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男人和女人聲音漸遠,太宰治拿起了掛在麵前籬笆上的花簪,上麵紅色的葉片團簇在一起,鮮豔極了。
“渣男!”
突然出現的聲音嚇得太宰治手一抖,簪子差點掉下來,轉頭一看,少女不知何時站在了自己身後。
“你什麼時候找到我的?”太宰治驚訝。
“我剛剛一直在這裡睡覺,沒找你啊。”江優眨眨眼,“畢竟雖然是出來玩,但也沒說好一定要一起啊。”
本打算迎接少女質問,甚至連怎麼糊弄過去的借口都想好了的太宰隻能把話咽回肚子裡,用一種複雜的眼神看著她,嘴裡嘟囔著,“看彆的男人倒是看得準了。”
不管少女是抓到了他,還是巧合碰到,既然都相遇了,再跑也沒意思,而且時間也差不多了,太宰治隨手把花簪放回了原處,準備提議回荻本屋。
“你怎麼放回去了?”江優伸手又拿起花簪。
“你想要?”太宰治問。
花簪是靜閒町太夫才能有的,也算是這裡的舞女們都想擁有的東西。
不過眼前的少女應該等不到成為太夫的那天了。
“不是。”江優搖頭,“我要去找花燭太夫。”
“你去也沒用。”太宰治潑冷水,“她不會相信你的。”
陌生的見習舞女和自己願意托付終身的情郎,用腳趾頭想都知道她會選誰,甚至就算有所懷疑,為了不暴露自己想要私奔離開靜閒町的消息,那位花燭太夫還會想處理掉她。
“說不定還會倒打一耙,說你偷她的東西呢。”
“那我反而放心了。”江優笑著說:“都是惡人的話,狗咬狗一嘴毛豈不是更精彩?”
“至於我的話,我相信太宰君和森先生是不會放任我不管的對不對?”
這下反倒是太宰治被江優的有恃無恐給弄得無言以對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邊的地理位置比較隱蔽,所以都愛來這邊談話,兩人正說著,不遠處又傳來聲音。
“你真的想好了?”
溫柔又帶著濃重擔憂的聲音來自青葉太夫,江優首先認了出來。
“花燭!你清醒一點,靜閒町背後勢力龐大,你不可能逃得掉。”
這個聲音冷靜清澈好似冬日霜雪,光聽聲音就能想象得到,對方一定是位高冷美人,而在靜閒町最符合這個形象的就隻有京極屋的朝顏太夫。
“朝顏,如果你和青葉真的是我的朋友,就不要攔我,我早已經受夠了,靜閒町就像是座華美的牢籠,我不想像三位老師一樣在這裡沒有儘頭地虛耗青春,更不想最後成為某個即將入土的老男人的金絲雀,從一個籠子,到另一個籠子裡去,隻要可以自由,我不怕死。”
“可是那個男人並不可信。”青葉太夫著急勸,但明顯花燭太夫並不相信她。
“你又不了解伊藤先生,沒資格說他不可信。”
“你聽聽。”太宰治小聲對江優說:“人家這麼相信自己的情郎,你還是彆多管閒事了。”
沒看人家兩個朋友勸都聽不進去呢。
但江優也沒聽進去勸,直接站了起來,嚇了三位太夫一跳。
太宰治無奈,隻能跟著站了起來。
江優舉起花簪說:“剛剛有人把它扔在這裡了。”
三位太夫明顯都認出了江優手裡的花簪,明豔的花燭太夫在看到花簪的那一刻,臉瞬間就白了,半天沒說出話來。
“那個男人把你的花簪都扔了,怎麼可能會真心帶著你離開靜閒町。”朝顏太夫恨鐵不成鋼。
“說不定,他隻是不小心丟了。”花燭太夫下意識辯解,明顯依舊抱有幻想。
青葉太夫無奈和朝顏太夫對視,兩人不約而同搖頭歎息。
都說是白費力氣了吧。
太宰治也跟著搖頭。
腳步聲再次響起,江優和太宰治轉頭去看,發現竟然是剛剛和伊藤在一起的舞女。
她似乎在焦急地尋找什麼,在看到花燭太夫時連忙焦急上前。
“花燭太夫,我有事要和您說。”舞女將剛剛伊藤和她調笑時說的話仔細轉告,甚至連兩人約定好私奔的時間和地點都說了出來。
這下可是鐵證如山了,花燭太夫立馬癱倒在地哭了起來,那位舞女和青葉太夫連忙去扶,而朝顏太夫則看向江優和太宰治。
“多謝你們,可不可以拜托你們可以將這件事保密。”
把手裡的花簪交給朝顏太夫,江優和太宰治也不好再留在這裡。
回去的路上,太宰治問江優,“你覺得揭穿真相對花燭太夫來說真的是好事嗎?”
他的話裡包含著惡意,“她明顯快要崩潰了,說不定你很快就能聽到她的死訊。”
“不會的。”江優篤定地搖頭,示意太宰治回頭看。
身後,花燭太夫正抱著青葉太夫痛哭,舞女和朝顏太夫一個遞手絹一個無奈開口。
“都第三次失敗了,每次都哭成這樣,你就不能有出息點嗎?”
然後花燭太夫接過手絹,一邊憤憤地擦臉一邊說:“長得好看的男人不可信,長得一般的男人也不可信!真是氣死我了!”
合著是氣哭的啊!
太宰治瞬間包子臉。