一陣風掃過,身邊多出一人:“跟你說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